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騙你。」溫雲霆低語,「豆豆,要乖乖的,聽媽媽的話,好嗎?」
豆豆點點頭,眼睛濕濕的,有些紅。
溫雲霆牽著豆豆的手走進停車場時,左柏瀟他們已經在等了,他拉開車後排的車門,讓豆豆和樂瑤、於沛玲坐在一起。
「爸爸再見。」豆豆搖下車窗,朝溫雲霆揮手。
溫雲霆淡然的點頭,目光,卻落在樂瑤身上,見她垂眸坐著,對他視而不見,他眉微微一緊。
看著車子絕塵而去,消失在停車場后,溫雲霆才轉身離開。當他回到病房時,宋思語正在翻看著雜誌。
「他們走了?」她問。
溫雲霆微微點頭,坐在病床旁邊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叉著,那淡漠的樣子,似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雲霆,」宋思語將雜誌合上放在一旁。「我想過幾天就回紐約。」這是她猶豫好久才做出的決定。
溫雲霆抬眸看她。
「我這傷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我在這裡也沒什麼朋友,一個人天天這樣坐著實在是太無聊了,」宋思語說著,她生長在紐約,那兒才是屬於她的生活圈子,「所以,我想回去養傷。」
她回去倒沒什麼,但是,溫雲霆卻不想去紐約,可宋父那邊……「這裡的醫療條件不錯,你要是覺得無聊,就找阿姨聊天解悶。」
思語微嘆,於沛玲對她雖然不錯,可畢竟是后婆婆,偶爾聊聊天還不錯,要讓人家天天陪著,倒確實有些不妥,「Z市這邊是挺好的,我也很喜歡。但是,我在這兒,你又要上班又要照顧我,太累了。」
他倒是悶聲又說,「我如果陪你長居紐約,溫氏這邊的工作怎麼辦?」其實,溫氏集團,他負責的也只是時代銀座,而他的產業幾乎沒怎麼插手。
宋思語卻笑道,「我回紐約,你就在Z市忙你的工作,等你有時間了,就過去陪我。」
「你一個人回去?」他沒有聽錯吧。
宋思語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道:「你就放心吧,有我爸媽在身邊照顧我,不會有問題的。」
「思語。」溫雲霆的心情有些不平靜,如果他不陪她回紐約。宋父那邊會同意嗎?到現在為止,他身邊還跟著宋父安排的保鏢,呵,美其名曰是保鏢,其實是來監視他的。
「雲霆,」宋思語揚起唇角:「其實我該謝謝你,謝謝你沒讓我難堪,謝謝你為了我,犧牲了自己的愛情。」她知道他與樂瑤的痛苦,可她真的做不到大度相讓,因為,她需要他。
溫雲霆有些訕色,唇角一抹苦笑:「如果不是我,你的腿也不會受傷。」當時,在宋宅,他提出解除婚約,遭到了宋父的強烈反對,而一向溫文儒雅的宋父,竟然掏出了槍指著他的頭來威脅他,是宋思語將他護在身後,用自己的額頭去抵住宋父的槍口。之後,宋父雖然收回了槍,但卻將他軟禁在宋宅,隔斷他與外界的所有聯繫。
後來宋思語悄悄放了他。可在送他去機場的途中卻出了車禍,車禍睡意,是她以身擋在他身前,最終他安然無恙,可她卻由此腿受了重傷,醫生說,要治癒的機率很低,很有可能,她的下半生終將在輪椅上渡過了。
在醫院,宋父急躁而憤怒,再次用將槍指著他的額角,是病床上的宋思語喊出他們決定結婚的消息,才讓宋父住了手。但是,宋父卻一直不相信他,猜測他提出解除婚約是有其他的女人,於是威脅他,若他敢辜負思語,那麼,首先會中止銀行合作案,然後會讓他的女人消失。
其實,若只單單是中止銀行合作案,根本威脅不了他,可那一句會讓他的女人消失,倒讓他有些不安。他不能讓樂瑤出事。於是,他才跟樂瑤講了那些絕情分手的話,可他在話里說了「小木屋的永久居住權」,他希望她能聽懂。可樂瑤卻跟他說著要將過往一筆勾消的話,這讓他痛苦不已。而現在的他,被看得緊緊的,完全沒有人身自由。
「雲霆,」宋思語的臉色有些蒼白,頭微微的仰著,手抓住了病床上的毯子,她微微停頓之後說:「依我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很難盡到做妻子應該有的責任和義務,」其實,說出這些話,對她說很難,可卻不得不說,「我這次回去,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回來。所以,我不會介意你有其他的女伴。」
她的話倒讓溫雲霆有些尷尬,他又不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而隨便跟女人上床的男人。而宋思語又是因為救他才受的傷,「思語」
「愛不是擁有,而是保護,保護她不讓她有任何危險,」宋思語說道。「雲霆,我爸很疼我,他會為了我做任何事,我想你多少也知道他的一些手段,所以……你好自為之。」
溫雲霆怎麼會不懂她話里的意思,見她這樣的大度與坦然,反而讓他有些慚愧。只是,對於未來,他倒有些茫然……該如何一步步走下去,才能不讓自己陷入絕境?才能更好的保護樂瑤?才能讓自己終有一天能全身而退?
*
左宅。
左柏瀟坐在書桌前,他面前的電腦上屏幕上是一張照片,只見周嘉怡站在講台上。手指著黑板上的圖形,正在講解著。不過是這樣簡單的照片,竟然讓他移不開眼。
緊接著,電腦右下角的圖標跳動著,又彈出一個對話窗口,裡面寫著【周嘉怡,Y市某中學數學老師,住在縈華路香江小區三棟3單元1號,電話:13XXXXXXXXX,未婚】
那「未婚」兩個字觸動了左柏瀟的心弦,甚至,他的心有片刻的沸騰,可他仍然記得,在機場時,周嘉怡身邊那個高大魁梧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而當時,周嘉怡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看樣子,十分甜蜜。
緊接著,對話窗口又彈過來一張照片,是簡傑,照片上的他一身警服,整個人看起來威嚴又不失帥氣【簡傑,35歲,Y市刑警支隊副隊長。他們的婚期在今年十月】
左柏瀟眉一擰。那個簡傑看他的眼神似乎並不友善,沒想到他還是警察,不過,混跡黑白兩道的他,倒沒有太多的敏感,而是問道:【這些資料準確無誤?】
【是】
【你怎麼查到她在Y市的?】左柏瀟記得,納米曾說過,周嘉怡坐的從Z市到C市的航班,之後,就沒有查到她的任何信息了。
【我在Z市查到她的出境記錄,她是從Z市直飛C市,而通過她購買機票所留的聯繫電話進行定位,從而查到她在Y市的信息。】對方打字很快,一行字,只短短几秒鐘就全部出現了。
左柏瀟稍稍沉默。
那窗口又繼續跳出一行字【出入境管理處有幼晴前天回國的記錄。】
幼晴?左柏瀟一怔,她怎麼回國了?怎麼都沒有告訴他?【前天?】
【是。】
【她去哪兒了?】左柏瀟皺眉,幼晴回國了,怎麼不回家?於是,他立刻打電話,讓人查左幼晴信用卡的消費記錄,想以此來查到她的行蹤。
驀的,窗口跳出一行字,並且進行閃屏【不好,有黑客正試圖入侵你的電腦。】
左柏瀟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電腦的網路關閉。這不過是在短短几秒間發生的事,當看著屏幕右下角網路連接顯示紅色的叉叉時,他加速的心跳才稍稍平息。他的額角,有些冷汗,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這種需要快速反應來解決問題了。
接下來,他將所有的聊天記錄刪除,並且,格式化了硬碟。而後,他拿著外套出門,在Z市郊區的一個報刊亭里,用假身份證買了一張電話卡。而後,他用新號碼撥打了一個電話。
*
幾天之後,宋思語終於說服父母,跟他們一起回了紐約。
溫孝誠將溫氏集團席下的百貨公司、房地產公司、通訊公司全權交由溫雲霆管理,他則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到外資銀行的籌建中去了。
但是,隨著宋氏那邊一直找理由推諉拖延,從而溫孝誠的心情越發的急躁了,甚至,脾氣也更壞了。
何皓天走進溫雲霆的辦公室,將幾份需要急簽的文件放在他的面前,他對溫雲霆身後總站著的兩個魁梧沉默的男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彙報工作時,只當他們不存在。
「碧園已經全部竣工。」何皓天將一張光碟遞給他:「竣工后的實拍圖刻在這張光碟里。請溫總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
當溫雲霆在電腦里看到碧園的實景時,想到他們曾經相愛的過往,微皺的眉也稍稍舒緩,他問,「有沒有問過桃花源的其他人,這跟之前碧園的景緻還有什麼出入?」
「已經詢問過了,都說跟之前的碧園一致,」何皓天說。
溫雲霆的目光一直落在電腦屏幕上,不知道她看到這熟悉的景緻后,會怎麼樣?於是問道:「我今天還有哪些行程?」
何皓天打開記事薄,「下午三點。也就是一個小時后,你將參加溫氏房地產新樓盤開發討論案;五點,您接受《新視覺》雜誌記者文檬的採訪,六點半,你約了時代銀座衛總共進晚餐。」他跟了溫雲霆好些時候,但是,卻發現最近他的行程排得特別的滿,幾乎沒有私人空間。
「知道了。」溫雲霆岒冷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說:「你先出去吧。」身後那兩個男人如影相隨,讓他極不自在。
「好的。」何皓天拿著他已經簽署好了的文件準備出去。
「皓天,通知人事部,我這裡還需要兩名秘書,」溫雲霆突然喚住了他,吩咐道:「以後這種安排行程與呈報文件簽署的事情就由秘書來做。」何皓天是副總助理,本來事情就多,若再連這些細小瑣碎的事情也一一經手,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何皓天微怔,他從溫雲霆回國之後就開始跟著他,曾經建議他找秘書來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可卻被他拒絕了,而現在,他為什麼主動要增加秘書,而且還是兩個?「是。」
當文檬走進溫雲霆辦公室,見到那兩位像雕塑一樣立在他身後的保鏢時,頗有些吃驚,但是,一向儀態完美的她,卻很好的保持著良好的教養與禮儀,那明艷的面容帶著一絲完美的淺笑:「雲霆,好久不見。」
「坐。」溫雲霆坐在大班椅上,微微揚眉。
文檬好不容易約到溫雲霆,原本想借著採訪的時候聊些私事,卻沒想到他身邊竟然多了兩個保鏢,所以,她那些原本要說出口的親呢的玩笑話,倒說不出口了。稍後,她拿出錄音筆及記事薄,準備採訪。
文檬是溫雲霆在美國留學時的同學,兩人私交還不錯,因為早擬了話題,所以,這次採訪倒是極順利。
當採訪結束之後,文檬說:「雲霆,採訪還需要配圖,所以還得耽誤你一些時間拍照了。」
「上次不是已經拍過了嗎?」他不喜歡照相,而文檬採訪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文檬揚眉笑了,明艷的面容很是奪目,「總不能兩次採訪都用同樣的照片吧。所以,還是得重新拍。」
溫雲霆淡淡的扯著唇角,「行,你說了算。」
文檬抬腕看錶:「晚上一起吃飯吧。」她向來利落爽快,因與他很熟了,所以倒也不拘小節。
「抱歉,我今天約了人。」溫雲霆說,
「那還真不巧,」文檬笑笑,因有保鏢在,她也不便多留,收拾自己的東西放進包里,「那,就預約明天晚上咱拍照,怎麼樣?」晚上拍的話,不會耽誤他的工作時間。
在得到溫雲霆的確定之後,文檬又說:「採訪稿寫完之後,我會發到你郵箱,你確認沒有問題,就可以發了,」
「好。」溫雲霆微微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文檬帶著淺笑道別:「明天攝影棚見。「
距離與衛蔚約的吃飯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溫雲霆帶著何皓天來到公司的文化廊里,而那兩位保鏢則是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後。
他站在文化廊里,仔細審視著寄首語和那些照片。那寄首語,從開篇到結束,措詞簡潔優美,這樣的文筆倒讓他有些讚歎,不禁舒展了眉。
「寄首語是樂小姐寫的。」何皓天發現了他目光一直停在那段話上,於是輕聲說道。
溫雲霆聞言一怔,而後唇畔一抹笑意,他沒想到她的文筆這樣出彩,寥寥幾句,就能吸引人。
他接著文化廊往後面看去,驀的,他在一張集體照里發現了一個白凈的臉龐,那個臉龐的主人。就是他念著想著的那個她。原來,即使不見面,即使不聯繫,她仍舊一直住在他的心底,從來不曾離去。
「這些都是她寫的。」何皓天指著那些照片下描述的話,不得不承認,樂瑤的文筆非常好,即使溫氏各部門都有文員、助理、或者內勤之類的員工,但是,像她這樣文筆精彩簡潔的還是不多。
溫雲霆佇立在文化廊邊,目光卻沒有從那張集體照上移開。心微微的疼著,他努力剋制自己。暫時不要去想她,不要去找她,但是,似乎克制反而讓他的心更痛,思念更急切。
何皓天見他不說話,也沒再多語,卻看見葉惠和幾位企劃部的員工在文化廊那邊,似乎在張貼新的東西。
「溫總好。」企業部的員工都恭敬的招呼著。
溫雲霆淡淡點頭,他看見葉惠手裡正要貼上去的剪報,因為那上面有樂瑤的身影,「這是什麼?」
「這是今年春夏雜誌製作時的採訪版塊花絮,」葉惠將剪報遞給他。說著:「採訪的對象是時代銀座的高端客戶。」每季雜誌出來之後,都會在文化廊里報道慕后花絮。今年春夏雜誌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就製做好了,但是為了應景,到現在才將早已經做出來的花絮張貼。
那剪報上,是時代銀座的咖啡廳,樂瑤與左柏瀟對坐著,左柏瀟看著她,似乎在說些什麼,而她低頭,正在速記,她低垂的眸眼間,是一片溫柔安靜。而溫雲霆最愛的,便是她這樣柔順安靜的模樣,看著圖片,他原本收緊的心微微的融化了,心底的渴望似乎又加深了一些。
葉惠悄悄的看了看何皓天,目光相遇之後,她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這些內容都登在春夏雜誌上嗎?」溫雲霆復將剪報遞還給葉惠,似不經意的問道。
「沒有,這些只是慕后花絮。」葉惠回答道:「春夏雜誌登的是採訪稿和被採訪高端客戶的照片,」製作花絮時,她特地選了有樂瑤的這張,她說道:「這一季的採訪稿都是樂瑤寫的。」
溫雲霆淡淡的點頭,「你是?」
「溫總,我是企劃部文案葉惠。」葉惠自我介紹,圓潤的臉龐帶著紅潤的光澤。
葉惠?溫雲霆淡淡揚眉,他記得,曾在樂瑤的話里聽過這個名字,好像,她們倆的關係挺好的。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繼續往前走。
何皓天朝葉惠一笑,對她的表現很讚賞,經過她身邊時稍稍駐足低語:「晚上在老地方吃飯。」
「嗯,」葉惠的耳根輕輕染紅,目光與他相遇之後飛速的轉開,而後轉身,繼續張貼剪報。
走出文化廊時,溫雲霆回頭,目光里,宋氏派的那兩名保鏢在他身後兩米左右,他對何皓天說:「讓企劃部將剪報的電子文檔傳我郵箱一份,」他沒有她的照片。雖然那剪報上,只有她低眉的側影,但是也好過什麼都沒有,「還有,春夏季的雜誌我要兩份。」
「是。」何皓天說。
*
一間靜幽的法式餐廳里。
衛蔚將一塊鵝肝放進嘴裡,目光落在溫雲霆身上,完全沒有了工作時的嚴肅與冷靜,反而帶著一絲輕笑:「怎麼了,悶悶不樂的。」而後,她端著香檳輕輕抿著,頗為打趣的說:「也難怪,新娘子回紐約,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獨守空房,」言語間,完全沒有上下級間的公式化及言語的避諱。
溫雲霆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有一股嘲弄的意味:「一個人?我可不是一個人。」說完,他的手,把玩著酒杯。
衛蔚的目光掃過不遠處那對保鏢,低笑:「原來。思語還留了千里眼順風耳,看來,你沒得玩了。」說著將酒杯遞向他:「喝酒。」
溫雲霆舉起杯,與她的杯子淡淡相碰,杯子發出清脆的碰觸聲,或許是因為心情的原因,滑進喉嚨里的酒他感覺不到任何味道。
「時代銀座夏季新品剛上,這周末將會有一場大型的走秀,」衛蔚將杯子放下,看著他,不再談他的婚姻,而是岔開話題:「怎麼樣,有興趣來看看嗎?」
「下班時間,小姨,咱們不談工作。」溫雲霆微微低頭,切著牛排。
衛蔚笑了,左手捋著頭髮,看著他:「這麼公私分明?呵,我還以為,今晚是跟溫副總進餐,要彙報工作,所以必須精神時刻保持集中呢。」
每天的工作排得太滿,而身旁總是跟著那兩個保鏢,讓溫雲霆心情壓抑得難受。這種壓抑讓他更加想她,對她的思念在心底堆積得太多,多得快要溢滿他所有的思緒了。今天他無意中得知左柏瀟與樂瑤將到這家餐廳來用餐,為了見她一面,於是,他決定請衛蔚吃飯。一來,借著工作的名義,不會讓人懷疑;二來衛蔚是他母親衛雅芙的遠房堂妹,雖然算起來這親戚關係已經很遠了。
衛蔚還欲說什麼,發現溫雲霆的目光不時的望向她身後的方向,「在看什麼?遇上熟人了嗎?」她順著他的目光回頭,卻發現是樂瑤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用餐,她打趣道:「那不是你妹妹嗎?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她不是我妹妹,」她是我愛人,溫雲霆的目光收回,臉色如常。哪怕只是遠遠的看她一眼,他壓抑的心也會有所舒解。只是,他妒忌,妒忌左柏瀟可以與她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