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勛也已經看出來了。
如果這是在私下面對傅勛,江非也不屑於隱瞞什麼,反正傅勛自己說的,禮物不在貴在於心意,他自己感覺心意已經足了,至於價格算不算達標,自由心證。
但是現在....為傅勛更是為自己,江非還是想保住傅勛的面子的。
江非給傅勛點完火,隨即就想把打火機揣回口袋裡,結果被傅勛伸手一把奪去。
傅勛低頭看著掌心裡的打火機,臉色越來越陰暗。
簡旭下巴墊在傅勛的肩上,看著傅勛手心裡的那隻打火機,一直憋著笑....稍微有點眼力勁兒的,都能看出來這打火機的色澤和質感不對勁,
簡旭一臉驚訝道,「呀,之前劇組裡備盒飯的大爺,也有個跟這一模一樣的打火機。」說著,簡旭抬頭看向一臉不安的江非,笑著道,「不會是九塊九包郵網上買的吧。」
傅勛轉頭陰冷的看了簡旭一眼,簡旭臉色一白,默默閉上了嘴。
眼鏡男和塞利並沒有看清傅勛手裡的打火機,聽簡旭說的話,只以為是東西買的太便宜了。
傅勛盯著江非,陰聲道,「花了多少錢?」
江非抿著嘴,低聲道,「你說...錢少無所謂的。」
「我問你花了多少錢?」傅勛沉聲道,「真他媽九塊九?」
「不是九塊九,沒那麼便宜。」江非臉色複雜道,「是十九塊九。」
「.......」
江非聲音很低,說的話就只有傅勛和一旁的簡旭聽得清。
傅勛的臉色實在恐怖,所以簡旭克制著沒有笑出聲。
傅勛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頷,微眯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但依舊強忍著沒有爆發,而是低啞著聲音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故意羞辱我,報復我是吧。」
傅勛真正憤怒的是,在江非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可以傾盡所有的為葉楓眠買條圍巾,而在跟了他傅勛之後應有盡有,結果就花了這麼點錢送他這玩意兒。
不,這根本不算是什麼禮物,興許就是他江非走過一路邊攤,心血來潮買來敷衍他的。
心意?
去他媽的心意!!
傅勛一直都清楚自己和葉楓眠分別在江非心裡的地位,只是突然以如此鮮明的方式呈現出來,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他恨的不是這隻打火機十九塊九,是和葉楓眠之間,那幾乎無法修填追趕的差距!
「是你說的...」江非依舊低聲道,「禮物在心意不在錢。」
其實買這樣一隻廉價的打火機,江非本來所抱的心態,就是無所謂和敷衍,他根本沒有去討傅勛歡心的心思。
這一點,江非也希望傅勛心裡明白!
他這輩子已經沒什麼希望了,討好不討好傅勛都是這麼見不得光的一生,所以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做些什麼,他早看透了這一點。
塞利聽不清傅勛和江非說著什麼,只見江非微垂著眼睫,一臉無辜,頓時心癢的更厲害,便道,「傅總,禮物就是份兒心意嘛,還能指望他們像咱們這樣大手筆。」
這時傅勛突然站起身,他抓著江非的衣領,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將江非從沙發上粗暴的拽起,然後拖到塞利跟前猛的一推。
江非摔向了塞利,塞利欣喜的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驚慌失措的江非。
「這傢伙跟了我很久就是不開竅,不知道塞利老闆有沒有什麼辦法。」傅勛輕笑著說著,轉身又坐回了沙發上。
「傅總您請放心。」塞利笑的合不攏嘴,雙手抱著江非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給我一晚上的時間,保准治的他服服帖帖。」
「那就有勞塞利老闆了。」
江非一聽傅勛放棄了自己,嚇的冷汗直流,他下意識的想從塞利身上下來,結果塞利把他抱的更緊,手在他的大腿內側狠掐了兩把,疼的江非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腰,嘖嘖...」塞利抱著江非在懷裡,臉埋在江非胸口又聞又蹭,「小東西,來給叔叔摸摸....」
說話間,塞利的手伸進了江非的褲子里,也是這瞬間,江非從塞利的身上掙扎而下,摔在了塞利的腳邊。
腰側撞在了堅硬的酒桌旁,疼的江非直咧牙。
江非剛站起身,就又被塞利拽進了懷裡。
塞利捧著江非的臉的就要去親。
傅勛見狀神情一暗,剛要起身,就聽對面傳來響亮的一記耳光聲。
塞利的臉被江非抽打的扭向一旁。
這一幕驚住了包廂內的所有人,包括傅勛。
一時間包廂內鴉雀無聲。
江非根本沒時間思考打塞利的後果有多嚴重,他重新從塞利身上掙扎脫身後,不管不顧的朝包廂門口跑去。
被打的塞利惱羞成怒,目眥欲裂,暴虐兇殘的天性令他當即拔出腰間的配槍,轉手瞄準了正跑向門口的江非...
傅勛見狀,瞳仁驟然緊縮,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抬腳猛踹身前的酒桌,那上百斤重的大理石酒桌順著地磚撞在了塞利的一條腿上,疼的塞利啊的大叫一聲,連帶著手裡的槍都打偏了。
子彈打在了江非拉開的那扇門上,嚇的江非差點摔在地上。
江非逃命一般的衝出了包廂!
這時包廂內就只剩下塞利抱著左膝的哀嚎聲。
「傅總,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啊。」塞利憤怒至極,但不敢給傅勛臉色,只能連嚎帶怨的說道。
眼鏡男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並沒有說什麼,比起塞利,他更想親近傅勛的勢力。
傅勛臉色清冷,「江非是我的人,塞利老闆想要他的命,經過我允許了嗎?」
塞利臉色鐵青,但還是努力擠著笑道,「傅老闆為一婊.子傷咱們之間的和氣,值嗎?」
「晚餐席上談的項目,我再讓利兩成。」傅勛面無表情道,「今晚的事,就此為止。」
說完,傅勛站起身,和一旁的眼鏡男也招呼了一聲,隨之便轉身離去。
同樣受了驚嚇的簡旭,忙不迭的起身跟上傅勛,也離開了包廂。
傅勛離開之後,眼睛男也緩緩站起身了,他看著痛苦的塞利,淡淡道,「還是去醫院瞧瞧吧。」
「操!」塞利破罵一聲,「老子不會放過他的!」
「他?誰?」眼鏡男輕笑一聲,「你敢動傅勛,不怕傅震掀了你的家底?」
「當...當然不是傅總,我他媽說的是打我耳光的那臭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