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秦姑娘。」
李默一時有些驚訝。
秦可兒看著少年,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當日秋水宗一別,她刻苦修鍊,誓要趕上李默的進度。
不想幾個月過去,突而傳來李默晉級玄元境的消息,頓時令她大受打擊。
想當初在坊市,她和李默尚是同級,結果在一年多時間裡,被李默一路拉遠。
好不容易提升到中期修為,李默卻已經到了後期境界。
如今,她距離後期境界還有一段距離,而李默卻已經到了玄元境。
這種變態的提升速度,這樣妖孽般的升級水平,讓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麼心情,什麼語言來形容。
倒是李默驚訝之餘,便恍然大悟道:「我說太白宮怎麼如此怠慢我,原來你們秋水宗的人到了。」
秦可兒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道:「我師傅比你早一步到,已經和鍾宮主見過面了。我也是昨前天才知道你到了這裡,多少料到他們不會見你的。」
「多謝秦姑娘趕來相告,感激不盡。」李默誠懇的拱拱手道。
「哎,此事我本就有責任。若是我料到鄭錦帆會對付你們,也不會弄出那麼多事情來。對了,我是偷偷瞞著師傅過來的,其他人並不知道。」秦可兒輕嘆一聲。
話落,又說道,「自當日你走後,宗內就一直有長老提議對雲天門進行制裁,宗主一直沒有下決定。直到你最近又大出風頭,宗主這才做了決策。」
李默說道:「我多少也料到是因為最近的事情,不過,你們那宗主氣量也夠小的。」
秦可兒白了他一眼,輕嘖道:「不是宗主氣量小,而是自宗門建立以來,從未有人做出過如此放肆的舉動,全然未給宗派面子,也難怪宗門上上下下都氣憤得很。」
眉頭一挑,李默冷笑道:「鄭錦帆做錯了事情,你們宗門不追究監管之責,反倒認為我肆意侮辱,這道理也真是可笑。不過,這件事情我是不會後悔的。誰敢動雁兒一根寒毛,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要讓他知道厲害!」
見少年豪氣不減,秦可兒眼神閃了閃,又無奈道:「我便知道你這性格,怎麼都不服輸。只是這一次,你要想說動太白宮和雲天門結為同盟卻非易事。」
「我知道,但怎麼也要試一試。」李默肅然說道。
秦可兒暗嘆一聲,說道:「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一點了,你自己小心為上。」
話落,便準備離開。
這時,李默又說道:「秦姑娘等一下,前陣子我宗門時和雁兒談起日後修鍊的事情,也想問問你的意見。」
「你說來聽聽。」秦可兒停下腳步問道。
李默便將一同外出修鍊的事情說了出來,秦可兒略略一想,便說道:「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李默又道:「那再過幾個月,秦姑娘應該會回凡土吧?」
「恩。」
秦可兒輕輕點了下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李默微微一笑,目送著秦可兒遠去。
待她走了,他神色這才一沉。
接著,便偷偷潛出了竹樓區。
以秦可兒的修為,尚可以瞞過周邊弟子,又何況是他。
李默一路抵達了宗門最為繁華的交易市場,穿梭其間,為的並非是尋找什麼靈材,而是在這裡收集著各種情報。
市場上店鋪林立,人來往雜,各種消息也流傳其間。
李默沒走一會兒,便聽到有人談起秋水宗秦飛燕來訪之事,其間更提及了他的到來。
他不由暗哼一聲,看來這事情早是宗門皆知,惟獨他自己蒙在鼓裡。
不過現在生氣也沒有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條途徑,能夠見到太白宮宮主,更重要的,則是找到說服他的方法。
就這樣,李默一直呆在交易市場里。
數日時間的情報收集,讓他對整個太白宮裡裡外外都有了相當深入的了解。
無論是太白宮的歷史,現狀,人員構成,還是各長老的性格之類。
所謂人多口雜,這天底下就沒有不漏風的牆,而李默但凡遇到消息流通者,不惜跟蹤其到府邸,潛入搜集資料。
關於如何說服鍾天道,李默已有了思路。
關鍵就是找到一個能夠見到鍾天道的方法,只是,太白宮禁衛森嚴,潛入不易,更容易落人話柄。
這日傍晚,李默終於找到了一個可行之策,其目標便是太白宮大長老鍾赤松。
此老乃是太白宮宮主鍾天道的師哥,二人都是同一個師傅教導,關係密切,因此此老在宗門也是有著相當權勢的。
近年來,鍾赤松一直埋頭研究失傳已久的「赤玄寶丹」,尚未攻克。
而李默自從得了萬道丹經之後,所獲悉的各種失傳丹方數不勝數,赤玄寶丹恰恰是其中之一。
主意打定,李默一路趕到潛雲山腳下。
四個弟子守在山道兩邊,一臉威嚴。
見到李默朝這邊走,其中一個白衣弟子便冷聲呵斥道:「來者何人,可知這裡是赤松大長老的住處?」
李默停下步子,朗聲說道:「勞這位師兄傳下話,就說雲天門長老李默求見。」
幾人頓時吃了一驚,但那白衣弟子很快的一擺手道:「默長老請回吧,赤松大長老最近正在閉關,無暇接見外人。」
李默淡淡一笑,說道:「那就勞煩這位師兄再加句話,就說,在下手裡有赤玄寶丹的配方。」
幾人又是吃了一驚,那白衣弟子自也不敢怠慢,立刻趕上山通報。
未過多久,他便匆匆趕下來,一拱手道:「默長老請。」
沿山道而上,淡淡霧氣隨風飄散,兩邊大木林立,古樸蒼翠。
待行到山顛之時,前方是一個洞府,其上寫有幾個蒼勁大字。
「稟大長老,默長老到了。」白衣弟子躬身說道。
「進來吧。」洞府中,傳出聲音。
李默大步走進去,山道幽幽,石壁上閃爍著岩層結晶體的亮光,微弱,但卻透著一股靈性。
待抵達洞府大廳,那裡正坐著一個六旬老者,眉長如須,臉色深沉。
此時,他正在煉丹。
身前一尊古銅色的爐子,冒著淡淡的白煙。
李默就站在一邊,也不說話,靜靜看著他煉丹。
同時,他亦不由暗暗頷首。
不愧是太白宮的大長老,此人的煉火訣相當精純,剔其繁複,留其簡然,和斗丹塔那些弟子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不過,到底也只是地級二品丹師。
生前,他可是擁有著地級三品的境界,甚至距離天級都只是一步之遙。
論技巧,猶比此老高明三分。
「滋——」
爐內傳來一聲輕響,滾滾黑煙冒起。
煉丹失敗!
鍾赤松面無表情的揭開爐子,將廢棄的煉材丟在一邊,爾後抬頭望了李默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你說,你有赤玄寶丹的丹方?」
「正是。」李默淡淡答道。
「好,拿過來給我瞧瞧。」鍾赤松大手一攤。
說話間,威嚴之氣畢露,似乎容不得李默有任何的反抗。
隱約間,更有著一種強大的精神威壓。
李默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將早寫好的丹方遞了過去。
鍾赤松接過來掃了一眼,頓時眼睛一亮。
他略一思索,從戒指中拿出藥材,放在爐子里,爾後祭火開煉。
李默靜靜站在一邊,以此老的功底,一爐成丹應該沒有大問題。
他更感興趣的,則是此老的煉丹手法,似乎就是太白宮不傳之學的「六仙聚火訣」。
看了一會兒,他便暗道可惜。
若是他修鍊到道天煉火訣的第六境界,眼力再提升十倍,將這煉火訣完全學到手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饒是如此,以他現在的眼力,仍能夠深入精髓,學到大半妙處。
半日功夫,不過一晃而過,待到丹香突起,鍾赤松的神色頓時動容起來。
而待一爐丹成,鍾赤松迅速揭開爐蓋。
只見爐中躺有一丹,雖尚顯粗糙,但淡淡香氣卻令人眼前一亮。
「當真是赤玄寶丹!」
鍾赤松放聲大笑,洞內聲響直是震耳欲聾。
待他笑罷,這才落到李默身上,頷首道,「你這小子倒是沒說假話。」
話落,便倨傲的努努嘴道,「說吧,你來找我是有什麼目的?」
「請赤松大長老帶個路,讓我拜見一下貴宮宮主。」李默微微一拱手。
鍾赤松一笑,卻大肆一擺手道,「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話是斬釘截鐵,卻也早在李默預料之中。
他淡淡說道:「赤松大長老,莫非我這丹方的價值就不值得你幫忙帶個路嗎?」
「當然值。」鍾赤松傲笑一聲,然後邪邪一笑道,「不過呢,那是在這丹方還未落到我手裡的時候。現在此丹方我即已看過,那你覺得你還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嗎?」
話落,他便哈哈大笑起來,「都說雲天門出了個天才,我看是個蠢材才對!」
李默不免搖了搖頭,輕嘆道:「赤松長老位高權重,這樣欺負我一個後輩,不覺得丟臉嗎?」
「丟什麼臉?這丹方是你自己送上來的,我可沒有強奪。要怪,就怪你這小子太蠢了。」鍾赤松冷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恥。
爾後,隨手揀起那下品丹藥,丟給李默道,「這枚丹藥,就當是我的謝禮了。」
丹藥滾落在腳邊,鍾赤松一臉嘲諷的笑意。
李默看在眼裡,突而也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在洞廳里回聲傳盪,令鍾赤松臉色一沉道:「你笑什麼?」
李默停下笑聲,一臉玩味的看著他道:「我笑前輩雖然一把年紀了,但還真是夠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