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裡很猶豫，因為常墨琛肯定是不想讓她和徐子牧有所聯繫的。

一個午覺，基本沒怎麼睡著，一番思想掙扎后，許念決定，撥打這個電話。

拿起手機的時候，她的心跳的很厲害，那種厲害是她自己都剋制不住的。

她沒有存儲徐子牧的號碼，但是通話記錄里有，她的記憶力其實不算好，但是很奇怪的，她記住了那串數字。

她盯著那串數字看了好一會兒，心裡還在猶豫，可是時間不等人。

常墨琛可能會隨時回來，她必須儘快，她不想讓常墨琛知道，惹他生氣。

閉上眼睛，她的手指觸到那個號碼，深吸一口氣，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她在聽著手機鈴聲的同時，心口還在跳，居然有一絲害怕徐子牧不接她的電話。

手機響鈴好一會兒，起碼三十多秒，鬼知道這每一秒鐘對許念是多大的煎熬。

但好在，電話接通了。

那端，傳來徐子牧低沉的有些喑啞的聲音：「喂？」

「……」許念深深的呼吸，沒有說話。

徐子牧那邊靜默了會兒，問：「許念？」

許念閃了閃眼波，咬著唇，狠心下，開口：「……是我！」

那邊再次靜默。

「……是這樣，因為安安，小波他……我覺得很抱歉，所以……」

「所以什麼？」徐子牧打斷她的話，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的嘲諷，「所以來跟我道歉？還是道謝？亦或者，是來試探我這次的車禍，和我有沒有關係？」

「……」

被戳破心思，許念有些窘迫，但也沒有退縮，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道：「對，我是來試探……不過其實我心裡覺得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不要問我為什麼這麼覺得，你可以當我是瘋了！」

「哈……」徐子牧笑了起來，說道：「丫頭，你還真是好玩，就連和我朝夕相處十年的你老公，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的信任我而對我有所防備，你卻信我？你的確是瘋了！」

「瘋了就瘋了吧！」許念嘆氣，說：「雖然我心裡覺得，你的確不像是個好人，但應該沒有我想的那麼壞……而且你要撞也該來撞我吧，為什麼是安安，說不通！」

「是嗎？但是也許就是我讓人去撞的也不一定。為了洗脫掉自己的嫌疑，選擇在安安和小波都在的情況下行兇，這樣警方懷疑也拿我沒辦法，當然小波會救了安安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那臭小子八成看上你妹妹了！」

許念愣住，不可置信，「你……你承認了？真的是你？怎麼會……不，我不信，你在逗我！」

徐子牧那邊頓了下，問道：「你覺得我在逗你？」

「難道不是……」

許念想了下，說：「實話告訴你，我打電話的確是要試探你，但我心裡覺得不可能是你，所以更多的目的，是希望從你口中套出一些話，看你有沒有線索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我不知道！」徐子牧直接了當的說。

「你回答得這麼快，說明你一定知道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不想給小波報仇？還是你……」

「丫頭——」徐子牧打斷她的話，沉了一口氣，說：「這個事情，你不要管了，好歹還是個孕婦，安心養孩子就成，操心那麼多事情做什麼？常戎歆也是夠了，自己媳婦兒都管不住，居然允許你打電話給我？看來他是真的不怎麼在乎你！」

「你管他在乎不在乎我，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旁人插手不得！」

「呵呵！」徐子牧冷笑，「看來你對他還是死心塌地啊，聽說這幾天他不上班一直陪著你，倒是個盡心儘力的丈夫，但這成分中多半還是為你肚子里的孩子，許念，說你傻，你還真的傻！」

許念聽著就不太高興，但也知道因為常墨琛的迷惑，在徐子牧的心裡，常墨琛心裡有人，對她不是那麼愛的。

許念說：「我不管是因為孩子還是因為什麼，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懷了孕，無依無靠，暫時的能力也沒法去照顧自己照顧家裡人以及照顧孩子，不管他現在心裡有誰，只要他沒有做出具體的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便不想放棄這段婚姻，再說了，鐵杵時間長了還能磨成針，我為什麼不能讓他在我生下孩子之前愛上我？」

徐子牧明顯愣了下，然後呵笑一聲，問：「這就是你一直不願意離開他的原因？」

「對！」許念說：「因為他不是個壞人，而我很差么？為什麼他不會愛上我？還沒爭取就放棄，那不是我的風格！」

徐子牧笑：「看來，你真的很愛常戎歆！」

許念沒說話。

徐子牧那邊又問：「對了，你最近有接觸什麼人沒有？尤其是和你老公有關的人？」

許念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徐子牧為什麼這麼問，但她還是轉念想了下，腦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一個人。

她忙說：「有的，一個叫韓坤的，你應該認識！」

徐子牧那邊頓時沒了聲兒，有十幾秒，都沒有聲音。

許念以為電話掛斷了，看著，還在通話中。

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喂……徐子牧？你還在嗎？」

「在的。」

徐子牧終於回了話。

許念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徐子牧剛才突然不說話了。

但是她覺得挺奇怪的，沒有想到，她居然有一天和曾經最最討厭的徐子牧打電話，聊了那麼多東西。

那感覺，就像個熟識的朋友！

可是他們熟識嗎？並沒有。

他們是朋友嗎？也不是！

但許念對這樣的氛圍，居然不排斥。

她想，是不是有一天，常墨琛和徐子牧，可以解開誤會冰釋前嫌？

然後，他們真的就可以成為朋友了？

「我說丫頭……」徐子牧突然喊了一聲她。

許念有些不太喜歡徐子牧如此喊她，覺得太親昵了。

但是她卻沒有反駁，隨口應了聲：「幹嘛？」

「你……真的相信我？」

許念想了下，說：「別的事情我不知道，但這個事情，我覺得，不是你做的。」

「別的事情，是哪些事情？」

「不知道，畢竟我們認識沒多久，以前你做過什麼誰知道？」

許念想起韓坤說徐子牧徒手將人砸出腦漿，手指扣掉別人眼珠子的事情，心裡，還是膽寒的。

徐子牧笑，「也就是說，在我們認識的這幾個月內，你覺得，我不是個壞人？」

「但也不是個好人！」

「恩……」徐子牧沉吟，問：「那如果，我準備去殺了常戎歆，你還會這麼覺得嗎？」

——作者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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