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凌風疑惑地看著她。

凌可心堅定地點了點頭。

羽凌風這才再次舒展眉心，輕柔地道：「朕這段日子會多去看你的，你顧好自己的身體，切勿憂思。」

凌可心忍住湧上喉嚨的酸澀。

聲音顫抖地道：「好。」

收拾完衣服，男人輕輕地牽著她的手，到了儲秀宮。

一進門，看到這如同冷宮的宮殿，院子里的花草落葉，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忍不住氣慍，怒聲道：「你們平日里，都是這麼伺候皇貴妃娘娘的嗎？！」

儲秀宮的宮人們紛紛跪下。

羽凌風抬腳便踢了身旁最近的太監一腳，冷聲道：「蔑視皇貴妃就是蔑視朕！朕看你的腦袋是真的不想要了！來人，把儲秀宮這群賤奴都帶走，扔進慎刑司！」

「皇上饒命！」

「皇上饒命啊……」

下人們紛紛哭喊著求饒。

凌可心在那群人帶走宮人們之前，擋在了他們面前，對羽凌風道：「是臣妾不讓他們打掃的。」

羽凌風不解：「……湘湘？」

「落葉歸根遊子歸，儲秀宮一直等不到它想等的人，哪怕收拾得再富麗堂皇，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羽凌風聲音急促地道：「湘湘，對不起啊……」

「無事，你這不是來了么……」

你這不是來了么……

為什麼這句話說的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呢。

羽凌風沒再糾結這件事，和凌可心攜手進殿去看孩子。

安兒還在熟睡中，紅嫩的臉蛋兒一股一股的，兩隻肉乎乎的小手虛握成拳頭，隨意地放在被子外面。

羽凌風伸手替他把小手放進去；

安兒卻突然醒來，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羽凌風略微尷尬地收回手。

凌可心把孩子抱在懷裡，抱著安慰了好一會兒，才不哭了，可小身體還是抽搐著。

而且只要一靠近羽凌風，就哭的更厲害。

「朕好些日子沒來，安兒都與我生分了。」

羽凌風苦笑。

起身，有些落寞地走到門口，背對著凌可心說了句：「你好好照顧安兒，等他大一些，懂事了，朕再來看他。」

說完便抬腳走了。

懷裡的安兒也安分下來，吐著泡泡睡過去。

凌可心提著裙子走到門口，扒著門框看那人離開的背影，聲音哽咽地道：「你，你回頭啊，你再看我一眼啊！就堅持那麼一下，讓太醫為我瞧一瞧，你就會知道我命不久矣，可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在意呢……」

她咬著下唇；

卻堵不住即將落下的眼淚。

當滾燙的熱淚滴打在冰冷的肌膚上的時候，她才明白，原來真正的痛楚，是這樣的。

你怪我太瘦；

說我抱起來不舒服；

還覺得我身上冰涼；

我都在你面前掉頭髮了；

你那麼聰明，就當真，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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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儲秀宮的羽凌風，就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為了不弄髒儲秀宮門前的地面，他極力剋制著，最後還是沒忍住，吐在了身旁的新太監小卓子身上。

「皇上、皇上，您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