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先是站起身拉開椅子讓他坐下，並給他遞了一支煙。

常墨琛接過煙，點燃了，老於說：「菜我已經點了，從阿展那裡問了些常總的喜好，擅自做主，希望常總不要介意！」

常墨琛淡淡一笑，說：「於局有心！」

老於賠笑：「那麼常總，咱們邊吃邊說？」

常墨琛點燃了煙，吸了一口，淡然的點頭。

幾分鐘時間，四菜一湯被端送上來，菜色味道都是偏淡的，老於這次的確用心了。

常墨琛更覺得這頓飯，非同小可。

等服務生退出去，老於親自給常墨琛倒了一杯酒，說：「常總，我敬你一杯！」

常墨琛搖頭：「今天要開車，不喝酒了，於局，有話直說吧，我不是喜歡賣關子的人！」

老於笑笑：「常總是個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其實，還是關於韓坤的事兒，常總應該知道，韓坤從來到F市之後，就暗中做了許多事情，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挑撥常總你和小徐之間的矛盾，甚至不惜意外害死了小徐身邊的邵小波！」

常墨琛抿著唇，聽著他繼續說。

「韓坤會這麼做，若不是和你們存在私怨，那可能的原因，就是想利用你們之間的鬥爭將紅姐引到F市，乘機攪亂龍幫在F市的格局，他再乘亂採取行動，達成他想要的目標……紅姐現在即將來F市，而我們對韓坤是否馬上回採取行動並不敢保證，同時葉強的事情已經無法繼續拖下去，所以紅姐能夠在F市呆多久，我們也無法保證，所以我想……」

常墨琛淡笑：「於局的意思是讓我和徐子牧假意的鬥起來，讓韓坤儘快行動？」

「是！」老於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我已經讓老扎聯繫徐子牧說了……其實就是演一場戲，但必須要韓坤和紅姐都能相信才行！」

常墨琛又笑了：「於局，你的意思我懂，但現在說會不會太遲了。邵小波死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那時候我和徐子牧沒有鬥起來，現在斗，誰信？」

「只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所有人都會信！」

常墨琛眯起眼睛：「這麼說，這個『理由』，於局已經找到了？」

「的確找到了，但需要常總點頭同意才行！」

「哦？」

老於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手指一伸，將手機推到了常墨琛的面前。

常墨琛打開手機，發現，是一段視頻，常墨琛微微凝眉，點開了。

視頻背景，像是在警局的觀察室，畫面中有個女人，居然是許念。

許念坐在角落的一個椅子上，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似乎在等人，可似乎又一直沒等到人。

幾分鐘后，終於有人過來了，是個男人。

即使男人帶著鴨舌帽，但常墨琛依舊一眼辨認出，那是徐子牧。

瞳孔就那麼不自覺的，瑟縮了下。

之後，畫面中的兩個便開始對話，畫面沒有聲音，但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若不是許念臉上一直義憤填膺的表情，會讓人覺得，他們是情侶。

畫面中的徐子牧，穿著黑色的襯衫，一副弔兒郎當的姿態，而許念，嬌小羸弱，乾淨漂亮。

畫風分明是千差萬別，可又給人一種詭異的和諧美感。

常墨琛因為這個和諧的美，臉色一點點的陰沉起來。

同時他也想起來，這是那次秦悅誣陷她划她的車，她被警局帶走的那天。

他因為怕是徐子牧對他的考驗，最終沒有過去，事實上，的確是。

後來，徐子牧先一步，去了。

那時候，他想過她會失望，會難過，會傷心，可想過和親眼看到，是兩碼事。

那天，她究竟等了多久？

似乎是很久，楚冰提醒過他多次，他都沒有去接她，他將她丟在警局，很久……

而她見到徐子牧出現的那一刻，依舊那麼固執倔強著，他想起後來見到他時，她的靜默和難過。

還有他最後他眼睛發紅時，他給她的不是安慰，而是自我麻痹的吻……

心裡，竟是針刺似得疼了起來！

老於道：「早先，我們一直以為小徐是龍幫的人，而我和常總你之所以合作，也是因為這點，所以當時小徐去警局看了你老婆，這段視頻便被發到了我這裡……」

「雖然他們說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我看得出來小徐和你老婆之間似乎存在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面對可能不是好人的小徐，你老婆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畏懼，害怕和膽怯，對於這樣年紀的女孩子，是很難能可貴的……」

常墨琛菲薄的唇微抿，漆黑的眸子落在老於的臉上，問：「於局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明白！」

「想讓兩個冷靜自恃的男人產生矛盾，原因可以很多，但能夠將矛盾瞬間拉到極致的，不是有關乎生死的深仇大恨，那可能的原因，就是女人，你老婆年紀小，但有膽識，夠聰明，和小徐此前有過多次接觸，如果你和小徐假意因為她而產生矛盾……」

「沒可能！」常墨琛直接打斷他的話：「我可以和徐子牧產生矛盾，但我拒絕將我妻子牽扯其中！」

常墨琛明顯動怒了，但這也是老於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說：「常總，我知道你的顧慮，但現在情況緊急，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我可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妻子有任何的危險！」

常墨琛冷笑：「保證？你們拿什麼保證？不管是龍幫還是焰門，都是警方調查多年的集團，牽扯上他們，危險程度可想而知，我和你們的合作，也僅僅是針對子牧，現在子牧的身份轉變，我的擔憂其實一定意義上已經排除，之所以現在還和你們合作，無非是想儘快查齣子夜死去的真相，我可以入這個局，但我妻子不行，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個孕婦……這件事情，沒的商量，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

……

老於這邊和常墨琛談判受阻，老扎那邊和徐子牧的談判，也一樣受阻。

徐子牧在聽到老扎意見的第一時間就堅決反對。

因為這件事情一旦做了，許念會一下子成為龍幫和焰門的目標人物！

這等於是將許念推到一個很危險的位置。

他不能這麼做。

老扎問：「那如果常戎歆那邊答應了呢？」

「不可能！」

徐子牧的語氣很肯定，說：「他，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