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拳面色蒼白，眉頭鎖的很深，他說：「阿紅，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未必會信，但我的確不知道韓坤他……他會和焰門的人有關！」

「你不知道？」紅姐冷笑：「老張，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和韓坤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並且在一起了，你們認識二十多年，而且是戀人關係，你卻跟我說你不知道？你讓我怎麼信？」

張立拳沉了一口氣，說：「是，我和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但你也知道，後來韓坤突然跟我分手，去了部隊醫院，當了一個男護士，那之後我們就失去了聯繫，後來我迫於家庭壓力結婚生子離婚，一直到大概五年多以前，我們才又重新聯繫上，在此之前，至少有超過十年我們沒有見過面……」

「而且阿紅，我和你認識這麼多年，你對我的個性應該了解，我若真的知道韓坤是焰門的人，我絕對不會還賴在龍幫這麼久不走！」

紅姐眯著美眸看著他，神色沉思，不發一言。

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默。

正在這時，一個平淡清冷的男子聲音傳來，說：「既然如此，那你打個電話給韓坤，問問他現在這樣做，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是徐子牧。

張立拳和紅姐怔了怔，同時望向他。

徐子牧桃花眼輕輕挑了下，問：「怎麼？張哥，不敢打嗎？」

張立拳咬牙，說：「好……我打！」

然後他迅速拿出手機，找到了韓坤的號碼。

那個上面是韓坤自己備註的，獨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號碼。

寶貝。

還真是親昵的稱呼，可若真的親昵，自己的愛人是焰門的人他為什麼不知道？

相識二十多年，他不問他當年為何堅決要分手，然後一下子消失十年。

也不問他後來為何離開部隊，又找到他要重新和他在一起……

他不問他來到F市遲遲不走的原因……

他什麼都不問，總覺得，韓坤是個表面放浪內心極其孤獨的人。

除了自己，他沒有別的家人。

那麼，不管前程如何，至少他這裡，有他的一個地方。

他若想將那兒當成家，他會很高興。

所以，哪怕紅姐當初反對，他也不忍放棄他。

見面很少沒關係，在一起就好，不分開就好。

可現在看來，他的愛情，包括他自己，都不過是個可笑的笑話。

沉了一口氣，他終於撥下了那個被標註「寶貝」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后，被人接起。

「喂？寶貝！」

還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熟悉的人。

但那個靈魂，已經陌生。

「韓坤，告訴我，何箐箐姐妹是不是在你那裡？」

電話那端頓了下，隨即傳來男人爽朗的笑聲：

「沒想到，他們居然讓你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是誰？是徐子牧，還是你結婚證上的那個妻子冷藝紅，嗯？」

張立拳握著手機的手指顫了顫，韓坤的這些話，已經間接承認了所有的一切。

他真的是焰門的人，真的一直在騙自己！

「那麼你是不是……焰門的門主！」張立拳艱難的問道。

韓坤沒有回答，只說：「寶貝，乖，將電話給你身邊的女人，我有話和她說！」

「呵呵！」張立拳冷笑：「韓坤，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知不知道！」

韓坤不理會，繼續道：「……聽我的話，現在，將電話給冷藝紅！」

「韓坤，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命令你馬上放了何家姐妹，然後滾出F市，從此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韓坤，許多年前，當你堅持說分手時，我只說了一個『好』，那是我尊重你的決定，因為我知道你心裡有過的掙扎，而現在，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韓坤，馬上放了何家姐妹，馬上放了他們！」

「寶貝，我一直都很尊重你！」

「尊重我？尊重我就欺騙我嗎？我再說一遍，馬上放了何家姐妹！」

「不可能！」韓坤道：「我不可能放了他們！」

「韓坤，你……」

張立拳還想說什麼，徐子牧迅速上前，一把奪過了手機。

張立拳愣了愣，聽見徐子牧說：「張哥，很抱歉，現在不是你們處理感情問題的時候！」

說完，他接起了電話：「喂？韓坤，我是徐子牧！」

「喲，原來是小徐啊！」

韓坤的聲音傳來，像是染上了一絲疲憊，很細微，但徐子牧捕捉到了。

看來韓坤對張立拳，並非完全沒有感情。

「韓坤，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韓坤笑：「做什麼我自然會說，但不是跟你……媽說將電話給那個姓冷的女人……」

徐子牧知道，韓坤對付自己有一萬種方法，但對付紅姐卻不太容易。

綁架了何箐箐與何婉婉，雖然是為了控制自己，但也無非是通過自己控制紅姐。

哪怕不能控制，有她們在他手裡，自己便無法幫助紅姐，對韓坤來說，也是少了一個助力，並且打擊到他。

何樂而不為。

他將手機遞給了紅姐，紅姐抬腳走向窗口方向，眼神示意徐子牧帶張立拳出去。

徐子牧伸手扯了他一下，現在的張立拳，依舊西裝革履，斯文儒雅，但臉色極差，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

徐子牧突然相信，也許，他是真的不知道韓坤的身份。

張立拳伸手拂開他，踉蹌著步子走出去，徐子牧，跟了出去。

張立拳去了旁邊的一個會議室端坐著，整個的感覺，失魂落魄。

徐子牧點起一支煙抽了一口，走進去，將煙遞給張立拳，他沒接。

「你相信男人之間也可以存在愛情嗎？」張立拳突然問了一句。

徐子牧抿唇，說：「相信……有什麼不相信的，愛情，就是愛情，沒有規定愛情的雙方一定必須一個男，一個女！」

張立拳冷笑，「是嗎？可是我突然之間，不太信了……其實我早看出來韓坤和以前不同了，但並不是發現他的身份，而是親眼看到，他和女人上床，我很震驚，因為這在以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