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大明文魁» 八百零六章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大明文魁 - 八百零六章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字體大小: A+
     

    十萬兩剩五萬兩,這其他五萬兩到哪裡去呢?

    這時與林延潮交好的何通判正好進入向蘇嚴奏事,聽了這事也向林延潮解釋。

    這倒不是貪腐,各衙門都有各衙門用錢的名目。

    比如要戶部撥款,河道衙門先要給戶部上下官吏一筆部費。

    錢到了河道衙門,官員也有各等名目挪用,如雇役,車轎,修衙,馬料,修船,河標,都要用銀子,不免挪用些銀子。

    錢到了藩司,藩司也有各處虧空,去年藩庫收入要虧補,官員屬吏的欠薪,給京里官員炭敬冰敬。

    總之上面有一堆難處,你要體諒就是。

    林延潮知這是官場現在的陋習,但蘇府台這五萬兩,你打算給自己多少?

    這句話說得有幾分囂張,不是下官對上說話態度,何況林延潮有求於知府撥錢,應是彎腰求人的態度。

    蘇嚴先是怒氣上涌,但馬上又想,林延潮敢這麼與自己說話的底氣在哪裡?

    湯師爺繼續道,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地方官員迎來送往,藩王催要土貢,還有東城城牆塌了一處,年頭響馬攻城的事還在眼前,若響馬再來,城牆破損這怎麼辦?林司馬這裡都是要用錢的地方。

    這錢從何而來,唯有東挪一點,西湊一點,否則這麼一個府怎麼維持?河工是要緊,但也不是這一處在使錢。眼下府里確實沒錢,等過些日子再撥付,請林司馬等個數日,最遲不過驚蟄。

    什麼叫官斷十條路,人家卡著不給你錢,還能說出堂而皇之的道理來。但若真等到驚蟄,林延潮就是誤了河工工期了。

    蘇嚴安然坐著,他就是要卡著這一道不讓林延潮好過。

    要知道河工工期很短,要趕在五六月前就將去年被衝垮的河堤修好,否則若是今年再起大水,後果不堪設想。

    但凡只要誤了河工工期,河道衙門,分守道都要責問林延潮,等到那時,林延潮就知道什麼是追責問罪。

    延誤河工工期,輕則革職,重則流放!

    以往河道衙門也用這一招逼一名倒霉的官員,藩司,河道衙門兩面施壓下,這官員膽子又小,怕擔當責任,最後被逼上吊自殺。

    林延潮聞言拍桌道:「沒有錢真辦不了,如此下官只有向分守道,河台上稟,為下官主持公道。」

    湯師爺見此心道,果真年輕人是沉不住氣,這點就動氣了?除非他有恃無恐。

    見林延潮頂撞,蘇嚴勃然色變道:「本府身為一府知府,要守城,安民,催農,教化,賑濟,這些哪個不重要。你若要去上面打官司儘管去打,延誤了河工工期,你自己一人負責。」

    林延潮冷笑道:「一任負責?若真是有司怪罪下來,我一定拉上府台你。」

    蘇嚴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喝道:「好啊,你去上控,大家各自告狀,看看上面聽誰得?」

    林延潮知蘇嚴有大學士許國撐腰,與藩司的關係也很好,故而有恃無恐。若是今日自己不是早有後手,要麼只能在他面前服軟,要麼就真被他坑在這裡了。

    何通判打圓場道:「二位都是本府的大老爺,二老爺,何不各退一步,不如先撥一點銀子,讓林司馬把河工之事先起個頭,搭個架子,下面慢慢再說。」

    湯師爺道:「東主,你不如如此,先撥兩萬兩,讓林司馬開個火,至少把鍋燒熱,以後咱們再添柴。」

    蘇嚴氣道:「本府有此心,但奈何有人與本府抬杠,怎麼辦?」

    林延潮不信蘇嚴真會把錢撥給自己,但對方畢竟是自己上官,若自己一句頂回去,道理就不在自己這一邊。於是他退了一步道:「府台息怒,河工之事還請府台維持才是。」

    見林延潮服軟,蘇嚴搖頭冷笑道:「要錢,一個字難。但是看在何通判,湯師爺面子上,本府唯有從各驛的杠夫錢挪些,府里再湊點,撥給你兩萬兩吧。」

    林延潮冷笑,五萬兩隻給兩萬兩不說,還讓自己的得罪人,驛站杠夫辛苦了一年,就指望這點錢養老婆孩子,現在拿不到錢,唯有怪罪到自己身上。

    這一手真是好卑鄙,自己與蘇嚴無怨無仇,但竟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何通判賠笑道:「府台大人也是不易,手上就這麼多錢。司馬,咱們是大腦袋上頂著個小帽子,能遮一點是一點。」

    說完何通判向林延潮頻使眼色,讓他不可露出絲毫不滿之色,先答允下來,以後再說。

    一般而言,官員爭取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下面回去要給蘇嚴身邊人打點,然後看看人家能否發善心再賞點飯吃。

    林延潮道:「那請府台給我寫批條。」

    然後林延潮又對門外吩咐道:「請戶房司吏到此畫押,本官要當面領到錢。」

    林延潮在府衙里與蘇嚴,你一句我一句大聲爭吵,吳通判,周通判,本府推官都在公堂外豎著耳朵聽著。

    幾人都是道:「林司馬完了,這府台是故意要整死他。」

    「誰不知戶房潘司吏就是他的走狗。」

    不久戶房潘司吏趕到了。

    潘司吏人很精瘦,他的公房就在正堂旁,林延潮與蘇嚴爭吵那麼激烈,他早聽下面的人稟告過了。

    眼下潘司吏聽聞林延潮要錢,立即就幫蘇嚴道:「府台大人,你忘了,你剛撥了一萬兩給虞城知縣修漕船了,這漕船也是大事,萬一漕期一到,本府漕船無法北上,耽誤了這天庾正供。府台你也要受漕運衙門問罪的啊!」

    蘇嚴也是失聲道:「本府怎麼忘了這事。」

    林延潮冷笑道:「那依潘司吏的意思怎麼辦?」

    潘司吏是蘇嚴心腹,直接給林延潮甩了臉色,正眼不瞧地道:「眼下府庫里就只有八千兩,林司馬若是嫌少,可以等漕船從北邊回來了,咱再給你撥齊了。」

    林延潮恍然明白了,這蘇嚴和湯師爺剛才給自己唱了一齣戲,他根本壓根就沒想給自己這兩萬兩。

    林延潮冷笑問道:「潘司吏你說府庫沒錢?我問你,你給蘇府台每月養那百十頭鬥犬,要多少錢?」

    「府里將耕牛謊報為病牛宰殺喂狗,潘司吏又給多多少錢?」

    「府衙在城北私修的百十間犬舍,潘司吏又修了多少錢?」

    「還有那每犬皆雇有狗奴吃喝餵養,這役銀又是多少錢?」

    「城外老百姓吃不上飯,無片瓦遮頂,府台的愛犬卻能每日吃著牛肉,住著犬舍。這府庫難道不是朝廷的,而是你給府台開得私庫?」

    林延潮幾句話一說,全堂都是色變。

    這些事情府衙官吏,不少人都是知道。蘇嚴愛犬如命,故而上面的官員為了巴結他,將這些狗伺候得比人都好。

    但這些事大家心底明白,卻沒一個人敢在蘇嚴面前道一句的。

    蘇嚴怒道:「林司馬你說什麼糊塗話,這些鬥犬都是本府養來警衛防賊的。本府與你有什麼私怨,你竟要如此惡毒地誹謗本府。」

    湯師爺也是賠笑道:「林司馬,你誤會了,府里確實是沒有錢,你與府台不快,也不用與這些狗計較嘛。」

    林延潮冷笑道:「養狗充作警犬?也只有無恥之人,方能說出這等無恥之言?蘇府台,我勸你一句,別以為你能在這歸德府里,一手遮天。」

    「須知舉頭三尺有神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所行所為,都是人看在眼底,早有一日民怨如沸之時,就是你遭報應之時!」

    林延潮怒叱蘇嚴,蘇嚴不敢應。林延潮又看向湯師爺,潘司吏道:「爾二人助紂為虐,萬事奉上,作惡更盛,將來朝廷追究,你們與蘇嚴一併將這牢房坐穿。」

    湯師爺面色漲紅,也是心底愧疚,被林延潮說得無言以對。

    至於潘司吏則是面色扭曲地道:「快來人,來人,這林司馬失心瘋了,胡言亂語,將他拿下。」

    外頭裡府里的衙役皂隸一併湧上堂來,林延潮一句斥下:「哪個敢亂動?」

    衙役皂隸見林延潮威嚴,皆不敢上前,退後三步。

    周通判,吳通判,府里推官,以及眾人見林延潮與蘇嚴怒懟的一幕,都是驚呆了。

    好比林延潮突然暴起將整個府衙大堂掀了個底朝天了一般。

    何通判來至林延潮身旁勸道:「林司馬,求你忍一忍不要再說了。」

    「本官已是忍了許久,而今日無需再忍,」林延潮走至蘇嚴面前道:「而今事已至此,本官勸蘇府台一句,極早將你之事向有司上稟,自請上面發落,以免自誤。」

    蘇嚴聞言上下打量林延潮,陡然大笑道:「方才人說你失心瘋,本府本是不信,眼下方才不假。本府縱養了幾條狗而已,哪裡是罪?」

    「倒是你今日咆哮公堂,不將我這上官放在眼底。本府一本參上,看看是誰烏紗不保。」

    蘇嚴頓了頓斥道:「哼,乳臭未乾小兒,意氣用事,你以為吵幾句,就能將本官扳倒嗎?你以為是你欽差?有王命旗牌,可斬本官?」

    林延潮冷笑道:「是么?」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奔至道:「府台,外頭有來客!」



    上一頁 ←    → 下一頁

    極品上門女婿我當道士那些年滄元圖大明帝國日不落帝道獨尊
    隨波逐流之一代軍師重生校園女神:明少,太最強仙府升級系統妾歡龍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