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心沒說話。
後來無論魏風塵再怎樣開口,她都不言不語。
他送來飯菜她也不吃,就連他摸她肚子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像只沒用的木偶一樣,徹徹底底失去了生氣。
魏風塵叫她名字,一直叫了十幾聲,她才悠悠轉過頭。
看男人臉憋紅著急的樣子,以為他又要強迫自己做那種事情了。
凌可心眼神依舊空洞,顫抖著伸出手指,去解魏風塵的腰帶……
「聽盞,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凌可心愣了愣。
「我送你走。」男人終於鬆口,「我放你走,我再也不纏著你了,好嗎?」
女孩這才眨了眨眼睛。
魏風塵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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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時候,魏風塵在這個山洞裡發瘋。
沒有人敢進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去的。
聽盞用過的所有東西都留著,鐵鏈、瓷碗、睡過的枕頭。
沒有什麼留不住;
只是再也回不去。
魏風塵就跪在地上嘶吼,眼眶赤紅,不停地說著一句話:「是我沒有你活不下去!」
那年深山,只此一眼,那酒妖,便醉了他的一生。
後來她毅然決然的離開,他連留下的機會都沒有。
聽盞……
你別走。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好不好?青丘祖訓關我何事?別人如何想關我何事?你是不是真的為我好關我何事?反正愛你的是我,其他一切……關我何事?
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只要你。
只要你。
我的聽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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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風塵後來怎樣呢?一直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誰勸都勸不起來。
堂堂統領青丘的狐王,此刻居然難過的像一個無知幼童。
他說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他是一心為她好,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都不在意,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聽盞。
聽盞。
聽盞啊……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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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知從哪裡弄來了鬼車酒,凌可心鑽回原身,足足休養了一個月,再出來,身體才稍微好了一些。
再次鑽出酒罈,凌可心披上衣服,看著身旁少年模樣的人——「你為什麼要幫我呢……芍卿。」
「我不是幫你,我是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芍卿冷哼一聲,替她把酒罈收拾好。
「我這身體算是毀了,沒辦法和魏風塵在一起,你肚子里是他的親生骨肉,我替他照顧你。」
凌可心挑眉:「然後再像對魏風塵那樣,對自己的後輩產生不該有的心思?」
「你……」
芍卿被氣到了。
他不是那麼那什麼的人,這一生最愛的就是魏風塵而已。
芍卿不停地告訴自己,對方是孕婦,不能跟她計較,不能不能……
他不知又從哪裡弄來一個輪椅,把凌可心抱上去,推到竹林里,讓她聞著裡面的天地靈氣,吸收一下精華。
凌可心靠在輪椅上,摸著自己的小腹。
「酒兒,娘親只有你了……」
站在一旁的芍卿:「……」
「我不是人嗎?」
凌可心頭都沒抬,「你是畜生。」
「……你除了這句話,還有別的罵人話嗎?」
凌可心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