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嬰兒床上,胖乎乎的小傢伙正吸允著大拇指睡得香呢。輕歌看著他,心底都融化了,她伸手,將小傢伙的大拇指從他嘴裡手拿開,只見小傢伙皺了皺眉,落空了的小嘴巴還抿了抿,卻根本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輕歌的視線一直落在小傢伙身上,看著他在睡夢裡仍舊萌噠噠的樣子,她唇邊噙著笑意。
見她有了兒子忘了丈夫,顧豐城皺了皺眉,「他睡著的時候,打雷都不會醒的,」他手落在她的肩上,「等明天再來看他。」
「我再陪陪他。」輕歌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小傢伙,好不容易見著了,她哪兒肯捨得走開啊。
「他已經睡著了。」顧豐城無奈的說。他頓時有種失寵的感覺,都說夫妻間小別勝新婚,她是不是應該把關注點落在他身上啊。可現在,看樣子,她一門心思都在小情敵身上。
就在這會兒,小傢伙皺了皺鼻子。輕歌啞然笑了,輕嗔的對他說,「你小聲點兒,別吵醒他了。」
「他醒不了的。」顧豐城哼了哼。
噓!她將食指放在唇畔,示意他別說話。
呃!顧豐城滿頭黑線,她竟然開始嫌棄他了?
見他意興闌珊的樣子。輕歌推推他,「你累了就回房休息。」
他攥著她的手不松,低聲說:「一起去。」
「我想陪在他身邊。」輕歌說,看著小傢伙,越看越可愛,他都一歲多了。可他們母子在一起的天數加起來卻不超過一個手指頭。這可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想想就心疼得不得了。
顧豐城受了冷落,眉一緊,說,「你難道就不想陪陪我?」
聽他拈酸吃醋的話,輕歌輕嗔道:「看你,還跟兒子吃醋?」
想到從此就要跟這個小傢伙一起共享她,顧豐城就有點不悅,他哼了哼。
輕歌忍俊不禁,想想小傢伙睡著了,以後來日方長,她要陪著他,也不急於這一時,於是,她低頭,吻了吻小傢伙的額頭,然後挽著這個小氣的男人,「走吧!」
哪知道這個大男人沒動,竟然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輕歌微微揚頭,吻上他的臉。
就那瞬間,顧豐城頭一偏,她就吻上了他的唇。
「讓你親臉,你親我嘴巴幹什麼?」他哼了哼,「非禮嗎?」
看著這個得了便宜又賣乖的男人,輕歌啞然失笑,「厚臉皮先生,可以回房了嗎?」
離開時,他們輕輕關上了嬰兒房的門。
坐了四個小時飛機,下午又被他一番折騰,到現在。輕歌倒真有點累了,回了房,就走進浴室,正準備解襯衣的鈕扣時,卻見顧豐城倚在浴室門口,「顧太太。你要做什麼?」
他明明一副想吃豆腐的模樣,可硬要做出道貌岸然的樣子,輕歌忍不住笑了,說話時,倒也沒避著他,解開兩顆鈕扣了,「洗澡。」
「請問你需要搓澡工嗎?」他一隻腳已經進了浴室。
看他居心叵測的樣子,輕歌輕嗔著,「我沒錢的。」
「沒關係,可以先賒帳。」顧豐城已然走到她身後,手落在她的腰上。
她眼底,微微泛著光,幾許挑逗:「不知道你技術如何?」
「你說呢?」他說話時,手在遊走。
浴室的鏡子里,映出兩個交纏的身影,氣溫漸漸上升。
她的氣息漸漸不穩,嬌喘著,故意說:「我怎麼知道?」
「你會不知道?」他眉微微一揚,眼底,熾熱,更放肆了。
她已然淪陷。
他湊近她的耳畔,「不知道也沒關係……」
呃!她敗下陣來,最後,被他折騰得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
……
「顧太太,給個評價吧?」
她眼皮都沒抬,右手食指伸起來晃了晃,意思是「否定」。
繼而,他咬著她的耳朵,「既然顧太太對我的服務不滿意,那麼……我只有再表現一次。你放心,我一定會竭意盡全力為你服務了。」
她一聽,皺了眉,驀的睜開眼,噘了嘴,「別。」她暗暗腹誹。下午折騰,現在又折騰,她已經累得不行了,可這個男人精力怎麼這麼旺盛啊。
「別什麼……」他明知故問。
她擺擺手,「不要了。」
「這可不行,」他促狹的調侃她。「你都還沒滿意,怎麼能……」
「滿意,滿意!」她有氣無力的說。
「真滿意了?」他揚眉。
她點點頭。
他臉皮太厚,逗她,「那就麻煩顧太太明天寫一千字的好評吧!」
呃!輕歌滿頭黑線。
……
何舒雲回到何家,見何舒月正指揮著人將一箱箱行李搬上車。她略略一怔,「舒月,你去旅行用得著帶這麼多行李?」
舒月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兒何舒雲會來,只好說道:「這裡東西太多了,我搬一些到碧和園去。」
「這裡房間這麼多,隨便找一個都能擱下的,」何舒雲有些納悶,「搬到那邊去做什麼?」她突然想到什麼,「你是想搬走?」
見瞞不住了,舒月只好說道,「是啊,我們一家三口準備搬過去住。」
「在這裡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走?」何舒雲詫異不已。
「碧和園那邊離我和一冬的單位都比較近,上班比較方便,」何舒月只得硬著頭皮找個借口。
何舒雲卻說,「你們都有車,住哪兒不一樣嗎?」她說,「再說了。這裡比那邊寬敞,住著肯定要比那邊舒服安全些。」
舒月訕訕笑著,「是嗎?」而後,又繼續指揮著人搬行李。
見那滿車的行李,何舒雲皺了皺眉,知道妹妹不是開玩笑。便又問,「你真要搬走?」
「是啊,」舒月只得說,「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爸知道嗎?」何舒雲問,前兩天傅心蕾「生產」,她一直陪在醫院,有好幾天沒回來了,自然也沒聽說這事。
「爸去避暑了,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舒月說。
何舒雲吃驚,「你還沒跟爸說,就把行李搬走了?」她不悅的說。「你就不怕爸知道生氣?」
何舒月倒也不確定,便訕訕的說,「爸應該能理解吧。」
何舒雲生氣了,「何舒月,你趁爸不在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搬走了。你讓爸怎麼想?難道以後讓他一個人住嗎?」
「家裡有保姆,會照顧爸的。」舒月倒有些心虛了。其實她還真不想搬,不過最近張一冬催得急,為此,夫妻倆還吵了幾架,她也只有妥協。
「保姆到底是外人。能照顧細緻,能有女兒貼心嗎?」何舒雲生氣的說,「爸年紀大了,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都說了有人照顧著,能有什麼事?」舒月悻悻的說,「再說,我每隔兩天就會回來看他的。」住在大院里多榮耀啊,若不是為了避嫌,她也不想搬走。
「不行!」何舒雲皺眉說道,「你們不能搬。」
「我搬不搬是我的事,你憑什麼管我?」舒月不悅了,
「你是爸的女兒,怎麼能丟下爸不管?」何舒雲微怒道。
「你別道貌岸然的指責我?」舒月倒也不高興了:「爸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兒?」她說,「你指責我的時候,能不能看看你自己?你除了帶著人回來蹭吃蹭喝,你什麼時候照顧過爸?你不僅沒照顧過他,還給他蒙羞,你知道嗎?因為你的那些爛事,把爸的臉都給丟光了。」
何舒雲微怔,頗有些惱羞成怒,「閉嘴!」
「你憑什麼讓我閉嘴?」何舒雲哼了哼,「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何舒雲,你別義正言詞的樣子,你要真孝順,你就搬回來照顧爸啊。」
「你別賭我,」何舒雲怒道,「我不信,這個家離了你就不行了。」
「哼!」何舒月揚著眉。
見妹妹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何舒雲到底是怒了,「要滾就快點兒。別在這兒礙眼了。」
何舒月原本心情就不大好,這會兒,也生氣極了,「何舒雲,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叫我滾?」
何舒雲被嗆口,皺眉不悅的看著她。
「別總是揣著架子,」何舒月冷嘲熱諷,故意挖苦的說,「你別忘了,你已經不是書記夫人了,沒人會買你的帳!」
「你……」何舒雲像是被打臉似的,惱羞成怒了。
哼!何舒月看著她漲紅的臉,憤然轉身就走。
何舒雲氣得直跳腳,眼睜睜的看著何舒月的開車出小院。她走進客廳,看到保姆畏畏縮縮的盯著她,心底更煩躁了。
「何老……何老不在家。」保姆委婉的說,因為何舒雲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會發火,又見兩姐妹剛剛吵架,所以,她還是有點怕的。
「你什麼意思?想趕我走是嗎?」何舒雲更怒了,「你他M不過是個保姆,也想欺負我,是不是?」
保姆擺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滾!」何舒雲怒吼道。
保姆趕緊躲進廚房去了。
看著空曠的客廳,何舒雲的臉色極難看,想到此時何老不在,這個原本的家現在只是一個空殼,不再有往日的溫馨。而她,站在熟悉的客廳,卻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外人一樣,格格不入。
何舒雲眉緊皺,曾經輝煌的何家,此刻,隨著何舒月的搬離,何老的不在,就像一個空殼一樣,似乎,已經有了孤獨落敗的跡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