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許念看到後視鏡里徐子牧和徐子牧的車子越來越遠，思緒有些飄忽。

「怎麼了？」常墨琛開口，問道。

許念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徐子牧也許並不是個多麼壞的人！」

常墨琛秀眉皺起，看向了她……

許念注意到他的目光，問道：「怎麼了？」

常墨琛搖頭：「沒什麼。」

許念心底悲苦，說：「我只是說了下我的感覺而已，也不一定正確，不過你和徐子牧認識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更了解他，他是好人壞人你也比我更清楚！」

常墨琛的表情很淡，聲音略微低沉，他說：「都過去了！」

「是嗎？可有些事情，不是想過去就能過去的，否則徐子牧現在為什麼會來了F市，還處處與你作對呢？當然，這其實都是和我無關的事情，我也不想了解太多，只是我希望你們之間不管怎麼斗都好，別連累無辜的人可以嗎？秦悅我不管，但我沒興趣摻和其中，我很討厭你們這樣！」

常墨琛的薄唇動了動，許久，才緩緩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許念聽著，只覺得心中悲涼的很，眼眶不由得發熱，心口的地方有些疼。

不，不是有些，是很疼，非常的疼。

許念不說話，這讓常墨琛有些心慌，他拉著她的手，許念想甩開，沒有成功。

常墨琛說：「你現在太累了，什麼都不要想，等回到家再說！」

現在唐騰在前面開車，許念也不想說太多，她閉上眼，長長的吐氣，將心中的那一份悲憤，壓抑下去。

唐騰在前面開車，眉頭始終鎖的很緊，很擔心，但又覺得自己老闆可以搞定這所有的事情。

這對新婚半年的夫妻，是需要一個空間好好談一談的，說開了，一切都好了。

唐騰想到這裡，不由得加快了車速。

達到梨園小區時，大概是上午十點半，進門時許念二話不說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常墨琛自然不會就讓她這麼進去。

他拉住她：「許念……」

許念咬著唇，沒有看常墨琛，只聲音低低的說：「鬆開吧，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仔細想一想，我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是不是還能走得下去？」

「為什麼不能走下去？怎麼就走不下去了？」常墨琛質問：「許念，你我是夫妻，你是相信徐子牧，還是相信我？我常墨琛在你心裡，就是那麼不靠譜的人？結婚半年來，除卻前三個月的不接觸，這三個多月以來我對你如何你感受不到？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心意？」

「我自然不會信徐子牧說的！」

許念轉過頭看他，眼圈已經是紅了，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錄音筆點開。

接著錄音開始播放：

【「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說！」

「在孩子生下來前，我不會離婚！」

「呵！常首長，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了？」

「我要我老婆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當然，我只要孩子！」】

錄音還在繼續，但許念已經聽不下去，直接將錄音筆關了甩在常墨琛的身上，錄音筆掉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許念說：「你讓我感受你的心意，那這裡面的聲音不是你的？這個聲音你敢說不是你的嗎？」

眼淚掉下來，許念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悲痛，從昨晚聽了錄音到現在，她忍了太久，真的太久。

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常墨琛口中說出來的，可就是他說的，那個聲音，那個語氣，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他對她好，是的，他對她真的很好，可是這個對她好的男人卻打算奪走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後，不要了她。

他只是要孩子而已，只是要孩子而已。

常墨琛深吸一口氣，說：「許念，你別信那個，那是我故意跟徐子牧說的，不是我的真心話！」

「那麼那個協議呢？」

許念接著質問：「你和徐子牧簽訂的那個等我孩子生下來就和我離婚帶走孩子的協議也是假的嗎？那個簽字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嗎？」

「那個協議其實是……」

「怕他傷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故意簽的，對嗎？但是常墨琛，你有問過我的意見沒有？你將我當成了什麼？我是你們之間可以隨意交易的東西嗎？或者是，你真的只是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從頭到尾在意的也只是孩子！只是孩子而已！！！」

「許念……」

「別喊我——！」

許念打斷她的話，說：「常墨琛，我想相信你的，我真的想相信你的。可是我們倆相處的這半年你對我的態度，讓我不確定了，讓我開始懷疑那個想相信你的我自己了……」

「是，你對我好，我也從未否認過你對我的好，但是我不能因為你對我的那點好就蒙蔽了眼睛以為自己真的很幸福，我是你的妻子，你的愛人，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我有愛恨的，我也會痛的……」

許念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我本來，是想好好冷靜一下再做決定的，但是既然你等不及，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的決定：常墨琛，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法繼續下去了！」

……

許念很快回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常墨琛站在門口，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這個時候許念的情緒正在激動，解釋什麼她都不會聽的。

剛才是他太心急，因為怕她想不開想早點說清楚，卻忽略了這點，是他錯了。

他在客廳沙發坐下，點起一支煙吸了一口，想起什麼又站起身，直接拿著煙去了書房。

怕在客廳吸煙待會許念出來嗅到那麼濃重的煙味會受不了，許念現在懷著孕，他需要時刻注意著。

常墨琛剛回到書房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看，是柳長亭。

他吐出一口煙，接了起來。

「喂？阿琛，怎麼樣了？徐子牧放了你老婆了嗎？」

常墨琛輕輕「恩」了一聲，算是回應。

柳長亭放下了心，道：「那就好，現在老於也回來了，剛才和師展通了電話，說他正在他辦公室發火！」

常墨琛說：「這事兒的確對不住老於，他想挖掉龍幫很多年了，當初看著龍澤，這回看著紅姐，紅姐好不容易現身，能夠抓住她的機會，就算不能把她怎麼樣，至少也會讓龍幫稍微動蕩一陣子……是我有些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