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墨琛微微詫異，自己就這麼隨便一句話，怎麼就將小丫頭給惹毛了。

他說：「我也就隨便說說，畢竟三十多歲了，相較於你們，我的確是老了！」

許念聽著，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十歲的差距，在她心裡其實是一根刺。

並不是她嫌棄常墨琛比她大很多，而是覺得，這十年來她沒有參與常墨琛的人生，沒有讓常墨琛在最美好青春的年華里有遇見自己愛上自己的可能。

常墨琛十六歲就和秦悅談戀愛了，那時候的自己，才六歲多，六歲而已，想到這裡，許念就覺得很難過。

她想參與的，是這個男人的整個人生，是他的所有都屬於自己。

她希望，自己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第一個，愛過的女人！

但是這十年差距，讓一切，都成了不可能。

許念低垂著眉，心口酸澀的厲害，眼眶莫名就是一熱，眼淚跟著就掉了下來。

常墨琛見許念不回應有些疑惑，轉過頭來卻見許念在哭，驚慌失措之下他猛地停下了車子，伸手去扳許念的肩頭，詢問：「怎麼了？」

許念推他：「你不用管我，你別管我，常墨琛，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我！」

常墨琛並不知曉許念為何突然如此，可是她哭了，他就難受，整個呼吸都跟著亂，心痛難忍。

他伸手碰她的臉，說：「別哭了，我也沒有欺負你，你哭什麼？」

許念咬牙，轉過頭狠狠瞪她一眼：「沒欺負我？你沒欺負我？全天下，全宇宙，古往今來全人類，欺負我最深最深的人，就是你，就是你……常墨琛，你就不是個好人，我當初怎麼就嫁給了你！」

常墨琛微眯著眼睛，問道：「你後悔了？」

「對！」

許念現在真的是特別難過，特別傷心，就想發火，真的覺得，壓抑太久了。

她說：「我就是後悔了，後悔嫁給你了，常墨琛，你就是個混蛋！」

男人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涼寒的漩渦，一點點的擴散，許念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股子寒意在一點點的沁在自己的身體里。

他捏著她肩膀的手指力道，也在一點點的加深。

那麼深，她覺得自己肩膀很疼。

下意識的掙扎，卻沒有成功。

「可是許念……」

男人冷著聲音開口，說：「當初我並沒有勉強你嫁給我……你是心甘情願的！」

許念聽了心裡一涼，像是被人刺了一刀在胸口處，讓她呼吸都困難。

可她的表情，卻表現的很鎮定，眼淚，也不再掉。

她說：「是，我當時是心甘情願的，那又如何？現在我不想了，完全可以跟你離……」

那個「婚」字沒有說出來，嘴唇就被人給堵住了。

男人的唇舌幾乎用著蠻力擠進她的口腔，繞著她的舌用力的吮.咬。

似乎是要懲罰她剛才口不擇言差點說出口的離婚。

許念的嘴巴很疼，明顯是被咬破了，嘴裡有咸甜的味道，那是血。

她用力推著男人，可是根本推不動，他的全身都像是散發著戾氣的，讓她覺得，害怕。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怕的常墨琛，以往她怎麼鬧，怎麼折騰，他雖然小小的生氣，可從未真正發過大火。

現在，他是發火了，對，發火了。

許念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火氣有多大，幾乎要吞噬她的大。

她恍然想起上次用常冬野手機打電話時，她也提過一次離婚，這個男人當時也發了很大的火。

並且第一次，很不客氣的掛了她的電話。

所以，他很忌諱她提起離婚？還是說，不想跟她離婚？

許念的心有些亂，脾氣發過了，她的心也就沉靜下來了。

離婚，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想，真的不想……

唇上的吻依舊很重，唇舌被嚴嚴實實的堵住，原本許念就有些頭昏腦漲，這會子，幾乎完全忘記了要怎樣反抗。

呼吸，忽的變得困難了，她用力喘氣，可依舊覺得胸口很悶。

下意識的又想去推這個男人，可她似乎越反抗，他越生氣。

大腦從最初的清醒一點點的變得朦朧起來，反抗的力道也變得越來越弱小。

她睜開眼睛，觸及到的，是男人的長睫毛。

很漂亮，一根根的，幾乎要打在自己的眼睛上。

然後，那睫毛的樣子又突然變得很模糊，她分辨不清，後來的後來，她沒了意識。

……

一院副院長辦公室，柳長亭正在和一位資深醫生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一個小護士走進來，面色焦急，柳長亭對著那醫生點點頭，那醫生很識趣的走了。

「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柳長亭問小護士。

這小護士就是曾經照顧過梁慧芳的那位，算是信得過的。

小護士說：「柳院長，常先生來了，似乎許小姐……許小姐生病了！」

……

柳長亭趕到急診室時，常墨琛正在外面等著，指尖夾著一支煙，但是沒有點燃。

柳長亭走過來，詢問：「怎麼了？」

「昏過去了……」

「怎麼好端端的昏過去了？生病了？」

「不是……」常墨琛皺著眉，臉色明顯不好，他說：「她有點低燒，再加上窒息……昏倒的！」

「怎麼好端端的窒息了？」

常墨琛沒有答話。

但柳長亭大概猜到，和常墨琛有關。

他在常墨琛邊上坐下，說：「其實阿琛，你發現沒有，你在許念身上，很容易犯衝動！」

「這個我承認！」常墨琛說：「不過這一次，我真的很難克製得住！」

柳長亭詫異：「怎麼了？」

「她再次跟我提了離婚……這個詞，我很討厭，甚至是忌諱……」

柳長亭笑了笑，說：「信不信，如果你老婆不是許念，換成別的女孩子，你的結局，大概是兩種！」

常墨琛俊逸的眉眼眯了眯，看了他一眼，問道：「哪兩種？」

「一種，是看上你的外貌，看上你的家世，還有你的錢，這種女孩，打死都不會離開你，除非ZX破產，你成了一個窮光蛋……」

「另外一種，就是不管你有多有錢，多有貌，被你這樣對待，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