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系著一條軟軟的紅色繩子。繩子的另一端，被尹浩歌攥在手心裡。

依他所言，是他不忍她在他面前殺生，要懲罰她。

可她知道，他分明是有這種惡癖，喜歡居高臨下的感覺，喜歡像養著寵物一般，把她養在身邊的高貴感。

喻陽就在下面說話，尹浩歌手不安分，在凌可心身上重重捏了一下，她沒忍住，輕輕地喚出了聲。

喻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尹浩歌居然在這種時候……

「愛卿，怎麼不繼續說了？」

尹浩歌不停下手裡的動作，硬生生給凌可心肩頭捏出一塊青紫，像是宣告，又像是在警告。

凌可心閉上眼睛，腦袋重重地砸在桌腿上，硬生生暈了過去。

她怎能忘了帝王之心！

……帝王本無情。

書桌的前面，有層錦布擋著，所以喻陽並不能看到裡面的情景。

可這聲音實在太過讓人痛徹心扉，她沒辦法當做聽不到。

「皇上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朕覺得，朕這樣，甚好。」

他把凌可心從書桌下抱起來，當著喻陽的面，替她擦乾淨臉上的血污。

「朕就是要告訴你，覬覦天子的女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喻陽：「……」

她不敢多說什麼，怕尹浩歌對凌可心下手更重。

可她記得，記憶中的狐妖卿玉，是多逍遙多洒脫的一個人，如今居然被他逼的，因羞憤難當而撞腦袋……

尹浩歌，你這樣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

凌可心被帶回去看太醫，宣告歸宣告，可尹浩歌不得不承認，喻陽是位好臣子。

所謂用「他」的性命，來要挾凌可心，是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華燈初上之時，喻陽離開皇宮。

燥熱難耐的尹浩歌，在太監寧勝德送上來熱茶的時候，狠狠踹了他一腳，道：

「你們太監的服飾，太過老氣了，去通知內務府，務必在今日之內趕出新花樣，還有這顏色，深藍算是什麼樣子！去換，都給朕換掉！」

「……是。」

寧勝德慌慌張張地下去準備。

奇怪，皇帝怎麼突然這麼關心他們太監了？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一個女人。

尹浩歌低頭看了看自己愈發禽獸的某物，有些尷尬地喝了一整杯冷茶降火。

都怪她……

沒事為什麼穿著太監服來見他，害的他現在，對著那些閹人，都能有反應。

他還要不要節操了？

……

「本宮要喝酒！把這宮裡所有的酒，都給本宮拿來！」

凌可心回到未央宮，因為掙扎太過猛烈，摔到了地上，還沒有起來，便吩咐錦鸞去給她拿酒。

「娘娘……」

「滾！滾去給本宮拿酒！」

她是瘋了，她認不清眼前的人是誰，此刻的她，只想好好醉一場。

醉它個、天地荒蕪，與君別離，沒有來日，沒有從前，沒有你，沒有這東離國的一切……

他或許，從來沒拿她當過人看吧。

毀了她的一生，還不夠嗎。

還要如此羞辱她！

夜靜的可怕，今夜的未央宮，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