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墨琛瞳孔收縮，裡面閃過痛惜，他說：「不會的……我們不會離婚！」

「別說不會……」

許念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她說：「常墨琛，你真的覺得一個徐子牧可以挑唆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嗎？不，不能的。真正讓我們走到今天這步的人，是你。」

「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的靠近你，我喜歡你，愛著你，一心一意的對你，可是你呢？你對我呢？是，你的確對我很好，可是你的好是有保留的。你的心從來沒有向我敞開過，而我的心裡卻滿滿的都是你……」

「憑什麼……」許念哭道：「常墨琛，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認為你一邊肆無忌憚的傷害我，一邊再對我千般好萬般好，我就得忍受一切承受所有的跟你繼續走下去，還假裝很幸福？你憑什麼？」

「就因為我愛你嗎？就因為我愛你你就要傷害我嗎？如果是那樣，那我寧願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許念，你別這樣……」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常墨琛，我真受夠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我們離婚吧，我真的受夠了，我們離……唔……」

許念的話沒有說完，常墨琛突然傾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常墨琛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為力，第一次如此恨現在的自己，他的大腦整個的亂了。

許念的每一聲質問和控訴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刺進他的胸口，讓他呼吸都困難。

他不想再聽下去，再聽下去，他覺得自己會窒息死！

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可是更受不了的是，她會離開他這個事實。

他用力的，近乎貪婪的吻著她，他心裡多麼想她，多麼愛她，他說不清楚，可是他現在的痛，卻分明是清晰深刻，絲絲縷縷，纏著他的。

他將舌頭用力的抵入她的口中，與她的唇舌糾纏在一起，強迫她回應他。

他的一隻手壓制著她的雙臂，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感覺到她的眼淚滴落在他的指尖上，帶著毒藥一般，腐蝕著他的肌膚。

許念在他的身下掙扎，不想被他親吻，他又不愛她，為什麼要吻她，他都決定和她離婚了，為什麼要吻她？

不要，她不要他，她不想再迷失，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許都是為了安撫……

是的，安撫。

因為她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他的孩子，而他未來會只要這個孩子，不要她……

他不要她……

想到這點，許念掙扎的更加厲害，舌頭抵著他的舌頭，拒絕他的糾纏。

她真是傷心極了，特別的傷心，可是在這樣傷心的情況下，這個男人還這樣對她……

憑什麼，常墨琛，你憑什麼……

許念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張嘴咬在男人的舌頭上。

甜腥的味道在彼此唇齒中彌散，常墨琛終於是放開了她。

他盯著身下的女人，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突然間失去了所有語言的能力。

他想過要跟她坦白所有時可能出現的一切情況，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樣。

第一次覺得，解釋都是蒼白的。

是的，蒼白的，因為那些傷害都已經釀成，那些眼淚也都是真的。

他的確給了她太多的不確定，讓她累了。

而他之所以能夠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確定了這個女孩對他的愛……

他能做成所有，不過是仗著她愛他，捨不得離開他……

他是做了一件多麼混賬的事情……簡直混賬透頂！

「不要離開……」

常墨琛聲音低低的說，那真的是低，幾乎是用氣息在說。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擦著她臉上的淚，再次說：「你留在這個公寓里，我走……」

「我離開這裡，你不想見我，我就不出現……你一個人住在這裡無聊，可以讓你外面那個同學也住進來……都可以，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就是……不要離開……」

許念咬著唇，不說話，只是一直流著眼淚。

常墨琛繼續說：「許念，過去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你生我的氣都應該的，但是為我們的孩子考慮一下……不要離開這裡，好嗎？我跟你保證，未來我不會強迫孩子離開你，你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你和徐子牧簽訂了協議，你親口說過要離婚，說過只要孩子……」

「去他媽-的協議——」

常墨琛突然爆了粗口。

他深吸一口氣，說：「許念，這是我唯一的請求，現在我們彼此都不冷靜，尤其是我……我現在很亂，真的很亂，你別離開，我們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未來的路怎麼走好不好？就像你先前剛回來的時候說的那樣？恩？」

他閉上眼睛，用鼻尖摩擦她的臉，表情竟是沉痛的，他說：「許念，給我一點時間，也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哪怕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就一次，好么？」

……

趙雪莉進門來喊許念的時候，許念正靠在床上躺著，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但是眼睛很澀。

趙雪莉輕輕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喊了一聲：「許念？」

許念的睫毛動了動，沒有說話。

趙雪莉也頭疼，先前常墨琛走的時候表情很不好，眼圈甚至是紅的，嚇得趙雪莉半晌說不出話。

但是他還是很禮貌的和趙雪莉打招呼，讓趙雪莉幫忙照顧一下許念，趙雪莉點頭應下。

而常墨琛很快便起身離開了，也沒說去哪兒。

趙雪莉知道這夫妻倆一定發生了很大的矛盾，為什麼呢？

仔細想想，也許是因為常墨琛心中藏著的那個女人吧，兩個人又有了接觸？

趙雪莉也說不清楚，可她想著能夠讓許念生那麼大氣，那麼傷心的人，大概只有那個女人了吧。

趙雪莉很是嘆氣，覺得愛情這東西真是難解釋，好好的兩個人相遇，相愛，結婚，然後好好過日子不就好了。

現在這樣，也太折騰了！

「許念，你別想太多了，外面你老……咳咳，我是說我啊，訂了很好吃的外賣，我現在餓死了，我們一起去吃吧，你陪我一起去吃好不好呀！」

許念吸了吸鼻子，雖然沒有流淚，但是眼睛裡面還是波光粼粼的，喉嚨滾著，明顯還在傷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