「咳,咳……多人間牢房其實也挺好,有人聊天,不會得抑鬱症。」素暖嘿嘿的乾笑著,心虛的朝正前方打開的天字型大小牢門裡走去。
牢房裡,坐著三個男人。身穿白色囚衣,長發披散,凌亂的頭髮垂落在臉上,除了露出狹窄的臉,一雙眼睛空洞無神的瞪著素暖,好像十八層地獄里爬出來的鬼靈一般。
素暖離她們遠遠的坐著,心裡害怕得要命。
鎮國夫人隨後也鑽了進來。目光瞥了眼素暖,本來以為她會苦大仇深的找自己算賬,卻沒想到她竟然閉目養神,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一般。
鎮國夫人的心莫名的被刺痛了一下,從前這個傻子對她可是粘得緊,如今,她竟然跟她生疏到這個地步。不過這樣更好,她們之間隨著鳳爵的死,只余仇恨了。
猶豫了一瞬,鎮國夫人慢吞吞的走過去,坐到素暖旁邊。
素暖眼睛沒有睜開,嘴巴卻說話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行醫?」
鎮國夫人一愣,耳根微微泛紅。
素暖瞥了她一眼,冷笑。
她如此嫌惡自己,今日反倒主動貼近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以為她還是以前的傻子么?不論她怎麼虐待她都始終親她這個名義上的母親?
「我只想知道,你的傻病是怎麼好的?」鎮國夫人問。
素暖臉上蔓出譏諷的笑容。分明就是想套她的話。
「無可奉告。」素暖白了她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鎮國夫人熱臉貼了冷屁股,臉色有些難堪。
此刻,錦王府,錦王宮城素衣似雪,屹立海棠花前,靜靜的望著眼前這片火紅的花海。
阿九凌波微步,疾馳而來。「爺,小的遵照爺的吩咐,已經讓人將北境瘟疫浮誇放大的傳了出去,相信很快就會傳到聖上的耳朵里去。」
「嗯。」俊美如鑄的臉龐蔓出一絲欣慰的笑庵。美瞳里閃過一抹勝劵在握的算計之光,忽然轉頭望著阿九,氣勢攝人的命令道,「吩咐蟄伏宮中的碟者,不余遺力的干擾陛下接見任何人。」
「諾。」阿九眼裡浮出對主子激賞的眼神。主子為救王妃,竟然敢忽悠陛下?一騙陛下瘟疫橫行,天下大亂。二斷陛下與醫者接觸,堪堪將陛下架在火爐上燒烤啊?
錦王算無遺漏,為阻止防不勝防的紕漏出現,他決定親自截住那個人。
一個毒術不在素暖之下的人!
一個唯一有能力攪黃他計劃的人。
「阿九,備馬車,爺要去一趟緋色閣。」
緋色閣,群芳坐在銅鏡前,手執粉撲,望著化妝盒裡的白粉發獃。
錦王來到緋色閣時,老鴇看到他,立即笑盈盈迎上去,屁顛屁顛道,「九殿下,老身這就去叫群芳姑娘出來。」
錦王瞥了眼樓上花魁的房間,沒有出聲,卻揮手制止了老鴇的咋咋呼呼。已經提著腳步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群芳姑娘的房間。
九重玄力,群芳自然是不能發現有人已經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錦王坐在銅鏡外的紅木雕花椅子上,一手撐著下巴,靜靜的觀望著前面的美人。目光,循著她的,落到她面前的粉盒上。
鷹隼的眸子驟然一縮。眼底劃過一道危險的目光。
群芳竟然渾然無覺。
群芳思慮良久,似乎想到了什麼,將粉盒輕輕拿起來,握在手心。柔聲喚道,「雪兒?」
一個綰著雙髻的粉衣丫頭應聲而出,「哎!」然而陡然看到正前方的錦王殿下,花容失色。
「姑娘……」丫頭失聲而出。
群芳的手微微一顫,輕挪銅鏡,終是看到側後方那個誕著玩世不羈笑容的人兒。
眼底的錯愕稍縱即逝,卻依舊沒能逃脫錦王的眼底。
群芳丫頭雪兒挪動蓮步,走到群芳姑娘面前,屈身福禮,「姑娘有何吩咐?」
群芳將粉盒交給雪兒,「這粉的顏色太白,我不喜歡。你拿去用吧。」
雪兒得了賞賜,高興的連連感謝群芳姑娘。「多謝姑娘賞賜。」
錦王望著主僕二人,唇角勾齣戲謔的笑意。
戲份太足!
「雪兒,拿過來給本王看看?」臉上誕著紈絝的笑容。
雪兒一愣,猶豫的望著群芳。
群芳玉手一抬,「去吧。」
雪兒便將粉盒捧到錦王面前,錦王拿起粉盒,嗅了嗅,「真香。」
鷹隼的目光深邃的鎖在群芳的臉上,狀似不經意道,「除了蓮香以外,好似有淡淡的……藥味?」
群芳站起來,扭動著婀娜多姿的身子骨,「裡面加了能讓人皮膚變白的藥材,當然有一股子藥味了。」
說著就往殿下身上一掛,嬌滴滴道,「殿下,你許久沒來了?可想死人家了。」
錦王颳了她的瓊鼻。笑道,「是嗎?既如此,今日不如就好好伺候本王,嗯?」
群芳嬌嗔道,「討厭!」又一臉落寞,「我月事來了。」
錦王朗聲大笑起來,「本王運氣可真好,每次過來都遇到你的好日子。」
群芳漲紅著臉,道,「殿下若是天天來,便不會這麼巧了。」
錦王的目光落在博古架上的玻璃瓶上,裡面裝著一株「假花」曼陀羅。嘴角蔓出笑意,「天天來?」
她倒是想他天天來,她謀略過人,卻尼瑪當他智障?
「本王自從娶了鎮國府家的傻子,那悍婦管的緊。本王不便天天出來。」
群芳銀鈴般笑起來。「悍婦?殿下你這麼說她她會不高興的?」
廢話,當然不高興了。
她會找准機會給他一萬多暴擊。不過此刻她在牢中……就算他想她出來暴擊他,也成了一種奢望。
錦王殿下道,「不過現在好了,那悍婦被我父皇下令關進天牢了,秋後處斬。日後我便可以天天在你這兒快活了。」
「是嗎?」
群芳一臉嬌羞,臉上蔓出幸福的笑容。
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殿下……」目光卻落到他手裡的粉盒上。不論如何,也要讓他春意大發,丟了粉盒。
她點火……
他卻理智得不似常人。將粉盒妥妥的滑進自己的寬袖裡。然後誕著「你能奈我何」的得瑟目光望著群芳。目光,不經意落在群芳修長如玉的手指上,笑容凝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