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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約婚姻,娶一贈一 - 第415章 收收你的壞脾氣字體大小: A+
     

    這突如其來的一摔,讓樂瑤發懵,腦海有瞬間的空白,可當她看見婁默時驚恐怕不已。

    天啦!怎麼是他?

    怕狼偏遇狼,怕虎虎偏來,樂瑤害怕極了,慌亂的爬起來,就往床頭躲去。

    門被關死了。而這兒跟銀河九天不一樣,即使她叫啞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的,如此的良機,婁默怎麼可能不好好把握?

    色慾熏心的他根本沒有去細想為何樂瑤會出現在他預訂的房間里,他虎視眈眈的看著她,扯開圍腰上的浴巾,臉上帶著齷齪的笑,就像是大惡狼看著小白兔一樣,一副已送到口裡,盤算著該怎麼吃的模樣。

    樂瑤雖然被嚇壞了,但她卻很快鎮定起來,她的目光落在房門處,她在思量著,怎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躲開他,打開房門逃出去。

    婁默步步逼近,樂瑤緊張極了,她正欲往門邊跑,卻被婁默抓住了一隻腳,在掙扎間,她腳上的鞋子掉在了地上。

    「放開我,混蛋。」腳被他抓住,樂瑤絕望的掙扎,怒吼道。

    婁默哪裡會放開,手加重力道一扯,而後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肥胖的身子壓住她纖瘦的身體,他帶著不可抑制的狂妄:「混蛋?嘿嘿,你待會兒就會抱著叫我老公了。」

    樂瑤被他死死的壓住,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推不開他肥胖沉重的身體。

    婁默已經渴望這個小辣椒很久了。終於要得手了,怎麼會不興奮?

    樂瑤痛苦的想要躲閃,無奈之下,又想要用腿頂他的重要部位,但是卻被他桎梏住,他惡狠狠的說:「臭婊子,還想踢我?」上次被她踢傷了,害他當了好久和尚,他一直就尋思著要報復她,卻苦於沒有機會。一想到自己遭受那種非人的疼痛,他怒火胸口燒,重重的給了樂瑤一巴掌,而後怒扯著她的衣服:「老子看你這次還往哪兒跑。」

    「放開我!」樂瑤絕望的掙扎嘶喊著。

    她的絕望掙扎無疑是他的興奮劑,婁默猛的吻上了她的唇。

    樂瑤張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唇,瞬間,溫熱的血腥味瀰漫她的唇齒。

    婁默疼得齜牙咧嘴,惺紅著眼,又給了樂瑤一巴掌,怒道:「婊子!」

    樂瑤的臉瞬間腫起,她的嘴裡,還有著濃濃的血腥味,此刻的她,眸裡帶著無法抑制的憤怒,不顧一切的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除了在樂瑤面前,婁默幾時吃過這樣大的虧,他像個殺紅了眼的劊子手一樣,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她。

    「砰!」

    房間的門突然被重物撞開了。

    一陣閃光燈伴隨著咔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婁默措手不及,慌亂的從樂瑤身上翻下來,拿過浴巾擋住重點部位,惡狠狠擋著臉:「你們要做什麼?誰允許你們闖進來的?小心老子報警抓你們。」即將成的好事被打亂了,他的怒火無處發放,。

    樂瑤的衣服扣子全被扯掉了,慌亂間用手將衣服緊緊捂在身上。

    婁默說著就要去搶其中一個人的相機,突然,一個咆哮的聲音響起:「婁默,你他X的竟然敢背著老娘偷人,你還想不想活了。」緊接著。他那肥胖兇惡的老婆走了進來,一臉橫肉的她怒氣沖沖,衝上來就給了婁默幾個耳光:「在老娘面前就說不行,嗯,在小娘們面前就生龍活虎?老娘讓你裝,你裝,你裝啊!」

    原本囂張的婁默一下子萎了,任由老婆拉扯潑辣的打他,卻不敢還手還口。

    那女人還不解恨,一把抓住婁默的耳朵,兇悍的拎著,嘴裡罵著不堪入耳的話,那婁默疼得不輕,只敢齜牙咧嘴的,根本不敢叫出聲來。

    「老婆,是這個婊子勾引我的。」婁默為了讓自己脫身,指著站在床邊瑟縮的樂瑤。

    婁默的老婆臉一橫,一把推開婁默:「回去再收拾你。」而後,她從包里拿出一條小褲就往樂瑤臉上扔著:「臭婊子,竟然敢將這種東西放在我男人衣袋裡向我示威?」這條褲子,是她前幾天從婁默的西裝里找到的,一向張揚潑辣的她,當時並沒有立刻發飈,而是找人暗中跟蹤婁默,她要糾出老公身邊的狐狸精,「竟然敢明目張胆勾引我男人,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那黑色的小褲從樂瑤的身上落在地上,她憤怒極了,漲紅著臉,可卻有口難言。但卻猛然間清醒,現在這一幕跟那晚在銀河九天一樣,是一個局。

    「來人,把這個婊子給我脫光了。」婁默的老婆不解氣,用與婁默如同一轍惡狠狠的話語招呼著門口的幾個男人:「你她X的敢拆老娘的院牆,老娘今天就要讓你嘗嘗到被輪的滋味。」

    那幾個男人帶著猥褻的表情走了過來,一個個摩肩擦掌,躍躍欲試。樂瑤很緊張很害怕,瑟縮的往後退著,當她發現已經自己靠近牆邊,無路可走時,感覺很絕望。

    「你們別過來!」樂瑤紅了眼,突然從身邊的電視櫃前抓過一把水果刀,她雙手握著刀柄,朝著那幾個帶著壞笑走近的男人們吼著。

    幾個男人無不嘿嘿的笑著,根本沒把那她的舉動放在眼裡,仍舊一步一步走近她。

    樂瑤眼底的絕望一點一點的擴大,她的全身抑制不住微微的顫抖,隨著這幾個男人的走近,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別過來!」她紅了眼,把刀對著他們。

    她知道,她即使拿著刀,她的反抗仍舊像是小兔的掙扎一樣,當有個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將刀從她的手心裡掰出后,她徹底絕望了。

    她好想就這樣死了。

    悲憤的淚水從眼底滑落。

    她麻木了,她的耳里。充斥著男人們的笑聲與不堪入耳的話語。

    她猛的將頭撞向旁邊的牆壁。

    就這樣,死去了吧。

    *

    誰也沒料到,樂瑤會自殺。

    樂瑤的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鮮紅的血從她的額頭冒出,滑過臉頰。

    「出了什麼事?」穿著利落套裝的納米帶著幾個保安走進了房間,之前,她聽樓層服務員報2103號有異常,剛好她在監控室,當她看到樂瑤的身影時,著實嚇了一跳,趕緊帶著人趕過來了。

    其實,也怪婁默老婆的蠢笨,來捉姦,竟然浩浩蕩蕩的帶著好幾個像街頭混混的大男人進來,怎麼會不引起服務員的注意?他們進來之後,也沒有關門,裡面的爭吵與吵罵聲更是讓服務員驚慌不已,立刻彙報了上去。

    納米走過去,蹲在地上,用手試探著樂瑤的鼻息,而後只一個眼神,便有人將樂瑤抱走了。

    納米雖是女人,但是,說話做事氣場十足,面不改色的說:「小樂,報案!」

    「別,別報案!」那幾個男人,原本就是狐假虎威、欺軟怕硬的小混混,平時身上或多或少都犯了案子,見這又要報案,趕緊撇開自己的責任,指著婁默夫妻:「是,是他們,跟我們無關。」

    「這房間是誰開的?」納米側眸,微眯著眼打量著婁默夫妻,目光里,帶著審視。

    「你是哪顆蔥?竟然敢管到老娘的頭上。」婁默老婆一向撒潑慣了,根本沒將納米放在眼底,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剛才那個女人勾引我的男人,老娘只是來捉姦,沒想到她倒理虧撞牆,這能怪誰。」

    「我是左氏集團董事長助理納米,左氏所有的娛樂場所以及酒店,目前都由我負責管理。」納米冷冷的說著,目光里,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犀利:「小樂,馬上給公安局劉局打電話,說咱們酒店出了命案。」她刻意加重了「命案」兩個字,她犀利的眼神里,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威脅。

    小樂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電話。

    「你他X的敢打電話?」婁默的老婆一副囂張的模樣,就要搶小樂的手機。

    小樂機警的退後兩步,而納米身後的保安迅速將婁默老婆與小樂隔開。

    那女人一臉惡像,手插在肥胖的腰上,一副什麼人也不怕的樣子:「老娘今天就要看看,誰敢動我一根汗毛。」她的性子與一般的市井婦人沒多大區別,這幾年仗著婁默在溫氏掙了些錢,愈發的目中無人了。

    一旁的婁默,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左氏集團在黑白兩道都有人,若不是垂涎樂瑤已久,她的突然出現讓他起了色心的話,他哪兒敢再在左氏的地盤上惹事非,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雖不是豪門貴戚,但不管怎麼說,婁默也是溫氏的高管,最近幾年,因為溫氏,也逐漸覺得自己有了身份地位。如果真因為「命案」或者「QJ未遂」進了局子,不管怎麼說,他的聲譽會受影響,而前途事業也就全毀了。

    而現在,老婆的辱罵聲,愈越愈難聽了,為避免場面更尷尬更難收拾,他悄悄拉扯著老婆的衣角。低聲說:「老婆,」不管怎麼說,這間房是他用身份證開的,就只是這一點,他就脫不了干係。

    卻沒料到那威猛的老婆竟然越罵越通,見自己的咒罵聲絲毫不能引起納米的怒火時,她氣得直扯婁默的耳朵:「都是你他X的賤,在哪兒玩不好,偏偏到酒店來玩?」她早知道老公在外面不本分,只是苦於沒有抓過現行,這次,她得到消息,說老公在天來豪庭跟女人約會,於是,找了幾個街頭混混,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讓他收斂一下,卻沒想到,鬧出這檔子事來了。

    婁默疼得齜牙咧嘴。一個勁兒的討饒。可那老婆仍舊不放過他,碎碎念著。

    小樂打完電話,恭敬的對納米說:「老大,劉局說馬上派人過來,最近他們正在打黑,正愁沒抓到典型案例全市通報。」

    抓典型?全市通報?

    原以為,納米只是嚇嚇他,才會說打電話報警,卻沒想到,小樂的幾句話可把婁默嚇傻了,他知道,若現在警察來了,那麼,他的結果鐵定是很慘的。

    「我跟你們左總很熟。」婁默顧不得剛剛被老婆扯痛的耳朵,試圖想跟納米拉近關係:「要不,我馬上給他打個電話。」他裝得極像,從一邊的柜子上拿過手機,假裝撥打著,可是,他的手機號薄里,卻沒有左柏瀟的電話,任是素日胡作非為的他,此時,也有些嚇軟了腳。

    納米看著他的模樣,只是覺得厭惡。

    見並未震懾到納米,哆哆之後,婁默訕訕的問:「左總的電話是多少?我剛換了手機,還沒來得及將電話薄更新。」

    納米冷笑一聲,微揚起稍棱的下頜:「想跟咱們左總攀親的人多得去了,可像你們這種不要臉的,我還頭一回見識。」除了左柏瀟外,她對任何人都絕對不會低頭。

    若是往日的婁默,早就發火了,可現在他身陷困境,再也不敢囂張:「我是溫氏的……」

    「溫氏?」納米對溫氏並不感冒,嘲笑道:「那溫雲霆還得叫咱們左總一聲大哥,你算哪顆蔥?」她一直瞧不起強要女人的男人,所以,對婁默厭惡至極。

    「哎,你說話注意點。」婁默老婆雖然氣他出軌,但這種時候,卻是統一陣線,一致對外的。

    「你別說了。」婁默急了,怕老婆的話又惹來納米的不快,趕緊用手捂著老婆的嘴,在她耳邊低語,大意是千萬別把納米惹急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這位小姐。」很快,婁默老婆惡狠狠的模樣一下子全變了,討好似的走過去,但是,即使故意討好,語氣里仍舊有掩不住的兇惡。

    卻沒想到納米最痛恨人家把她當女人,特別還叫「小姐」,她猛的一伸手,將婁默老婆推了一個趔趄。

    婁默老婆素日在家裡張狂慣了,幾時被人如此推攘過。頓時變了臉色,跳起來就破口大罵,原本是市井婦人,說話間,帶著髒字與所有她能罵出口的話語。

    婁默被嚇得不輕,趕緊拉扯著老婆,見她不聽,便伸手想要再捂住她的嘴,卻不想到,反而被老婆踢了一腳,正好,踢在他的重要部位上。他冷哼一聲,摟著下面疼得蹲在了地上。

    納米冷笑著,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他們,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像跳樑小丑一樣潑婦罵街。於是,不再估息他們。

    當晚,Z市電視台的新聞里,出現了婁默夫妻的畫面,他們不僅涉嫌強J。更因為找來了幾個小混混涉黑了。

    樂瑤作為受害者,她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在電視上,因為納米的周旋,警察也沒有叫樂瑤去問話。

    醫院VIP病房裡。

    左柏瀟坐在病床外會客區的沙發上,聽著醫生說著樂瑤目前的狀況,除了撞傷了額頭,其他的並無大礙。

    醫生離開之後,左柏瀟面色一冷,「納米,讓那個姓婁的身敗名裂,有多遠滾多遠。」

    納米頗有幾分冷漠:「我已經見過劉局,姓婁的這次正好成了典型。以後出來,也是半個廢人了。」

    左柏瀟冷冷的哼了聲。

    納米問:「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負?」從銀河九天到天來豪庭,納米隱隱感覺到,這兩次,表面都是婁默想對樂瑤用強,但是。暗地裡,她卻覺得應該還有其他的手,在慕后推使著這一切的發生。

    左柏瀟不說話,只是抽煙沉思著。

    納米被嗆住了,忍不住發了牢騷:「老大,這是醫院,有病人,不能抽煙。」

    左柏瀟正欲發火,卻聽到「病人」兩個字,便將剩下的煙掐進煙灰缸。

    「你回去休息吧,記得找兩個最好的特護照顧她。」左柏瀟吩咐道。

    「哦。」納米應聲,卻發現,這次老大似乎真的動情了:「老大,大小姐找你,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

    「她有什麼事?」最近妹妹的信用卡全刷爆了,帳單一摞一摞的寄到公司,他不是心疼錢,而是覺得確實該殺殺她這種揮霍無度的行為了,為了給她小懲大式,他故意不接她的電話。

    「她說今晚想約你吃飯。」納米傳達著左幼晴的話。

    左柏瀟淡淡的皺眉,也只有在沒有錢的時候,妹妹才會主動找他,才會刻意討好他。父母去世之後,他很寵她,可他沒想到,他的寵,竟然讓她養成了驕縱的習慣,「下次再打到你這兒,就說我沒空。」先冷她一段時間,讓她把性子收斂收斂再說。

    「好的。」納米說。其實,今天本來她在銀河九天的,但是天來豪庭那邊卻打電話說左幼晴過去找左柏瀟,吵著鬧著非得見不可,而她只好過去安撫她。

    「還有事嗎?」左柏瀟見她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要不要通知她的朋友?」納米口裡的她,是指樂瑤。

    左柏瀟稍稍沉思之後說:「不用了,她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他不想讓樂瑤的遭遇讓更多的人知道,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在納米離開之後。左柏瀟走進了病房。

    樂瑤躺在病床上,還沒醒,她臉色蒼白,額頭上纏著紗布,那樣子,憔悴又可憐。

    「別碰我,別碰我!」她睡得極不穩,囈語著,手更是抓緊了床單。

    左柏瀟略略皺眉,手落在半空中,最終沒有將她叫醒。

    「雲霆,雲霆,別拋下我,不要拋下我……」她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祈求,在寂靜的病房裡很清晰。

    一聽溫雲霆的名字,左柏瀟的臉色微變,面容稍稍尷尬,唇邊帶著一抹旁人不易察覺的苦笑。

    而後來,樂瑤的囈語,全成了「雲霆」兩個字,那些囈語,卻像是一劑爆燥劑,讓左柏瀟的臉色冷得嚇人,他陷入了淡淡的沉思里。

    爾後,他打電話,讓郭嫂把豆豆送來了。

    樂瑤是在豆豆的歡聲笑語里醒來的。豆豆站在她的床邊,用手呵呵輕撓她的臉。

    就在醒來的一剎那,樂瑤腦海里依舊充斥著那些男人走向她,她撞向牆壁的那一幕……她驚恐著坐床上坐起來,整個人神情緊張,瘦弱的肩膀顫抖著,哆嗦著落淚。

    左柏瀟遲疑之後,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沒事,沒事了。」

    樂瑤因為害怕而顫抖,她緊緊的抓住左柏瀟的胳膊。低泣:「左大哥,我害怕,我好害怕。」那幾個男人一步一步緊逼走向她的畫面仍舊在腦海無法揮去,她的瞳孔里,似乎還殘留他們邪惡的笑。

    一旁的豆豆,見樂瑤哭了,她可愛的笑臉在瞬間凝固,變得有些怯怯的,她在左柏瀟的眼神里,乖乖而安靜的退回到沙發上,一個人孤單的坐著。

    「沒事的。」她的身體很纖瘦,瘦得他的胸膛幾乎能夠完全容納下她,左柏瀟溫柔安慰道:「納米去的很及時。」幸好。

    樂瑤無助的攀附著他,像是藤蘿需要攀附著大樹一樣,她從來沒想過,她的命運會如此多折,會重複遇上如此難堪的事情,甚至,她都不敢去想,她竟然全身而退了。

    「為什麼要撞牆?」左柏瀟從納米口裡得知之後。臉色鐵青,雖然他對她,說不上是愛到不可自拔了,但多少是在乎的。

    樂瑤只是哭,沒有說話,當時,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很絕望,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要別的男人碰她。

    「你怎麼會去天來豪庭?」左柏瀟記得,錄影資料里,樂瑤是主動敲2103的門的。

    葉惠的名字,顫抖的出現在樂瑤的腦海里,她沉默不語。

    左柏瀟曾聽納米說,2103號房門口還有一份樂瑤的個人簡歷:「你去那兒做什麼?」

    樂瑤怎麼也不會相信葉惠會害她。可事實上,卻真的是葉惠讓她來的天來豪庭。

    她不說,左柏瀟便不好再細問:「豆豆,來給阿姨擦眼淚。」

    一旁乖巧的豆豆,懂事的拿著紙巾到病床前,遞給樂瑤:「阿姨,阿姨不哭。」

    豆豆的童音童語,可愛的臉龐,一時間卻無法讓樂瑤開心起來,她的心陷入一片孤寂里:現在,連葉惠都不能相信了,那麼,還有誰值得她相信?而前面的左氏父女,雖然能給她稍許安靜的溫暖,但是,再怎麼,都無法讓她顫抖的心情平靜。

    *

    溫宅。

    「思語,你打算什麼時候才Z市定居?」溫孝誠坐在豪華的單人沙發里,帶著長者特有的慈愛看著她,今天,宋思語的父親打來了越洋電話,話里的意思,想讓孩子們儘快結婚,而他,對這門婚事自然也非常贊成。

    宋思語的眸底帶著幾分靈巧悄悄掠過溫雲霆,發現了他的冷漠,於是她大大方方的說:「我在美國的工作剛剛步入正軌,還想多奮鬥幾年。」她怎麼會聽不出來,溫孝誠其實是在催婚了,她下意識的用手肘碰了碰溫雲霆,卻沒料到,他竟然一言不發,唉,她在心底感嘆著默契不夠。

    溫孝誠擱下茶杯:「思語啊,你總不能只顧事業,不要家庭了吧。」無論是家世還是修養,他對宋思語這個準兒媳婦是非常滿意的,於是詢問著一旁靜坐未語的兒子:「雲霆,你說是不是?」

    溫雲霆臉色淡漠而岑冷,這段時間,樂瑤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沒有她的任何消息,每每思及她像刺蝟一樣尖銳的爭辯與自衛時,他就覺得莫明的心疼,而剛剛,他的思緒正在遊離,並沒有聽見父親的問話。

    溫孝誠不悅,但礙于思語在場,便隱忍不發,「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他不再隱隱的暗示了,而是直接問。

    於沛玲從廚房出來,身後的傭人慶姐正端著點心走過來,她發現了客廳里微微凝固的氣氛,淺笑道:「來嘗嘗,這是思慕的新品綠茶酥。」她經營著十多家思慕蛋糕連鎖店,每次有新品時,都會拿一些回來讓家人嘗嘗。

    宋思語嘗了嘗:「有一股淡淡的綠茶味,伯母,真好吃。」她細嚼慢咽,試圖將父子倆之間微怒的話題壓制下去,稍後,她夾了一塊放進小盤端給溫孝誠,討巧的說:「伯父。你也嘗嘗。」

    溫孝誠雖然不悅,可卻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好接過小盤。

    接著,宋思語又夾了一塊給溫雲霆。

    溫雲霆冷漠的推開了,「我不吃甜點。」早知道父親會逼婚,他今晚就不回溫宅吃飯了。

    他若私底下拒絕她,倒也沒什麼,可現在當著溫氏父母的面,她臉上多少有些訕色,只好將夾給他的綠茶酥送進自己的嘴裡。

    場面有些尷尬。

    於沛玲帶著笑意委婉的說:「是我疏忽了,忘了雲霆一向不愛吃甜點的。」她將果盤擱在溫雲霆面前,「雲霆,來嘗嘗……

    她話沒說完,傭人走過來,「太太,您的電話。」

    從傭人手裡接過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於沛玲沒迴避,當著眾人面接聽了電話。

    「媽。」樂瑤的嗓音有些沙啞。

    「瑤瑤?」接到女兒的電話,於沛玲倒有些激動,即使最近母女關係非常融洽,但樂瑤都幾乎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是你嗎?」很顯然,她非常開心。

    接下來,於沛玲卻聽見了女兒的哭泣聲,素日沉穩優雅的她,心被懸起來了:「瑤瑤,你怎麼了?瑤瑤,你別哭啊。」

    樂瑤聽見母親關切的話時,淚水泛濫了,她哽咽著:「我想你。」現在,似乎除了母親外,她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放心的依靠了。

    「你怎麼了瑤瑤?」於沛玲記得,今天把女兒送去天來豪庭時,她並沒有不開心啊,難道是在天來豪庭發生了什麼事?她一下子緊張起來:「你在哪兒?媽媽過去找你。」

    她自稱的一聲媽媽,倒讓溫雲霆微怔,轉而淡淡的看著她。

    樂瑤打電話。原本只是想聽聽母親的聲音,因為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有所依靠。

    「瑤瑤,你別哭,媽媽馬上就過去。」女兒的哭聲讓於沛玲心碎,她很擔心,不知道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急著要去看看:「慶姐,讓小杜趕緊備車。」

    看著妻子焦慮的模樣,溫孝誠問:「出了什麼事?」

    於沛玲一向穩重優雅,此刻卻很緊張:「瑤瑤在醫院,我得過去看看她。」說話時,想到女兒哽咽的聲音,她竟然濕了眼。

    「我陪你。」溫孝誠準備讓傭人拿大衣。

    「不用了,」女兒的哭聲讓於沛玲很不安,她不知道女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孝誠,你陪雲霆他們,我先去看看。」

    溫孝誠倒也沒再堅持,「路上注意安全,有事趕緊打電話。」

    於沛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大門外。

    「那個瑤瑤。是伯母的女兒嗎?」宋思語發現,於沛玲有女兒的事,在溫宅已經不是秘密了,於是帶著一絲好奇的問。

    溫孝誠點點頭,淺嘗一口茶,「是啊。」他倒很希望,妻子的女兒能夠住進來,這樣就能給溫宅一些新鮮的氣氛。

    「她什麼時候有了個女兒?」沉默了許久的溫雲霆這倒說話了,其實,他倒並不喜歡於沛玲是否有孩子,只是她口裡的「瑤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變了味。

    兒子不羈的語氣惹來了溫孝誠的不悅,想到剛剛他對宋思語的冷漠與沉默的拒婚,他說:「你這是什麼態度?沛玲是你的阿姨,你怎麼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我什麼時候不尊重她了?」溫雲霆倒也不示弱,其實,他與於沛玲之間,雖然說不上像母子一樣親密。但是,並也不像別人以為的那樣糟。

    「溫雲霆,收收你的壞脾氣!」溫孝誠對兒子很不滿意,父子倆,大有劍拔弩張的感覺。

    *

    於沛玲看著女兒額頭上的紗布上還沁出血,心疼不已:「瑤瑤,怎麼會弄成這樣?」

    在母親面前,樂瑤再也無法故做堅強,落淚了。

    於沛玲將她擁入懷裡:「發生什麼事了?」這一路上,她一直忐忑不安,不斷催促著小杜把車開快點。現在擁著女兒,她心底的石頭終是落地了。

    這一次,樂瑤絲毫沒有隱瞞,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母親。

    於沛玲後悔不已,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陪她一起去,現在想來,還覺得后怕不已。

    樂瑤溫順的靠在於沛玲的肩上,心底,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沒事就好。」於沛玲安慰著女兒。心裡卻在想著,該如何「回報」婁默。

    「媽,」樂瑤沉默之後,突然說:「能把那把鑰匙借給我嗎?」之前她堅持不會接受母親的饋贈,但是,現在的她沒得選擇,經歷兩次婁默的事件之後,她很害怕,一時之間,對葉惠也存了些許疑心,自然也不敢再跟葉惠住在一起了。

    於沛玲看著女兒蒼白憔悴的模樣,心疼極了,而女兒話里的一個「借」字讓她心酸,她撫著女兒的肩:「那房子本來就是給你住的。」

    或許是太疲憊的原因,又許是母親在身邊,她很安心,沒過多久,樂瑤又沉沉睡去。

    於沛玲私下給丈夫打了電話,隱瞞了女兒的遭遇,作為母親,她有私心,將這些不堪的遭遇埋藏在心底。

    當左柏瀟再次出現在病房門口,看見於沛玲時,頗有些吃驚。

    「左少。」對於左柏瀟,於沛玲並不陌生,除了溫左兩家是世交外,在前段時間,她從私人偵探手裡,曾拿到過他與女兒在一起的照片。

    「瑤瑤睡了。」於沛玲低聲道,面對外人,她盡顯優雅:「我是她的媽媽。」溫父前兩年逝世了,現在樂瑤又得到了丈夫的認可,所以她也並沒有打算隱瞞她們母女的關係。

    左柏瀟突然感覺很輕鬆,如此說來,樂瑤與溫雲霆是兄妹,這個感覺讓他心底的黯然減輕了一些,他淡然的看著她。

    「左少,謝謝你。」於沛玲對左幼晴的印象並不太好,連帶著,對左柏瀟印象也極一般:「謝謝你救了我的瑤瑤。」她是女人,所以,並不像樂瑤那樣單純,以為左柏瀟對她,像妹妹一樣疼愛,她知道,一個男人絕對不可能因為友情純粹的對一個女人好。

    「阿姨太客氣,我和樂瑤是朋友。」左柏瀟說,其實,算下來,於沛玲長她,也不過十來歲,因溫左兩家的關係,更因為樂瑤,他得稱她一聲阿姨。

    「瑤瑤的事,讓左少費心了,醫院的費用,明天我接瑤瑤出院的時候會結清。」於沛玲說:「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她很自然的,將樂瑤與左柏瀟的距離拉開,她不願意,女兒的名字跟一個離過婚的男人牽扯在一起。

    左柏瀟心底微微一怔,她,寥寥幾句話,就將他與樂瑤之間劃出清晰的界線,但他卻面不改色,極有風度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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