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心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沒說話。

芍卿接著道：「妖后，我心善，知道你懷個孩子也不容易。可是所有人都覺得你沒懷孕，王甚至還想喂你墮胎藥試試。在王這樣對你之前，你還是趕緊走吧。」

他想……殺了她的孩子嗎？

就因為她當初是男兒身，就那麼不值得人信任嗎？

凌可心不信，還想上前去問。

芍卿從後面悠悠來了句：「我何必騙你呢，現在你雖然跪為妖后，可是王更寵我，我沒必要在意你一個棄后。

我只是覺得你可憐而已。」

凌可心的手抖了抖。

好一個……覺得你可憐而已。

她凌可心，也有一天，會落得被芍卿這種人可憐的地步了嗎？

凌可心咬著牙，忍著沒哭出來。淚液迴流，從眼眶中瀰漫開來，視線逐漸模糊。

她把芍卿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用了巧勁，直接讓芍卿的后臀撞在下面的樓梯凸起處。

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你瘋了！」

凌可心還沒等眼裡的淚水被風吹乾，身後的男人就走出來，拉著她的手臂，毫不猶豫地在她臉上來了一巴掌。

響亮的很，一掌見血。

鐵鏽味的血液，有些甘甜，有些讓人心慌意亂。

「他也是你能打的嗎？！」

狐族以長為尊，凌可心嫁到了青丘，那便是狐族的人。

在青丘，毆打長輩，可是要受天雷重刑的。

魏風塵若是不給她這一巴掌，凌可心會被罰的更慘。

可凌可心不知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魏風塵從一出來，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芍卿身上。

而沒看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我也不用你注意到了。

魏風塵下樓，把痛哭哀嚎的芍卿抱起來，問：「你如何？」

自從知道芍卿對他有那種心思以後，他甚少叫他「叔父」。

芍卿搖搖頭，淚水不斷落下。

後悔不已。

「那裡、那裡怕是廢了，以後真的不能被你c了，好痛苦啊啊啊……」

魏風塵沒說話，把人丟給下屬，回頭再去看凌可心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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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魏風塵來凌可心的房間里找她。

凌可心換上了一身特別寬大的衣服，叫人看不出她已經恢復了女兒身。

魏風塵來的時候，她正站在銅鏡旁邊，獃獃地看著裡面的自己。

魏風塵從她身後抱住她，問：「是衣服寬了還是你瘦了？今日怎麼想起穿這個了？」

凌可心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溫柔地笑了笑，甚至還反握住了他的手。

「想穿就穿了。你不來，我飯都不想吃，你陪我好不好？」

她又撒嬌了，多久沒見了。

魏風塵心頭又痛又暖的，哪裡說出一句拒絕的話，連忙帶人坐在了餐桌旁。

「記得你喜歡喝涼酒的，腹中孩子也喜歡，聽盞，本王給你倒上。」

酒滿迎人；

茶滿送客。

昨夜她喝了一碗茶，今日他又為她斟了一杯酒。

魏風塵，你到底是想讓我走呢？還是想留住我呢？

——反正你怎樣想，都沒關係了，因為我註定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