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男人。
他手裡捧著玫瑰倒還不是最稀奇的，稀奇的，是他的打扮。
他穿著一套藏青色套頭運動衫，雖然寬鬆，但依舊掩蓋不了他的好身材。
他很高，偏瘦，腿長腰窄，卻不顯得羸弱，反而走路時帶起一陣風，很有力量。
不過長相卻看不太清，因為他戴著一個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只隱約感覺到他的下巴線條，很好看。
皮膚應該很白，有點鬍渣，整體感覺，長得應該不算差。
他手中的玫瑰，不確定多少支，那花香味道隔著一段距離許念都嗅的到，很濃郁。
趙雪莉忍不住感慨，「天哪，也不知道他要將花送給誰的，好浪漫的感覺！」
許念不作聲，莫名的覺得這人有些奇怪，雖然她也說不清楚哪裡奇怪。
那人走向了櫃檯，將花放在了旁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拿出錢包遞給櫃檯的店員幾張嶄新的紅票子。
店員的表情明顯瞠目結舌，但還是對男人點頭。
再然後，男人似乎笑了，伸手指了一下櫃檯玻璃櫃里的一個蛋糕。
很快，店員又給他將蛋糕打包起來遞給他。
他付了錢，拎著蛋糕便走了。
那束花，被留在了櫃檯上。
趙雪莉壓低聲音叫道：「不能吧，這花是送給甜品店的？還是送給甜品店的那個櫃檯店員的？」
許念的目光盯著那男人走出甜品店，搖頭，「不是，他似乎是讓甜品店的店員幫他送花！」
「啊？你怎麼知道的？」
「他剛剛給店員錢了！」
趙雪莉：「……」
彼時，男人已經出了甜品店，卻沒有馬上走，而是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
點煙的時候他抬起了手臂看了一下腕錶，那一刻，許念眼波一閃。
因為他的手腕處，好似有……刺青？
許念想起常墨琛的手腕，似乎也有。
不過這個男人不是常墨琛。
巧合嗎？
男人吸了一口煙，目光淡淡掃了一眼馬路對面的辦公大樓。
轉身，便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喂，許念，你怎麼老看那個男人啊！」
趙雪莉伸手拍了許念一下，好奇問道。
許念怔怔的收回神志，深吸一口氣後起身，說，「雪莉，你先坐著，我去問問！」
趙雪莉詫異，「問問？問什麼啊……」
「你先坐著，我很快回來……」
許念說著，人已經朝著甜品店的櫃檯走去。
……
「你說這花，是要送給君悅的秦小姐的？」
許念聽到櫃檯店員的答案多少吃驚，不敢相信。
店員道，「是啊，那位先生是這麼囑咐的。不過他似乎不想讓秦小姐知道，連個名字都不留，甚至剛才，我都沒看清他的長相呢！」
「那他以前，也來送過嗎？」
「這倒沒有！應該是第一次吧！雖然我覺得他挺特別的，不過君悅會計事務所的秦小姐可是有名的大美女，又有能力又有錢，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估計這個男人，也沒戲的！」
許念跟店員道了聲謝就回到自己座位上。
剛坐下趙雪莉就拉住她，問道：「喂，坦白從寬，說，你剛才是不是去打聽那個送花的帥哥去了？」
許念眯眼：「你怎麼就知道他是帥哥？看到長相了？」
趙雪莉眨眨眼，「沒啊，但是看他身材那麼好，我覺得，應該是帥哥吧！」
許念「……」
懶得理她，端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還真是酸！
……
兩個人在甜品店裡又坐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等到秦悅出來。
秦悅的確是個挺漂亮的女人，走到哪兒都是吸引人視線的存在，對男人來說，她應該算得上是一道挺靚麗的風景線。
彼時，她一隻手拎著包，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手裡沒有玫瑰，那束玫瑰應該不是放在辦公室，就是被丟在垃圾桶了。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很快，她上了一輛白色的跑車。
先前，許念看過大樓處的臨時停車位，白色寶馬倒是有，但細節處判斷絕對不是上次她看到的那輛。
所以今天，秦悅開的應該不是白色寶馬。
所以那天的事情，不是巧合了？
……
許念是中午十二點左右接到常墨琛電話的。
那時候，她正和趙雪莉一起在快餐店吃飯。
大概是聽到了周圍的嘈雜聲，他微微凝眉，問道，「你在外面？」
許念「恩」了一聲，說，「和室友一起逛街，正在吃午飯！」
常墨琛說，「我也是，在吃午飯！」
「哦，和朋友一起嗎？」
常墨琛淡淡應聲，「是的！」
許念想起先前秦悅離開事務所，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而早上常墨琛又打了兩通電話，提及事務所……
那麼，常墨琛是不是和秦悅一起吃飯呢？在公事上？
許念說，「那你記得不要喝酒，下午……下午還要開車！」
男人似乎笑了，應道，「放心吧，我有分寸……對了，你和同學逛街大概幾點結束？我待會開車去接你？」
「接我？你下午不要忙了嗎？」
「不忙了，待會吃了飯就能結束！」
「哦……」許念點了點頭，說，「那你結束打個電話給我吧！」
男人應聲：「好！」
……
掛了電話，許念回到店裡坐下，繼續吃飯。
「你老公打來的嗎？」趙雪莉問。
許念點頭。
趙雪莉道，「許念，我覺得你老公真的挺好的。」
許念抬眼看她，「除去長得帥身材好有錢外，你覺得他哪裡好？」
趙雪莉：「……」
許念說，「你現在覺得他好，是因為還沒了解他，有些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越是表面的東西越虛假，懂么？」
趙雪莉撇嘴，說，「那他如果不好，你當初幹嘛嫁給他？」
許念一愣，頓時說不出話了。
飯後，趙雪莉本打算和許念逛街，許念卻搖頭，說累了。
趙雪莉覺得許念多半因為秦悅的事情沒心情逛，不再勉強，就直接坐公交回學校了。
許念挺不好意思，主要是怕說等常墨琛被趙雪莉笑話。
下次再找時間好好補償趙雪莉吧！
趙雪莉走後，許念一個人在大街上晃悠，手機拿起來攥在手心裡，等常墨琛的電話。
大街上來來往往許多人，彼此擦肩而過，誰也記不得誰，誰也不認識誰。
這個時候的許念才恍然：人海茫茫中，遇到一個讓自己一眼鍾情、一念終生的人，此一生，可能就那麼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