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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約婚姻,娶一贈一 - 第389章 大BOSS說:輕歌,我只有你了字體大小: A+
     

    心蕾早已經喪失了理智,瘋狂的舉著匕首不停的刺著,鮮血濺在她的身上,臉上,可她似乎渾然不覺,仍舊不解恨的用力刺著,甚至,每一次就比上一次更卯足力氣。

    保姆站在廚房門口,看見這一幕,手裡的鍋鏟落在地上,發出了尖叫聲。

    谷永淳聽見了,心裡隱隱感覺不好,立刻下樓來,看見小傢伙正撕心裂肺的哭著,也看到了這血腥暴力的一幕,他衝過去,猛的將心蕾從後面抱住,然後狠狠的甩到一邊。

    心蕾整個人被甩到牆上,咚的掉下來,她全身的力氣都在剛剛用盡,此刻,卻癱掉似的坐在地上,看著滿地的鮮血,她像是失了魂魄般,竟然還在笑,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嗜血的魔鬼。

    被匕首猛刺的是桑蘭琴,在心蕾拿著匕首衝過來的瞬間,她撲過去,擋在了輕歌她們面前……是她,救了輕歌和今笙,讓她們幸免於難,而她血流滿地,手腳抽筋,看樣子,非常不好。

    輕歌看著滿身是血的桑蘭琴,眼淚泛濫著,叫著:「媽,媽……」

    今笙則是蹣跚著過去抱住了大哭不止的小乖,將小傢伙的臉埋在她的胸口,不讓他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而她,想到剛剛那驚心動魄的時刻,還有滿地的鮮血,她心有餘悸,眼底盛滿了淚。

    *

    幾分鐘之後,110和120先後到達,同時來的,還有朱潤澤和谷若秋夫妻倆。

    心蕾被警察帶走了。

    醫生給桑蘭琴做了簡單的止血之後就將她抬上了擔架。

    「若秋,今笙和小乖就交給你了,」谷永淳臉色很沉,看著跟在擔架后的輕歌,「我陪輕歌去醫院。」

    這樣血腥的場面,讓谷若秋心裡也滲得慌,她說道,「三哥,你放心,我會帶她們去我家的。」

    *

    救護車上。

    桑蘭琴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輕歌蹲在她身邊,淚如雨下。

    突然,她攥住了輕歌的手。看她睜開了眼睛,輕歌心裡驀的升起希望,反握住她的手:「媽」

    桑蘭琴唇色蒼白,毫無血色,她的唇微微張合,好像在說著什麼。可聲音太小,輕歌根本聽不見,她俯身,將臉貼近她,「媽?你說什麼?」

    「對不起……輕歌,我對不起你。」桑蘭琴低如蚊音,很低很低,她的眼睛毫無神彩,一直在重複著這一句。

    輕歌搖頭,淚眼滂沱,「媽,我不怪你了。我早就不怪你了。」以前,她是恨桑蘭琴的,可後來,見桑蘭琴幡然悔悟,對她也好,對小乖也罷,都非常體貼照顧,漸漸的,她的心結就打開,將往事拋開,「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咱們不提了,好不好?」

    桑蘭琴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越來越淺,那毫無光彩的眼睛看著輕歌,苦笑著:「我算計了幾十年,鬥了大半生,到頭來,卻只是個笑話,」她緊緊的攥著輕歌的手,語氣很低:「唯一對不住的就是你,讓你無辜受到傷害……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希望你別因此而遷怒於豐城……他……他是真的愛你。」

    輕歌想到她奮不顧身的救自己,一時間,情難自已。哭著說,「從開始叫你『媽』那天起,我就不怪你了。」

    桑蘭琴苦笑,這一笑,比哭還難看,她無力的搖搖頭,「我是自食惡果啊……還好……有小乖……」

    「媽。」輕歌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桑蘭琴眼睛越來越黯淡,越來越無神,她的唇仍舊在張合著,囈語般在說著什麼,輕歌俯身,也只斷斷續續聽見,「……我不是故意要推你下樓的……你虧欠了我一輩子……博濤……我來了……我來了……我來找你了……」

    輕歌聽得心猛的一震,淚眼朦朧的看著她,難道……顧博濤是她推下樓的?

    桑蘭琴仍舊在不停的囈語,可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低,饒是如何仔細,都聽不清楚她說什麼了,她的瞳孔漸漸放大,呼吸也慢慢停止了。

    當救護車到達300醫院急診時,車後門剛打開,顧豐城就迎過來了,看到躺在擔架上滿身是血的桑蘭琴和早已經淚流滿面的輕歌時,他臉色綳得緊緊的。

    輕歌唇顫抖著,朝他搖搖頭,淚如雨下。

    *

    桑蘭琴的葬禮是在三天後舉行的。那天,下著小雨,初秋的雨,稀稀瀝瀝,纏纏綿綿的,讓人感覺很壓抑。

    輕歌將她的墓選址在顧博濤旁邊,活著的時候桑蘭琴對顧博濤念念不忘,現在死了卻能毗鄰而居,輕歌不知道,這樣安排算不算是了了桑蘭琴的心愿。

    桑老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饒是他素日里偏愛小兒子,可現在女兒突然離世,他心有戚戚然,落淚了,一時間,也沉默了許多。

    *

    桑蘭琴下葬之後,賓客們都慢慢散去,顧豐城一身黑衣肅然沉默的在墓碑前,臉色悲戚,讓輕歌動容。

    她想安慰他,可卻不敢開口,她怕還未開口,她自己就會淚流滿面,於是,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邊,與他相偕而立。

    時間在靜靜的流失著,他們立於蕭瑟的秋風秋雨里紋絲未動,沉默,哀悼。

    *

    回來后的當天夜裡,顧豐城就病倒了,感冒引起發燒,迷迷糊糊里一直說著胡話。

    輕歌不敢合眼,一直陪在他身邊照顧著,幫他測體溫,喂他吃藥、喝水。他迷迷糊糊間,囈語了聲「媽」,惹得她淚眼滂沱,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他反覆發燒,直到天快亮時,燒才退去,輕歌緊繃的心才稍稍放鬆,而後,摟著他,在晨曦里沉沉睡去。

    當她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可身邊,哪有他的影子。

    後來,她是在書房找到了他的,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走近他,見他面前擺放著厚厚一疊照片,那照片上,大多是母子倆的合影,照片里,桑蘭琴笑意淺淺,優雅端莊,經歷時光渲染,卻愈見優雅;而他呢,從稚子到青澀少年,再到丰神俊郎的而立之年……

    那麼多的光陰,似乎就在眨眼間一閃而逝。

    「媽年輕時很漂亮,」顧豐城低喃,他臉色略顯憔悴,眼底,盈盈有淚光,淺語低述道:「我爸出事後,她為了不讓我有心理陰影,帶我去了澳洲,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錢,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冬天下雪很冷,她就抱著我,搓我的手幫我取暖,……我發燒時,她因為擔心而整夜未睡,當我醒來時,她全身冰冷的坐在床邊看著我……」

    輕歌動容,伸手抱住了他。

    知道他很難過很傷心,輕歌也內疚不已,她低泣著,「豐城,對不起……如果我不帶媽去我爸媽家,如果媽不是為了救我,她就不會……」

    顧豐城將她攬在懷裡,抿唇苦笑,良久,才說:「傻瓜!不怪你,這不怪你!」

    輕歌想安慰他,讓他別哭,可她自己卻淚眼迷離。

    素日里這個氣場強大,讓人生畏的大BOSS,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抱住她,低喃著,言語里有些祈求:「……我只有你了……輕歌,我只有你了……別離開我。」

    「不會的,」她回抱住他,哭著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動容。

    她抬頭,她的唇貼上他冰冷的臉,一點一點,慢慢的,吻去他的淚……最後,唇履上他的眼,「豐城,我愛你。」

    他的手臂一緊,將她抱得緊緊的。

    脈脈溫情,緩緩流淌,深愛無語。

    *

    首都二醫院,這是國內最負盛名的精神病醫院。

    谷永淳負手靜靜的佇立在檐下,目光落在花園裡的心蕾身上,只見她坐在長椅上發獃,微風拂過,將楓葉吹落到她身上,她動作笨拙的撿起楓葉,仰望天空,傻笑著。

    「她的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就發獃傻笑,一旦發病就是見人就咬,咬不到人就摔東西,沒東西摔就咬自己……」醫生說道。

    谷永淳略略皺眉,問道:「她這種情況,治癒的機率有多少?」

    「她的病情,主要是心理原因,想要治癒,必須進行心理輔導,」醫生說,「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心理輔導的效果甚微。」

    谷永淳在心裡微嘆一聲,然後慢步朝心蕾走去,此時的她,長發早已經絞成兩三寸的短髮,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她不亦樂乎的玩著楓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樣子,頗有些孩子氣。

    他坐到她身邊,靜靜的看著她,「心蕾。」

    她沒動,仍舊玩著楓葉。

    「心蕾。」他又說,「我是爸爸。」

    心蕾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什麼,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晃晃腦袋,看著楓葉傻笑。

    想到曾經可愛活潑的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時間,谷永淳的情緒有些低落,因為他不知道。這於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到她幼時的歡聲笑語,谷永淳感慨頗多,低聲自語道:「心蕾,是爸爸對不起你,沒能好好照顧你,引導你。」若從前,他能多些時間陪她,多正面引導她,或許,她就不會因為何舒雲的驕縱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可心蕾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說的話,根本沒有引起她任何的情緒波動,她仍舊拿著楓葉傻笑。

    谷永淳看得眼澀澀發酸,伸手,欲抱抱她,可她卻「啊」的一聲大叫,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跳開了,她看到從走廊那邊過來的何舒月和張一冬,趕緊跑過去,躲在他們的身後,那神情,帶著恐懼,驚慌錯亂。

    見到谷永淳,張一冬夫妻倒有些驚訝。「您來了。」

    谷永淳微微點頭,看著一臉驚恐的心蕾,頗有些無奈,卻又鄭重的說:「心蕾就麻煩你們多費心了。」

    「應該的。」張一冬說。

    「那我先走了。」谷永淳說罷,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后,張一冬微嘆的對舒月道,「你還說他薄情寡意,可我剛剛問過了,他在醫院替心蕾預存了十萬元的費用。」

    家逢巨變,又看到心蕾這樣子,何舒月到底還是有些報怨的,「十萬元算什麼?我姐現在判了無期,心蕾又是這樣子,恐怕這輩子都得待在這裡,就是一百萬都不夠她用的……可他倒好,妻女相伴在側,享盡天倫之樂,這下又要當元首了……」何老和她的錢全被騙光了,雖然現在他們夫妻有工資,倒不至於生活拮据,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甘。

    「說到底,心蕾又不是他親生女兒,他也不欠她們母女什麼,」張一冬說道,「他能做到現在這樣子,已經算是有情有義了。」他又說,「我還聽說,原本他是想給心蕾預存五十萬的,但是醫院有限額,最多只能存十萬,不過,他還特意叮囑了,說帳上若沒錢了,就直接給他打電話。」

    何舒月微怔,倒有些汗顏。

    看心蕾瑟瑟縮縮的樣子,張一冬嘆息著,低聲說道,「其實……你姐能保住命,也是因為他……」

    舒月吃驚不已。

    「只是可惜了心蕾,你姐明明都已經將所有的責任一個人扛了,為的就是讓心蕾能夠有全新的生活,可她偏偏要做傻事……」張一冬又說道,「不得不說,他的胸襟氣度,到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此刻,何舒月身後的心蕾,眼底濕濕的。

    *

    今笙手術后體虛,又遭遇了兇險的一幕,一下子就病倒了,輕歌為了照顧她,一直住在大院這邊。

    而顧豐城呢,ZK集團的總部始終在Z市,近期那邊還有幾個大項目,所以,他便回了Z市。小夫妻開始了兩地分居的日子。

    有輕歌的細心照顧,還有小傢伙的承歡膝下,很快,今笙的病就慢慢有了起色。

    恰逢中秋三天小長假,今笙想到小夫妻因為她而分居兩地,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歉意,於是,便催促著女兒去Z市,可輕歌根本放心不下她,不願意走。

    「你爸說了,他想帶我和小乖去欣悅山莊住幾天,說那邊的菊花都開了。」今笙說道,她刻意留下小傢伙,就想讓小夫妻過過二人世界,「有你爸在,你還不放心?」

    輕歌不是個矯情的人,知道父親平時工作很忙,也難得有個假期可以陪陪母親,她在旁邊,到底有些不方便,「那行。不過啊,我想帶小乖一起去。」母親身體不好,還要照顧小傢伙,會很費神費事的。

    「你就別跟我爭了,把小乖留下,讓我們含飴弄孫。」今笙說道。

    見她這樣說,輕歌倒也不再堅持,立刻就訂了中秋前一晚飛Z市的機票,為了給他個驚喜,她事先沒告訴他。

    當飛機在Z市機場著陸時,已是晚上九點,秋日的Z市,晚上多了些許涼意,輕歌坐在計程車上給他打了通電話,「豐城,你在哪兒呢?」

    「剛到家。」他的嗓音低沉性感,誘惑力十足,「你呢?」

    輕歌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霓虹,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心裡有一點小小的雀躍,「我嘛……剛把小乖哄睡了,正要去洗澡。」

    他低低的笑了,「洗澡好啊!」他促狹的說,「記得洗乾淨點兒。」

    「要不要視頻?」她故意勾他。

    「算了,」他說,「少兒不宜的畫面看太多,會流鼻血的。」

    他的反應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換了往常,大多是他纏著要跟她視頻,她一般半推半就的總會滿足他的要求。不過,輕歌倒也沒放在心上,反正她這通電話只是要確定他人在哪兒而已。

    當計程車抵達別墅時,已近晚上十點過了,輕歌下了車,看見了別墅的窗戶里隱約透著燈光,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不知道他待會兒見到她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是像惡狼撲食般撲過來呢,還是故做矜持的先調侃她一番,等她主動投懷送抱呢?她想了想,笑了,不管是怎麼樣的他,她都好想好想見哦。

    摁了門鈴。

    開門的是青嫂,她仍舊胖乎乎的,一點兒也沒變,她突然見到輕歌,吃驚詫異不已。

    輕歌將食指豎在唇畔,示意她別開口,然後走進去,想到剛剛在外面看到樓上卧室亮了燈,她便指了指上面,低聲問:「在樓上嗎?」

    青嫂愣愣的沒回過神,本能的點點頭。眼見著輕歌上樓時,她突然阻止道:「哎!」

    「噓!」輕歌站在樓梯上回頭,笑著示意她別說話,這驚喜馬上就要送到了,可別出什麼岔子,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青嫂突然一拍大腿,「糟了!」她有點慌,「忘了告訴太太,有……」

    輕歌輕輕推開主卧室的門,那璀璨的水晶燈光下並不見他的身影,她微怔,隱約間聽見了水聲,她望過去,看見浴室的毛玻璃透著亮光。

    在洗澡嗎?

    她抿唇笑了,踩著軟軟的地毯走過去,當她的手落在門把上時又滯住了,算了,她現在要是進去了,鐵定會被他取笑「偷窺」的。

    可一想到他寬肩窄臀,標準的倒三角身材,那胸膛,結實又不失男人的性感,她的耳根就悄悄的染了紅暈。

    算了。多的時間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她便倚在浴室的門邊,故做鎮定的等他出來。

    裡面的水聲停了,很快,腳步聲過來,想到他馬上就要出來……輕歌不僅耳根紅了,臉也微微發燙,這個男人,在她面前老是喜歡露,這會兒,是會穿著浴袍,還是只圍著浴巾,又或者什麼也……

    咔的一聲,浴室門從裡面打開了,輕歌看著門,唇畔是嬌嗔的笑意。可下一秒,看著出來的人,她大吃一驚,她耳邊,即刻卻充斥女人尖銳的一聲「啊」。

    夏茉起初被嚇了一跳,她什麼也沒穿,一手捂著胸,一手捂著下面。可驚慌也只是一瞬間,旋即她臉色鎮定自若。當著輕歌的面,款款打開衣櫃,拿出一件浴袍,慢條斯理的穿上。

    看見夏茉一絲不掛的從浴室里出來,輕歌腦子有片刻的懵了,她猛的推開浴室門,浴室里霧氣騰騰,可卻並沒有其他人。

    「表姐,麻煩你下次進來時記得敲門……唉,我都被你看光了。」夏茉邊系著浴袍的帶子邊說著,話里,倒有一絲輕怨。

    「我進自己的房間,還需先告知你嗎?」輕歌冷聲說道,不得不承認,夏茉的出來,讓她感覺有點……不爽。

    夏茉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哦,不好意思,我忘了,這是豐城的家。你要找他嗎?」她叫得極親呢,那語氣,曖昧極了,「我們剛剛做完,他出去幫我買夜宵去了,」她拿著手機,「表姐,你想吃什麼,我讓他一併帶回來?」

    輕歌冷眉看著夏萊,半個月前,她還在自己面前裝扮成一副無辜天真面孔,明明是只大尾巴狼,卻要扮成無辜的小白兔,可此時,卻全然掀開偽裝,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姑息她,「這是我的家,我的房間,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是嗎?」夏茉揚唇笑了,笑容嬌媚,「可是表姐,你要攆我走了,豐城回來,你怎麼向他交待啊。」她靠在沙發上,玩著指甲,慵懶而性感,「反正,是他把我帶回來的。他不說話,我不走。」

    輕歌臉色微冷,立刻給顧豐城打電話,可他的手機卻關機了,一時間,她皺了皺眉。不過,這一皺眉,人倒冷靜了下來。

    「表姐,我真佩服你的度量,都這時候了,還能這麼鎮定自如,」夏茉笑得嬌媚極了,可話里,卻極盡嘲笑。

    「那你以為,我應該怎麼樣?」輕歌輕嗤道。

    「又哭又鬧吧,」夏茉朝她揚頭,「再怎麼說,至少也得給我一個耳光吧。」

    輕歌倒是嗤笑道,「打你就不必了,我怕疼了我的手。」

    「我是該慶幸呢,還是該高興呢?能遇上你這麼大度的表姐?」夏茉呵呵笑著,「要不要我告訴你,剛才豐城是如何的疼我,愛我的?」

    輕歌眼底冰冰的,「夏茉,做人要有底線,你父母沒有教過你禮儀廉恥嗎?」這會兒了,她倒也不給夏茉留什麼顏面了,嘲笑道,「見過做小三的,可卻從來沒有見過蹬鼻子上臉,硬說自己是小三的。」

    「表姐,你可真夠掩耳盜鈴的,我這都住進他家裡,睡到他的床上了……你怎麼能否定我跟他的關係呢?」夏茉臉色微恙,而後卻笑道,「你要早半小時到,就能看到他跟我如何在床上纏綿的。」

    「你的幻想不切實際,我也根本不感興趣,」輕歌冷聲說,「穿上你的衣服,帶著你的東西,馬上離開這兒。」

    「你這麼急著攆我走,是在妒忌我嗎?」夏茉倒是笑道。

    「我只是怕你髒了我的房間。」輕歌毫不客氣的說。

    夏茉倒是得意洋洋的說:「不過,不管你把我攆到哪兒去,豐城都會找到我的,就像前陣子我從首都離開后,他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我一樣。」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輕歌冷聲說。

    可夏茉倒是神定氣閑的坐在沙發上,那樣子,就是賴著不肯走。

    「給你十分鐘。如果你不走,我就請保安來送你走。」輕歌說罷,就往外走。

    夏茉哼了聲,「你把我攆走了,就不怕豐城跟你翻臉?」

    「那也與你無關。」輕歌抬腕看錶,「已經過去一分鐘,你還有九分鐘時間可以收拾,」她看著她,眼底一抹輕嘲,卻也帶著一絲威脅:「不過,你要是願意穿著浴袍被保安帶走,我倒不介意,只是這個小區在市郊,打車不方便,你穿成這樣走在路上,很容易讓人遐想……萬一遇到幾個流浪漢……這後果……」

    「你敢……」夏茉氣得不輕。

    輕歌揚起臉,「我是這裡的主人,有權利攆走一個擅闖的陌生人。」

    「我可是你表妹!」夏茉說道。

    「你要當我是你表姐,就不會虎視眈眈的盯著我的丈夫,你現在都把牆角撬到我門外了,我難道還要念什麼姐妹之情嗎?」輕歌冷聲說,「夏茉,你還有七分鐘,自己看著辦吧!」

    就在輕歌走出門口時,夏茉大聲冷笑道。「宋輕歌,你難道都不問問,我跟顧豐城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輕歌駐足,回頭看,篤定的說:「我相信他。」

    「你撒謊!」夏茉氣極,「你假裝大度寬容,有意思嗎?」

    輕歌道:「我們夫妻間的信任,你一個外人,是不會懂的。」

    「相互信任?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和他有婚約在先,你才是第三者,你才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夏茉冷笑著說。

    輕歌微怔,卻不再理她,徑直離開了。

    「你站住!」夏茉追出去,在樓梯口拉住了她,「你聽我說,當初……」

    輕歌卻冷冷的推開她,不再理她,然後對著正站在樓下不知所以的青嫂說,「打電話,叫保安來,請這位夏小姐離開。」

    青嫂皺了皺眉,愣了愣,「哦」了聲,就撥了電話。

    夏茉見輕歌動真格的了。倒真的不敢再糾纏下去,不過,卻撂下狠話,「宋輕歌,你今天把我攆出去,你會的後悔的!」

    眼見輕歌不理她,已然下了樓時,她把著欄杆生氣的說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這個第三者從我們之間趕出去的。」

    輕歌突然回首,笑了,「我拭目以待。」

    瞬間,夏茉石化。

    *

    保安很快來了。

    不過,輕歌倒真沒有如她話里說的那樣冷狠,而是對保安說道,「麻煩你找輛車送這位夏小姐離開!」

    夏茉離開時很生氣,看著輕歌,嘲笑道,「表姐,再見!」她將「再見」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輕歌倒是一抹嘲笑,「我沒有你這種表妹,所以,不用再見了。」

    當夏茉離開后,青嫂有點怯怯的走過來,「太太,她說她是你表妹,還拿了你們的合照和微信聊天記錄……所以我才讓她進來的,」她著急的說,「你可千萬別誤會,先生根本不知道她在這兒。」

    輕歌略略皺眉,這個青嫂,人勤快待人和善,當初她懷孕,也多虧了她的照顧,可這會兒,貿貿然讓夏茉住進來,到底還是青嫂失了職,「如果我真讓人到家裡來住,肯定會打電話通知你的,或者,你也該打通電話問問我啊。」

    「她有微信聊天記錄,所以我就……對不起。」青嫂垂著頭。

    輕歌略略皺眉,這微信簡訊內容都是可以偽造的,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就是讓她住進來,有好幾個客房,你為什麼要讓她住主卧?」

    青嫂立刻擺擺手,「沒有,我沒有讓她住主卧的……」她知道做錯了事,急得要哭出來,「我明明把她安置在客房的,我在廚房做事,不知道她竟然去了主卧……」

    「算了,」輕歌微嘆著,也不忍責備她,「以後要多留個心眼兒,知道嗎?」

    「嗯。」青嫂趕緊點點頭。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顧豐城,開口就問:「你回Z市了,怎麼也不告訴我?」話語里,頗有些嗔怪的意思。

    「你回了首都?」輕歌揉揉額角,這會兒,大抵也猜到他的去處了。

    顧豐城無奈的說,「我原本想著給你驚喜……這下倒好……」

    聽到他的聲音,輕歌心裡莫明的暖暖的,之前的陰霾頭疼一掃而光,她輕笑了,「我不也想給你驚喜嗎?」不過,這一趟,倒還真是又驚又喜的。

    *

    一個在首都,一個在Z市,想到還有三天的小長假,於是,他們決定,在首都和Z市的中間點,也就是A市碰面,兩人來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凌晨四點,輕歌的飛機落地,她走出來時,赫然見到顧豐城,只見他長身佇立在那兒,目光帶著笑意看著她,等她走近了,他輕侃道,「這位小姐看起來很眼熟。」

    輕歌揚眉,故意說道:「先生,你搭訕的方法太LOW了。」

    「哦……是這樣啊……」大BOSS唇畔逸著一絲笑意,伸手向她,低聲曖昧的說:「那……我們去開房吧!」

    輕歌微怔,這……不是曾經她勾搭他的台詞嗎?想到那個雨夜,她啞然失笑,問道,「身材怎麼樣?對男人,我可是很挑的。」

    見他要解襯衣的扣子,輕歌臉微燙,這可是機場啊,立刻阻止道,「你幹嘛。」

    「給你看身材啊。」他說。

    「不用看,」她挽住他的胳膊,「我答應。」

    「這麼隨便?」他故意皺眉。

    「不然,你以為呢?」她笑看他。

    他躉眉,「小姐,你至少應該矜持一點吧!」

    「可你當初一點兒也不矜持!」輕歌嗔他。

    「你學我?」他問。

    「是啊,」輕歌湊近他的耳畔,「回酒店,你先去洗乾淨……」

    *

    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又再一次演繹了初次相遇的故事。

    當初,是他引導著她走進快樂的天堂;而今晚,她卻像只優雅的獅子,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一點一點的,將他吃干抹盡。

    *

    纏綿之後,窗外已經發白了,他們卻毫無睡意。

    他提議:「帶你看日出?」

    輕歌歡呼雀躍。

    當他們坐在酒店屋頂的躺椅上時,她嗔道,「就這樣看日出啊,豐城,也太敷衍吧!」她環顧四周,「至少也得到山頂吧!」

    可他卻不顧她的抗議,環著她的肩,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在哪兒看不都一樣,重要的是,陪你看日出的人。」

    呃!「這是什麼歪理?」她抗議。

    不過,她的抗議無效。被駁回。

    晨曦的A市空氣里微微的有著涼意,他將她抱在懷裡,兩人靜靜的依偎著,等待著東方發白,太陽出來那一剎那。

    「青嫂給我打電話了,」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的。

    「是嗎?」她說。

    「你怎麼都不問我?」他問。

    「問什麼?」她偏問他。

    呃!咱們大BOSS氣得要打她屁股了,「宋輕歌,你看見一個女人在你老公的房間洗澡,難道都不生氣嗎?」

    「生氣了啊。」她說,語氣卻靜如流水。她回頭,吻吻他的下巴,那上面,胡茬微微冒著,有些扎人,可她卻極愛這種感覺,吻夠了,她才說道:「可我相信你不會!」

    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顧豐城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便問:「你哪來的自信?」

    「這……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輕歌戳戳他的心,「咱們經歷了那麼多,我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你呢?」

    他笑了,他的小女人,自信起來。倒讓他刮目相看,不過也幸好她信他,否則,換了別人,指不定兩人又會鬧出多大的矛盾來呢。

    看著她,他眼底溫柔,低頭,吻上她的唇,溫柔纏綿的加深了這個吻,越吻越纏綿,漸漸的,輕歌的睡意來了,在他懷裡昏昏欲睡。

    「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他湊近她的耳畔低喃。

    「什麼?」她眼皮都沒睜,低喃著。

    「我在芝加哥留學時,有一個女孩救過我,」他低低的說,「當時,我坐的車子遇到車禍掉進河裡,車門怎麼也打不開,……是那個女孩跳下河來,用東西砸碎車窗玻璃救了我……」

    「你後來,愛上了她?」她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裡,眼睛都沒睜,聲音低低的,倒聽不出來喜怒。

    「她救了我之後暈厥了,在送醫的途中停止呼吸……後來我才聽說,她有先天性心臟病。」顧豐城娓娓道來,絲毫不隱瞞:「她叫夏初。」

    好熟悉的名字,輕歌驀的睜開眼睛看著他,她的眸子在晨曦里閃著晶瑩的光澤,「夏初?是夏茉的雙胞胎姐姐?」

    豐城微微點頭。

    「因為夏初的事,所以你和夏茉訂過婚?」她想起夏茉臨走時說的那些話。

    「沒有。」顧豐城直接否認,說,「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她是夏初的妹妹的。」

    輕歌依偎著他,沉默良久,問道:「豐城,當初我勾搭你開房,是因為我長得像夏初,所以你才會……」

    顧豐城默然,那晚,她淋了雨狼狽的樣子像極了夏初救他那時的模樣,不可否認,這種相似讓他動心。

    輕歌閉上眼,依著他。

    他心裡忐忑著,問道:「生氣了?」

    「沒有,」她低聲說道,「豐城,我很感動……也更慶幸,慶幸自己長得像夏初,否則。我跟你……」是的,說到底,她該謝謝夏初,若不是她奮不顧身救了顧豐城,讓他對她印象那麼深,那麼,那晚她勾搭他,他又怎麼會回應呢?

    她又問:「豐城,你愛過夏初嗎?」

    「沒有,」他說,說真心話,他對夏初的印象,也只有匆匆一眼,她那樣子,就像是一幅畫一樣定格在他的記憶深處,沒有愛,可卻因為感恩而存在。

    她在他懷裡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問:「那……遇見跟她一模一樣的夏茉,你就沒有動過心嗎?」

    他低頭,輕啄著她的臉頰,「我的心已經被人佔有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唇畔,一抹暖心的笑意,倦意襲來,她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他湊近她耳畔,「快看,太陽就要出來了。」

    她從朦朦朧朧中醒來,微微眯了眼,看到天邊那片彩霞,而後,太陽躍然而出,映紅了整片天空。

    陽光暖洋洋的,灑在他們身上,暖在他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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