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在以前從來都不敢想象的。
過去無論面臨怎麼樣的處境,他都能勇敢無畏的闖過去。
現在的他卻膽怯的,不敢再像過去那般敢闖敢拼。
他怕了。
怕把他們逼得太急,他們會對若歡出手。
為了換得她的安全,寧願以如今這種窩囊的方式與他們迂迴。
只要她能安好的生活在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讓他在想她的時候,能夠看得到她。
偶爾能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關於她的關係。
那就夠了。
真的足夠了。
只有這樣他才能堅定的相信,他離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不遠了。
她就是他身上那根丟失的肋骨。
冷曜的指腹輕輕的從她照片上的臉頰上拂過,手指觸及的儘是一片冰冷,可他的心確實火熱的。
「歡歡,等我!」
簡單的四個字,蘊含著無限的情誼。
在這寂靜的夜晚,盡情的綻放著,沒有任何的偽裝,有的只是他滿腔無處釋放的熱情。
熬過漫漫的黑夜,黎明的曙光逐漸從地平線升起,照亮著整個黑暗的世界。
沉睡中的人們,在第一縷陽光中迎來「生」的希望。
可能是心中壓了事,夏焱昨晚睡得並不是太好,天剛亮不久,他就已經蘇醒過來。
抱著頭躺在床上,透著薄紗看著外面的天空,灰濛濛的。
冬天的天,總是亮的很晚。
心間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弄得他有些徹夜難眠,卻又摸不著頭腦。
想不清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昨天一天的折騰,不僅沒讓他心安,反而,他心中的不安隨著時間的流失一點點的擴大。
但他心底很是清楚的知道,該做的,能做的,他和慕蘇航都已經儘力去做了。
為的就是防止意外的發生,他不清楚這股不安到底來源於哪裡?
又該如何的去解決。
離中午的會面還有四五個小時。
他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想想到底還有沒有漏洞的地方,同樣睡不著的還有住在他對面和旁邊的沈若歡和慕蘇航。
考慮到今天的會面,慕蘇航這兩天都住在若歡這。
以方便隨時溝通。
三人默契的醒的很早,卻都沒有起身,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太陽一點點身高。
為了中午的會面,沈若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吃藥。
就算是分手的散夥宴,她也要打扮的美美的,決不能露出任何一份的懦弱。
臨近八點的時候,她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暖乎乎的被窩。
站在衣櫃前挑選著一會會面需要穿的衣服,看著滿滿一衣櫥的衣衫,她突然就紅了眼眶。
過了今天,她和冷曜就再也不是夫妻了。
一紙婚約,徹底成了無效證書。
她曾無數次想過離婚的場景,卻沒有一個場景告訴她,他們的分開不是因感情的破碎,而是為了成全。
成全大情小義。
他們都沒辦法看著身邊的人因他們而面臨災難和破碎,如果這份災難和破碎註定要有人來承擔,他們寧願是他們。
這世間什麼都能欠,唯獨不能欠情。
情債難還。
想到這裡沈若歡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試圖來化解心間的那份沉重,沒有了那份婚書契約,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將她和冷曜再次聯繫在一起?
錢嗎?
以他的能力,想要重新賺回那些錢並不是難事。
沒有了這份婚書的牽絆,想必要不了多久孔芷芊就會逼婚****吧!
她註定只是一個下堂婦。
就算他心中有她又能如何?
她沒辦法自私的去要求他為了她放棄自己的母親,如果他真的這麼做,高興之餘,她更多的是擔憂吧!
一個連自己母親都能放棄的人,還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她獃獃的站在衣櫃前,看看滿滿一衣櫥的衣服發愣,思緒早已穿越重重阻攔飛躍到冷曜的身邊,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再這麼明目張胆的想你。
不用背負任何的得到的枷鎖。
最後一次想要再對著你喊一聲:老公!
最後一次想要光明正大的對你說,老公,我愛你。
即使記憶消退,時間扭轉,你依舊是我最虔誠的信仰。
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對你說,卻一直沒有機會。
這次見面以後,不知道下次這麼光明正大的相聚會是什麼時候。
想著想著事情,眼淚不自覺的掉落了下來。
她怔怔的伸出手指撫上臉頰,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早已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來。
隱隱作痛的心提醒著她的不舍。
她突然蹲在身子捂著臉一陣嚎啕大哭。
聽著她的哭聲,嘟嘟像是突然驚醒般,迅速從床上跳了下來,圍繞著她打轉,嘴裡不時發出一些聲音。
見她不理它,不禁跳了起來,沖著她亂舔著。
感受到它的擔憂和焦急,沈若歡反手將它摟在懷裡,將臉埋進它軟乎乎的身體不停嗚咽著。
嘟嘟安靜的趴在她的懷裡,任由著她抱著它,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房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沈若歡這才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迅速用手擦了擦臉,輕輕的拍了拍的臉頰。
「歡歡,你醒來了嗎?」
夏焱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起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起來了,正在換衣服。」
「你沒事吧?」
見她聲音有些沙啞,夏焱不禁有些擔心。
「可能是剛醒來還沒開嗓,有些沙啞,等我一會收拾完就沒事了!」
沈若歡深吸口氣,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生怕他會聽出端倪來。
「那你收拾好就下來,我先去準備早餐。」
「好的。」
夏焱一臉孤疑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一步三回頭的下了樓,正巧遇見從房間里出來的慕蘇航,見他一臉擔憂,不禁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夏焱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聽著若歡的聲音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是剛哭過一樣,但又有些不太確定!」
慕蘇航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沈若歡緊閉的房門,「她和老大感情一直都很好,這下突然要離婚心裡總歸還是有捨不得和不舒服,適當的哭哭就比一直壓在心底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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