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有緊有急，很多時候並不容人做過多的思考，就在朱志秘密的提前會見這幾個雇傭軍首領的時候，林凡已經帶著許強抵達了龍魂的總部，並且封鎖了一切消息，外人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總部內，林凡背對著馮天賜站在那裡，而馮天賜就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面部的表情有些驚恐。林凡來到太突然了，彷彿從天而降一般，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於慌亂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幹什麼了。

林凡並沒有回頭看馮天賜，而是站在那裡緩緩的說道：「天賜，你進龍魂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去看林凡的表情，其實看了也不知道林凡到底在想什麼，因為此時他是那麼的平靜，但平靜之中雙眼卻又是那樣的有神和、深邃。

「老大，我進龍魂已經五年多了！」馮天賜愣了一下，說道，並且有些詫異的看了林凡的背影一眼，不明白林凡為何問這樣的話，本來他試圖觀察林凡的表情，可林凡背對著他，他又怎麼可能看的到？

林凡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我來龍魂的時候，你好像也是剛剛加入組織，算起來這些年，我們也是一起走過的。五年，五年間你恪盡職守，為龍魂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真是辛苦你了。」

「老大，你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馮天賜有些惶恐的說道，因為自從林凡成為龍魂的老大以來，很少用這種平緩的語氣跟人說話，眼下林凡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馮天賜心中是著實的不安和忐忑，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龍魂里你和海龍的關係是最好的，是嗎？」林凡背對著馮天賜，嘴角露出一絲懷念，緩慢的說道，腦子裡不經意間就想起了自己跟陳天煞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難道真的因為一個女人就要徹底的覆滅了嗎？或者說這當中還有其他的因由？

「是的，我和海龍是一起進入龍魂的，執行任務的時候又多是搭檔，而且好幾次都是海龍捨命救了我。我和海龍的關係，的確是最好的！」馮天賜想起以前的種種，由衷的說道。

他清楚的記得，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和孟海龍被人地毯式搜索，那時候馮天賜身受重傷，尤其是大腿上中了兩槍，而且手臂上也被拉傷了，血流不止，根本沒辦法快速的逃離，當時那種情形，孟海龍完全可是放下他獨自逃生，然而孟海龍卻並沒有那麼做。

把馮天賜藏好后，孟海龍自己引開了敵人，當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他的身上掛滿了傷痕，尤其是腰間還中了一槍，渾身鮮血淋漓，但當看到馮天賜沒事的時候，他慘然的笑了一下，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可以說，沒有孟海龍，只怕馮天賜早就已經死了。

林凡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你已經結婚了？孩子應該四歲？我沒記錯吧？」

林凡背對著他，就那麼傲然的站在那裡，給馮天賜帶來了一種莫名的壓力，而且這次問出的問題使他渾身都顫了一下。「沒……沒有，老大的記憶力一向很好，」馮天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林凡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悲傷的神色，可惜馮天賜看不到。「天賜，你說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林凡緩緩的問道。

「是看著自己的親人和兄弟一個個的離開自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馮天賜回答道，「我記得同樣的話，老大曾經也說過，我一直都記在心裡。」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可這並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林凡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被自己的親人或是兄弟出賣。我想海龍到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死在自己最信賴的兄弟手上。」

馮天賜突然間抬頭看向了林凡的背影，渾身不住的顫抖，掙扎了片刻，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絕望而又夾雜著解脫的神色，喃喃的說道：「老大，可以抽支煙嗎？」他現在終於明白，林凡為什麼不轉過身來，因為老大不想看見自己。

點了點頭，林凡從身上摸出一包煙，背對著馮天賜自己叼了一根在嘴裡，又甩手把煙盒扔給了他。正當馮天賜準備自己點燃這根煙的時候，林凡轉過了身親自走了過去，給他點燃了香煙，後者的身子以及雙手都微微顫抖著，眼角明顯有些濕潤。

深深地吸了一口，馮天賜說道：「謝謝！」

林凡沒有說話，只是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馮天賜看向了別處，猛然吸了一大口，不想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半天才止住。

香煙的煙氣慢慢的在倆人之間匯聚成了一片「雲霧」，沒多大一會就又消散了。看了林凡一眼，馮天賜那本是堅毅的臉龐上掛著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三年沒抽煙了，呵呵！」只是那笑容里分明掛著一絲哀傷和悔恨。

「老大，謝謝你，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該這麼做，我也不值得原諒，」馮天賜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老大，我對不起海龍，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龍魂。不過，我希望老大你不要傷害他們娘倆，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好他們。」

就在這時，執法堂的人沖了進來，拿槍頂在了馮天賜的腦袋上。林凡面色一寒，閃過一絲厲色，斥道：「給我滾出去。」

兩名執法堂的人微微的愣了愣，乖乖的退出了房間。林凡面若冰霜，撣了撣煙塵，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果我一定要殺了她們呢？」

馮天賜的眼裡充滿了驚恐，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照林凡的意思，那就是要讓自己的妻兒跟自己一起去死，換成任何人估計也平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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