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母笑了笑沒有理她。

動作輕柔的替她擦拭著紅腫的臉頰。

偶爾碰到劃破的地方，溫韻靈的眉頭會稍稍的皺起，但卻不會有其他任何的表示。

「不疼？」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可算是知道沈若歡那身怪脾氣是從哪裡來了，你們母女看上去溫溫柔柔的，說話辦事可是真的一點都不溫柔，甚至還有些不討喜，說句軟話真的就那麼難嗎？」

冷母突然笑了起來。

一提到這一話題，於文雅立馬就跟她有了共同的話題。

「你真相了。」

「她們母女的脾氣還真就是一模一樣的，平時看上去還挺正常的，真發起瘋來，簡直比精神病人還可怕，還不要命，不知道她們這種臭脾氣怎麼還會這麼討男人喜歡的！」

「誰說不是呢？」

冷母忽然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們家那臭小子是繼承的誰的脾氣？」

「明明那麼冷的一個人，遇見她們家的沈若歡以後，簡直就變了個人，讓我這個當媽的看的都嫉妒，明明是從我肚子里掉出來的一塊肉，偏偏卻不親我，眼裡除了他媳婦就沒有其他的人。」

「你確定你家兒子是你親生的？」於文雅玩味的看著她。

「這還能有錯？」冷母有些詫異的看向她，「還是你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內幕，不過，就算他不是我親生的，我把他養這麼大也和親生的沒什麼區別了。」

「他眼睜睜的看你受苦，卻不救你，你不怨他嗎？」

「換做是你，你會怨他嗎？」冷母搖了搖頭，繼續替溫韻靈塗藥，「咱們這些做父母都是苦勞心的命，就算他們再不孝，對你再不好，你也不會去怨他們，只會更加的心疼和想要彌補他們。」

於文雅的臉色有片刻的僵硬。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神情很是陰沉。

見她沒搭話，冷母便也沉默了下來。

「你欺負過我們家若歡。」

溫韻靈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冒出一句總結性的話。

冷母手一頓，「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喜歡我女兒。」

她這女兒打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性格有些缺陷和扭曲都是她意料中的事情，但同樣她的優秀也出乎她的意料。

她比她想的更優秀。

選擇男人的眼光也要比她好。

這一點，從那男人禁止她冒任何的風險就能看出來。

他是真心愛她，疼她的，只是她這婆婆……

還好她這婆婆被關起來了。

沒有太多的機會找她的麻煩，也能讓她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我說過了，你和她的脾氣都不怎麼討人喜歡，我不喜歡她是正常的，再說，當時我身邊有更合適的媳婦人選，不過事實證明，我看人的眼光沒有我兒子好。」

想起孔芷芊，冷母的臉色便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她是在用真心待她。

而她回饋給她的竟然就是如今的彙報。

這怎能讓她釋懷呢？

「你看中的媳婦人選是她的女兒。」

溫韻靈冷不丁將目光落在一旁於文雅的身上。

忽如其來的消息，讓冷母手一抖，重重的戳在她的臉上，疼得她臉都變得有些扭曲了。

嘶！

「很驚訝？」

冷母臉色慘白。

她這樣的反應像是徹底的取悅了溫韻靈，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配上她腫脹的臉看起來有些像是魔鬼的笑容，漆黑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報復過後的痛快感。

所有欺負她們母女的人都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看來你真的很驚訝！」

總結性的發言，讓失神的冷母回過神來。

「我確實有些驚訝。」

「還有更值得你驚訝的，想要知道嗎？」

溫韻靈的眼神十分的溫柔，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冰冷，但卻莫名的讓冷母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不想知道。」

「不，你會想知道的！」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於文雅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溫韻靈，你夠了，你不痛快就想拉著所有人陪著你不痛快嗎？」

「我只是覺得她有權利知道真相，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像傻子般被你們騙得團團轉，被你們玩弄這麼多年，她是時候清醒一下了。」

溫韻靈那雙帶笑的眼睛像是具有魔力般，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身陷其中，探索裡面的秘密。

「你確定你是為了她好，而不是單純的想要報復她，替你女兒出氣？」

於文雅冷哼一聲，對於她的這種言論表示十分的不屑。

「我為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的都是真相。」

溫韻靈冰冷的手冷不丁的撫上冷母的臉頰。

刺骨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心間湧現出不安感。她有幾分想要逃避。

「我和若歡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

雖然這些話解釋起來很是無力，但她還是說出了口。

「你確定你不想知道？你確定在往後的日子裡，還想被他們蒙在鼓裡，玩弄在手心裡？你確定不想過過屬於你自己的日子？你確定你還要繼續當白痴？你確定……」

溫韻靈一連給她拋了數個你確定？

每個你確定都像是帶著魔力，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搖頭。

「溫韻靈，你夠了！」於文雅再次打斷她的話，「我看你的臉還是不夠疼，不然怎麼還會有閑心管別人家的閑事呢！」

「這怎麼能是別人家的閑事呢？」溫韻靈挑眉看向她，「要是沒有冷銳的大手筆，我會淪落到現在這樣子嗎？如果真的要說起來，我可是和我們家親家有著解不開的緣分呢？」

冷母沉默的替她塗著葯。

「就算我說不想知道你還是會說的，對嗎？」

「你很聰明。」溫韻靈笑了。

「因為你身處地獄，所以你就想拉著所有人陪著你一起下地獄，是這樣嗎？」

冷母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笑容下真實的目的。

有那麼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她的瘋狂。

「你可以這麼理解。」

對於她的猜測，溫韻靈沒有否認。

「你很坦白。」

「你也很聰明。」

就算再不喜歡她的性格，冷母也不得不承認她很光明磊落，就連報復都來的這麼直接和肆無忌憚。

比起那些背後捅刀子的人，她竟然詭異的從她的身上發現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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