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林衍的心都快停止跳動了，能被沸騰集團拿出來交易的證據，絕對是能把黎明以權謀私的罪名落到實錘的，只要拿下黎明，馬慧敏落還會遠嗎？

只是，內心的灼熱和急切卻絲毫不能顯露出來，否則，被妖孽一般的高小琴知曉自己的底線在哪裡后，沒準還會有什麼幺蛾子出現。

所以林衍繃住情緒，把急切轉換一個方向，微帶貪婪的說道：「高總是欺負我是小地方的人沒見識呢吧，你們既然想要拿下我，想來對我的過往是做過調查的，我調到省紀委之前，曾經負責過盧平市最大的投資擔保公司崩盤案，那個案子里，轉移到香港和國際金融市場的洗錢渠道，都是我拆穿的。

我明白，個人名義想在瑞士的戶頭並不好開。所以高總是想把這個承諾當成吊在驢子嘴巴下面的胡蘿蔔，把林某人當本驢子用嗎？」

高小琴眼睛一亮，只要貪財就好，這次林衍擔綱全省大巡查第一炮，明眼人都明白，年輕氣盛外加剛剛履新，林衍必然是要借這個機會在魏書記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的，這樣的情形，哪怕是本**財，也斷然不會在這關鍵時刻伸手撈錢，需要撈的是政績，為日後更方便撈財奠定基礎的，故而，並不好拿下。

而現在，林衍聽到高小琴提議的沸騰集團提供黎明的犯罪證據以及給林衍個人的利益條件后，第一反應是私人利益，這種態度有兩個可能，第一，此人貪婪陰狠，政績私利一樣都不想丟。第二，此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只是個貪財的草包。

據高小琴的推測，後者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說，林衍屬於公私兩不誤，卻足夠狡猾的能夠找准政績和私利之間的平衡點，這樣才會第一時間質疑沸騰承諾的私利是否能兌現。

高小琴判斷之後，含笑說道：「這是自然，林處替盧平千餘戶儲戶追回血汗錢的豐功偉績我們仰慕已久，怎麼會在您面前玩兒花活兒呢？我們知道您的夫人是愛國僑胞，地產界的大鱷李三爺的千金，您的身份不方便在國際銀行開戶，尊夫人是沒有妨礙的，或者，您新近添了一位小公子，這戶頭給孩子成立一個教育基金也很妥帖。」

林衍露出滿意的笑容，沉吟良久方端起紅酒杯說道：「來高總，咱們走一個，預祝我們皆大歡喜！」

高小琴也趕緊端起酒杯，兩人一碰皆一飲而盡，然後，林衍才問道：「黎明的問題有多嚴重？」

「那要看您希望他有多嚴重了。」

聽著高小琴狡猾的回答，林衍倨傲的說道：「我的目標是馬慧敏，可是你們給降了一格，那這個區委書記必然得夠上判死緩的吧？我向來不習慣委屈，既不想委屈自己，更不能委屈別人，如果黎明沒那麼十惡不赦，那我們的交易寧可取消。」

林衍這番話，倒叫高小琴又高看了林衍幾眼，能夠在政績私利兩不誤的基礎上，還堅守做人的良知，這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態度又誠摯了幾分說道：「放心吧，別說死緩，斃了都不冤。」

林衍挑眉：「哦？看起來高總對黎明也怨念頗深呢，能不能試舉例說明一二，看他如何作惡的呢？」

高小琴美麗的眼睛里泛出深惡痛絕的光芒說道：「林處長，你睜大眼睛看一看，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衍真的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的低聲問道：「這七度空間就是為黎明設的？」

高小琴恨恨的點點頭說道：「我們集團一開始跟金鴿集團洽談土地置換事宜，黎明就是我們雙方都繞不過去的土地爺，他不批手續，我們也只能幹瞪眼，可是，讓他批這個手續，其他的好處先不提，就單單他三不五時去公司跟金鴿視察的時候，看上的清白女孩子，就他媽足足超過五十個了！」

林衍依舊難以置信：「他看上又能怎樣？難不成你們還都給他送床上去？」

高小琴凄然說道：「不然呢？讓他不滿，整個項目都得叫停，那可不是三五百萬三五千萬的事情，整個項目下來上百億啊！五十個女人能花幾個錢買來供他玩兒，連累的整個項目功虧一簣，誰能承受這麼大的損失？」

林衍失口叫道：「那麼，這些女孩子就都被你們搜羅到這裡，成立了這個狗屁的七度空間，專供黎明一個人淫樂嗎？」

高小琴冷笑道：「迄今為止，您林處，是除了黎明外，第二個踏進來的貴客！據我所知，即便是您能進來，也是姚沫先斬後奏引您進來的，要不然，這耗資上千萬的錦繡窩，就是黎明一個人的後宮！」

林衍怒極反笑：「好好好，這才是名副其實的縣太爺呢！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高小琴悠然起身說道：「行了，林處，這份誠意夠足了吧？您是留下繼續享受，還是跟我一起離開？」

林衍看著池子里依舊載歌載舞的美人，再看看池畔奏樂的女子，這些女孩們，能夠多才多藝，又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否則也不能這麼容易被金錢俘獲，甘願陪黎明淫樂，可是，每個工人家庭，能夠讓女兒擁有一門才藝，誰家不是當成心頭寶竭盡所有培養出來的啊，就這樣把如花的嬌軀，跟多年辛苦學成的才藝，變成了貪官污吏的玩意兒，這是這個時代多大的悲哀啊！

越看越是怒火滿腔，簡直一分鐘都不願意在這滿眼錦繡卻烏糟不堪的地方呆下去了，就站起身，跟高小琴一起離開了。

姚沫咬著唇，遠遠看著那高高的清雋男人被高小琴帶走了，心裡忐忑不已，不知道這男人的良心和道德究竟配不配得上他這麼好的容貌，若也是人面獸心的禽獸，那就別怪她拿著今晚錄到他在這裡享受的一幕幕畫面，把他一起拉下地獄。

林衍走下樓就跟高小琴分開了，回到駐地，果然看到顧萬昌垂頭喪氣的坐在屋裡，看到他就說道：「林處，調查員們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