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滿是歉意的看著於文雅。
「爸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
捫心自問,她嫁進江家這些年,江老對她這個兒媳婦確實不錯。
平日里,對她也極為維護。
在她外面能夠這麼好的名聲,多半的功勞要歸於江老。
從她未嫁入江家之前,江老就從不掩飾對她的欣賞。
她能順利的pk掉一眾的名媛,順利的嫁給她愛的人同樣得感謝江老,以至於,她嫁入江家這些年,對江老都極為的尊重。
只是平日里礙於江疏遠,她不便經常來這邊看望他老人家。
「哎,我知道你想讓疏遠回家住,可這些年我沒少給他做工作,但他這人性子拗,決定的事很少會做出改變,在這一點上是我老頭子對不住你,你要是覺得過夠了這樣的日子,想要和他分開就和我說,就算是豁出這張老臉,我也會讓他放你自由的,這些年……是我江家對不住你啊!」
暫且不管其他的事情,單就她年紀輕輕的就過上守活寡的生活,這一點也是他們江家做的不厚道。
於文雅平日里鮮少來江老這邊。
除了江疏遠的原因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不想每次一見到江老,江老就是一臉虧欠的面對著她,苦口婆心的勸她和江疏遠離婚。
這樣的話從她生下婷婷,江疏遠正式搬離他們家的第二年起,江老就是這麼勸她。
勸她的原因,無外乎就是對兒子沒撤,卻又怕她年紀輕輕的熬不住著漫漫的時光,可她心如磐石,又豈會輕言放棄。
江疏遠作為一個男人都能忍住這漫長的時光,她作為一個女人又有什麼不能忍的。
在江疏遠的官還沒有做到這麼大,身份沒有這麼敏感之前,她確實有在寂寞難耐的時候,偷偷的在外面尋過歡,解過寂寞,但這也是在最初嘗到甜頭的那幾年。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婷婷的一天天長大,江疏遠的官越做越大。
她出去偷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到了現在她基本上已經沒有了那種衝動。
最令她佩服的還數江疏遠。
她可以肯定他沒有再外面偷歡。
他的生活規律的像個老年人般,除了工作以外,沒有任何的娛樂消遣,一天中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陪著江老吃晚飯,他似乎壓根沒有任何生理需求。
要不是她知道他身體沒問題,都要懷疑他到底行不行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男人,讓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欲罷不能的愛上了,為了能夠跟他在一起,她情願死後墜入九幽地獄,也要毀掉所有擋在她前面的絆腳石。
心狠手辣到令她自己都感到陌生而害怕。
於文雅低著頭看著她修長而白皙的雙手,長長的睫毛擋住她眼底的情緒,略帶沙啞的聲音低低的響起:「爸,我很愛很愛疏遠,能夠和他在一起走到白首是我一生的追求,眼下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以後您就別再和我說這些話了,我是不會和他離婚的。」
「好孩子,」江老長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是覺得這樣太過委屈你了,我老了,你們晚輩的事情,我就是想管也是有心無力啊!」
「爸,我不委屈,真的!」於文雅抬起頭看向江老,眼中有淚光閃爍,「我相信,只要我不放棄,疏遠總有一天能夠看到我的好!」
「傻孩子!」
江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在去勸她什麼。
感情的事情,又豈是別人三言兩語能夠說通的。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於文雅能夠感受到江老是真心的。
真心想要勸她放手,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又豈是她想要放手就能放手的!
「爸!」
她突然撲倒在江老的懷裡。
江老愣了下,慢慢的伸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江疏遠換完衣服拎著醫藥箱從樓上一下來就看到客廳里父慈女孝的場景,不禁愣了下。
臉上有過片刻的晃神。
很快又再次恢復了往常的冷漠。
只是在於文雅看不見的角度,他還是向江老投去了一抹戲謔的目光。
面對他的戲謔,江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沖著他吼道:「臭小子,勞資讓你去拿醫藥箱,你倒好像是去搬了趟家,半天沒見你回來!」
江老冷不丁的一聲厲吼,嚇了於文雅一跳。
連忙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坐了起來,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淚水。
「這不是拿下來了嗎?」
江疏遠直接將醫藥箱放在江老的面前,他則一個閃身進了廚房,絲毫沒有想要替於文雅上藥的打算。
其實換成一般人,兩人結婚這麼多年,就算沒感情也能處出一些感情來,但是到了江疏遠和於文雅這裡這時剛剛相反。
剛結婚那會,兩人倒是和平共處過一些日子。
那時候兩人雖說沒有太過的感情,但關係也還算是融洽,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關係漸漸的後退,直到現在降至零度。
「這小子……」
江老沒好氣瞪著逃得比耗子還快的江疏遠。
手裡的拐杖在地上杵得砰砰作響。
這到底是他的媳婦還是他的媳婦?
「兒媳婦,看來這臭小子是指望不上了,不如讓我這個糟老頭子來替你上藥?」
「爸,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於文雅婉拒了江老的好意。
哪能這讓公公捧著兒媳婦的腳給上藥,這要傳出去,他們都別想再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於文雅低著頭將醫藥箱打開,突然靈光一閃,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江老。
只見他正盯著她紅腫的腳踝直皺眉頭。
「爸,馮老不是就住在您附近嗎?能不能讓他過來替我看看腳?」
江老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麼點小傷叫馮老過來有些不合適,但我明天還有兩個重要應酬必須的去,不然的話,可能會……」
於文雅欲言又止的看著江老。
江老心底剛生出的那一絲仁慈,頓時被她得寸進尺的要求給打得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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