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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文魁 - 九百八十六章 治水之功字體大小: A+
     

    文華殿里。

    太監們正給天子呈上早膳。

    不知從明朝哪個皇帝起,光祿寺那被稱為白水煮丁肉的飯食,早早被天子厭倦。

    故而皇帝決定不吃'食堂',御膳改由親近的大檔進奉。

    大檔知道皇帝口味的喜好,自然是百般投其所好。

    但是要讓皇帝吃的滿意,是何等之難的事,山珍海味是少不了,還要努力變幻花樣。

    當今天子的御膳,當然是由眼下第一幸臣張鯨一手包辦。

    張鯨殷勤的侍奉在旁,給天子夾菜。

    張鯨很懂得費心思,他知道天子喜歡排場鋪張,又是擔心浪費。

    所以每次羅列了近百道菜,但每樣菜又是一丟丟,足夠天子夾幾筷子如此。但其實就算如此也是不便宜,其中所費的工費,一頓飯沒有個百兩銀下不來的。

    以往張居正在時,張鯨是不敢這麼搞的,甚至也不敢被李太后瞧見,但現在誰又能管的了皇帝?

    當然是張鯨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至於張鯨為何費這麼大力氣給天子承辦飯食,當然是有了這個名頭后,可以更明目張胆地向百官收受賄賂。

    天子親近幾位太監里,張宏,陳矩,陳誠在百官中都有不錯的口碑,唯獨張鯨那真的是人緣差到了極點。偏偏人家還掌握東廠,錦衣衛,你在家裡罵人家一句,搞不好第二天就會上他黑名單。

    現在天子一面看奏本,一面吃飯,張鯨不斷將天子喜好的菜用御筷夾來,放在面前小碟子里。

    天子放下奏章,用筷子朝遠處的菜點了點,然後對夾菜的張鯨道:「你現在貴為廠公,這等事交給高淮他們辦吧。」

    張鯨陪笑道:「奴才愛干這事,就是喜歡服侍萬歲爺。萬歲爺,你嘗嘗這雲南進貢的雞蹤菜。」

    天子夾了一口嘗了,點點頭道:「尚可。」

    張鯨又夾了一筷子道:「萬歲爺,您再嘗嘗這雲南的汽鍋雞……」

    「略老了。」

    天子將雞肉吃完,開口道:「你說起雲南,朕想沐國公的世子也是進京了吧。」

    張鯨道:「回稟陛下,沒什麼可以瞞過陛下,這沐家世子到京有一段日子了。」

    天子略有所思道:「朕就奇怪,今日御膳上怎麼有好幾道雲南菜,這沐國公府上又給你送了多少好處?」

    張鯨語塞道:「陛下,陛下……」

    天子看著張鯨問道:「張廠公,朕問你這王公諸侯來京,是不是要先拜了廠公您,再來見朕?」

    張鯨慌忙跪下道:「陛下,這沐國公世子與奴才以往有些交情,這一次為了說情找上了奴才。但奴才平日可不敢隨意見這些王公,更不敢狐假虎威啊。」

    天子哼了一聲道:「你以後收斂一點,不要給朕找麻煩,否則以後御史彈劾你時,朕也護不住你。」

    張鯨千恩萬謝地起身,然後低聲問道:「陛下,那沐國公那邊?」

    天子斜了張鯨一眼,張鯨慌忙垂下頭。

    天子道:「你也不是沒看到,乾清宮案上那些彈劾沐國公的奏章。本朝文官最恨武將跋扈,那些彈劾的御史們無理尚鬧三分,占著理時連朕都怕他們三分。」

    「沐家是太祖時從龍的功臣,替朝廷世鎮雲南,這一次平定西南邊亂,他們還立了大功。朕不是勾踐,不會烹走狗,藏良弓不會辦,但沐家為邊臣,當朝廷最忌其跋扈,你好好去敲打他們一番。」

    張鯨道:「陛下聖明,臣這就回去轉告。」

    天子擦了擦嘴問道:「播州楊應龍是不是又蠢蠢欲動了?」

    張鯨道:「回稟陛下,四川巡撫來報,楊應龍屢次襲擊邊疆,劫掠屯堡,還勾結苗兵。」

    天子點點頭道:「播州險峻,楊家又在當地經營多年,不可輕易進兵,而且朝廷剛平定了雲南邊亂,河南又逢大水,國庫里沒有錢。告訴川,貴巡撫只要楊家能接受朝廷的招撫,那怕是明面上的,朝廷都可以暫不追究。朕先忍一忍播州,早晚會收拾他。」

    張鯨道:「陛下,英明。」

    天子推開飯食,從桌案上起身,然後道:「朝廷上的大臣一聽說朕要用兵,他們都是說,要以仁德安撫四夷,不可輕動刀兵,要學七擒孟獲!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諸葛孔明了。」

    「說起邊事,林延潮如何了?想來朕已是涼了他許久了,他現在如何?」

    張鯨回稟道:「據下面奴才的眼線回報,林大人從到京起,再到面聖后,一直閉門不出,哪裡也不去,除了申先生那,也沒到其他地方走動。」

    天子點點頭:「那麼多奏章彈劾他,他也能安步當車?」

    張鯨道:「那倒是沒有,前幾日他寫一篇文章,叫什麼'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文章寫的好不好,奴才還沒讀,但是此文一出,京里幾名御史,每日都是蒙面上朝,就怕被人認出。」

    天子笑著道:「這倒是像林三元乾的事,這文章朕倒要過目一下,你馬上找來。」

    張鯨吩咐了一聲,不久即呈上給天子。

    天子看后徐徐點頭道:「此文一出,從此朝堂上再無人敢再攻訐義學之事了。」

    張鯨道:「陛下,奴才以為林大人是避重就輕啊,黃河大水才是要緊,關乎他的名聲,至於興辦義學卻是無關緊要之事。」

    天子笑著道:「張鯨,你不了解他的為人。這興辦義學的事,是他政柄,黃河大水的事,關乎他的清望。但對林三元而言,可以被人罵,甚至不當官,但事情一定要辦。」

    「所以這些御史彈劾他,他無所謂,但涉及攻訐義學的事,他林三元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與你玩命。」

    聽了天子的比喻,張鯨不由笑了。

    張鯨笑著道:「陛下,不是要用如林大人這樣敢辦事的官員?」

    天子聞言笑容斂去道:「林卿是忠臣,這一點朕從沒有懷疑過,但朕要的是聽話辦事的官員,不是自作主張的。」

    張鯨笑著道:「奴才只知道林大人再能奔噠,還不是陛下讓他去哪,他就去哪,孫猴子跳不出五指山。」

    張鯨這話倒是說到天子心底去了。天子點點頭道:「涼了林延潮這麼久,料想朕的決定他是知道了。不涼嘛,不知上下,還以為朕離不了他。涼久了,又怕心底生怨。」

    之後天子從文華殿後殿走至前殿,路過西閣,見帷幄里有人,當下走了過去。

    還隔著數步,就見維幄里的人立即起身隔著帷幄道:「臣叩見陛下。」

    天子走進帷幄看見申時行笑著道:「能聽出朕的足音,朝中除了申先生也沒幾人。」

    申時行恭敬地立在一邊。

    天子示意申時行坐下問道:「朕不是讓幾位閣臣都不用侍駕了,怎麼申先生還在?」

    申時行道:「臣見陛下還沒走,想一會陛下有什麼話吩咐臣。就在這裡候著。」

    天子笑著道:「正巧,朕也有一事與你商量,方才朕與張鯨閑聊,說起朝廷用官任官的事,朕打算與申先生你商量一二。」

    申時行笑著道:「正巧,臣也想就此事稟告陛下。」

    「那申先生先說。」

    申時行道:「內閣已是遵旨,票擬李植為太僕少卿,江東之光祿少卿,羊可立尚寶少卿。」

    天子聞言點頭,之前他下中旨,提拔李植他們,結果御史蔡系周則打他小報告說。

    李植數為人言:『至尊呼我為兒,每觀沒入寶玩則喜我。

    這句話什麼意思,李植好幾次對人說,天子簡直把我當兒子般看待,(每一次抄大臣的家后)看到抄沒的珍寶,都會感激我。

    因為此事朝野一片嘩然。

    但申時行仍舊不為所動,將李植提拔為太僕寺少卿。

    天子道:「好,朕說說朕的事,朕想與你商量。」

    申時行立即道:「臣不敢,陛下吩咐臣就好。」

    天子笑道:「吏部考核林卿天下第一,朕知道他政績卓著,但擔心朝臣們說如此對於趙志皋,張位兩位翰林不公。」

    「朕想過了,授他一個六部郎官如何?或者以原官回翰林院。你看哪個合適一些?」

    六部郎官就是郎中,京職正五品。

    回翰林院官復原職,就是林延潮依然是翰林院侍講,詹事府左中允,仍是正六品。

    此時乍看林延潮又回到三年前的起點,但相較於趙志皋,張位他們,從貶官外放,再到任京卿過度,最後返回翰林院,這已是很好的結果了。

    申時行道:「林宗海雖是臣的門生,但更是陛下大臣。陛下當初放他出京歷練,又升他為知府,而今從調回京中,既由陛下一手獨斷。從沒有聽說過陛下關心哪位四品知府的前程,陛下對林宗海這一片栽培之心,早已聖心獨運。臣焉能置一詞。」

    天子欣然道:「還是申先生深悉朕心。」

    正說話間,殿外足音響起,但見次輔許國,三輔王錫爵,四輔王家屏入內。

    三位閣臣一見天子即道:「臣等叩見陛下。」

    天子問道:「幾位閣臣齊至,可是有什麼事?」

    次輔許國一臉喜色道:「啟稟陛下,這是河道總督潘尚書剛剛奉上河南水情。」

    說完許國奉上奏章。

    天子接過奏章道:「哦?」

    三位閣臣一併拜下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黃河大水退了!」

    「退了?」

    連申時行也是驚喜道:「當真?」

    「啟稟元翁千真萬確,這是潘尚書剛剛送來的奏章。」許國稟告道。

    天子又驚又喜道:「這幾個月,朕睡不實,寢不安,就是擔心一夜醒來大水決堤,河南山東成為一片澤國。眼下大水居然退了?這都是列祖列宗之庇佑。」

    說到這裡天子喜不自勝,隨即又道:「多虧申先生向朕舉薦了潘季馴,潘卿任河道總督不足一年,但能平定大水,保黃河下游各省無恙,實乃大功。朕要嘉獎他,也要賞好好幾位閣臣!」

    天子迫不及待地看著奏章。

    申時行在旁道:「微臣哪裡有什麼功勞?陛下為此事齋戒數日,誠心上感天地,這數月來陛下為治水之事殫精竭慮,我等臣子見此哪個敢不儘力。」

    天子仰天大笑道:「申先生,不要給朕戴高帽子,有功必賞,過過必罰,否則不足以正朝綱。」

    申時行斟酌了一會道:「啟稟陛下,若陛下真的要賞,不如好好賞潘尚書吧,還有荊石,這一次是黃河水情之事,都是由他在內閣居中運籌。」

    荊石是王錫爵的號,但見他出班道:「臣不敢居功,這一次治水之事多仰仗皇恩浩蕩,也有元翁統籌,臣不過聽命辦事,哪敢分功。」

    天子見申時行,王錫爵二人謙讓,笑著道:「申先生,王先生你們不要推辭來推辭去。你們二人是同科進士,同朝為官,現在又列閣臣,國家大事由你們商量著辦,朕放心。」

    「你們幾位閣臣的封賞,朕立即命張宏他們擬旨,眼下要厚賞潘卿才是!你們幾位閣臣議一議,朕要下旨昭告天下,曉諭臣民!」

    許國笑了笑道:「陛下,潘河督上了兩份奏章,一份奏章自謙沒有功勞,還有一份則是保薦這一次治河有功的官員,一共一十七人!」

    天子點頭道:「潘卿真純臣,朝堂上有幾位先生,還有潘卿在,朕何愁天下不能大治,將潘卿的奏章拿過來!」

    許國當下將奏章奉上。

    天子打開奏章,名單上十七人一個個都豎名在列。

    天子先草草過目之後,回頭指著奏章首處一個名字道:「這名單第一名的何潤堯是什麼人?朕怎麼沒聽過?」

    許國奏道:「啟稟陛下,這何潤堯是隆慶二年的進士,在地方為官十餘年,今年方從別駕升任歸德同知,並暫署府事。」

    天子訝道:「甲科出身,卻當了十幾年地方官,之前吏部為何都沒有考選他?讓如此人才埋沒在地方?」

    幾位閣臣都是默然,隆慶二年進士里的王家屏,都擔任內閣大學士,二品宰相了。但他的同年居然之前只是六品別駕。

    「怎麼?」

    許國道:「聽聞他之前因事觸怒過前元翁張鳳磐,具體什麼情由,倒是不清楚。」

    王家屏聽了看了許國一眼,倒是沒說話。

    反而是申時行道:「都是官場上子虛烏有的傳言,不可當真,此事待臣問過吏部,再稟告陛下。」

    天子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這事朕不計較,潘卿將此人列在第一,不會沒有道理。」

    然後天子又看第二人笑著道:「此人朕認識,河南右布政使付知遠,當年被馬玉打傷的就是他吧,捨生忘死,為民請命。他的名字,朕還寫在文華殿屏風上。」

    王錫爵道:「各省之中,河南災情最小,付大人統籌治河之事,當然居功不小。而且臣聽說此人為官十分清廉,就是潘河督不說,臣也打算將他舉薦給陛下。

    天子欣然道:「連王先生都這麼說了,肯定是錯不了,真是不枉了,朕當初欽點他為河南右布政使。」

    眾閣臣齊道:「這都是陛下識人之明!」

    天子龍顏大悅,點了點頭,看向第三人,然後又問道:「這黃越又是什麼人?」

    王家屏道:「啟稟陛下,現任歸德府府經歷。」

    「府經歷,這是幾品官?也負責治水之嗎?」天子訝異。

    「正八品,乃府下卑官,本職是掌文移出納?」王家屏進言道。

    天子滿心的蹊蹺出聲質疑:「區區正八品,又是掌文移出納,為何能至第三名。」

    許國笑著道:「陛下,臣對這黃越略有所聞。他是秀才出身,當初在潘河督下做事,后因治水有功,朝廷破格提拔他為縣丞,後來被委以歸德府府經歷,越職統籌治水之事。」

    「後來潘大人重任河督,有意調此人到工部任官,調令都要到吏部,但此人卻道歸德府知府對他知遇之恩,他要將歸德府治理好了故而不肯,這件事被官場上傳為笑談,臣當時也聽了幾句。對了,陛下當時歸德府知府正是林延潮。」

    天子聞言沉默了。

    王錫爵道:「陛下,這一次大水不亞於萬曆十年,黃河下游各府州縣都有險情,甚至潰堤漫堤之事。潘河督三令五申督辦得力下,所幸沒有釀成大災,他說這一次平安無事,七分仰仗皇上洪福齊天,三分方才在人謀。」

    「各個州府之中,原先險工頗多的歸德府,卻是安然無恙。堤壩沒有損了一處,農田沒有淹沒一畝,百姓沒淹死一人,此事簡直前所未有,報來之時我等皆以為誇張。但潘河督親歷歸德府視察后,也是如此上報,我等方以為可信。」

    幾位閣臣默然。

    許國道:「不僅如此,潘河督還在奏章里稱讚,陛下當初疏通賈魯河之事。他言疏通賈魯河后,分黃河正流而下江淮,減輕了歸德府以下各州縣的水情。」

    「歸德府在賈魯河沿岸挖掘了減水壩,櫃門,月堤等等,不僅分河急流,還灌溉農田三十萬畝,造福百姓無數,潘河督打算以此向朝廷推薦,表彰歸德府為'治河模範',讓各州府效仿學習。」

    王家屏道:「陛下,故而這一次潘季馴保舉的三人都與歸德府有關,懇請陛下厚賞。」

    天子這時候都不知說什麼話,但幾位閣臣看出他是滿臉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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