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沉默的夏啟，看著她們倆，微微嘆息著，道：「是啊，單從背影上看，的確像是雙胞胎一樣。」

國王王后也面帶笑意。

輕歌她問道：「夏茉，你是雙胞胎中的姐姐還是妹妹？」

夏茉眸底也有些許暗淡，稍事沉默，之後說：「我是妹妹。」

「你們姐妹倆是不是長得很像？」輕歌問。

「有一點，也不是十分像。」夏茉說。

「你姐姐呢？」輕歌好奇的問，「她在丹萊嗎？」夏啟明明有一子兩女，可怎麼只有夏茉一個人來丹萊呢？

夏啟的臉色微恙，沉默不語。

而夏茉抿唇，眼皮微微一垂。

輕歌微怔，她略有些詫異，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輕歌，」王后微嘆著，語氣有些沉重：「夏茉的姐姐，已經去世了。」

輕歌驚訝，看著夏啟父女，微微訕然。

……

夏茉的房間跟輕歌在一處宮殿。她們從王後宮里出來，步行回去。

她們踩著大理石地板，並肩而行。

輕歌率先打破了沉默，「夏茉，抱歉，我不知道你姐姐已經……」

「沒事的，」夏茉看著前面。她低聲，語氣輕淺，「她也已經去世五年了，我們已經習慣了。」

輕歌微微的扼腕，一個女孩，在大好的青春年華里悄然逝去，多可惜啊，「她……是怎麼回事？」

「車禍。」夏茉微嘆一聲，搖搖頭，「一場慘烈的車禍。」

輕歌唏噓不已。親人的離去，對生者來說，這種悲傷，將會延綿一生。

「表姐，」夏茉偏過頭來，看著她，「聽說你要去留學了。」

輕歌沒有隱瞞，點點頭，「是的。」現在有了新王儲，她已經不會是民眾所關注的焦點，自然也應該功成身退了，她要離開丹萊了，對外是以留學的名義。

「你要去什麼留學？」夏茉問。

「中國。」輕歌說，語氣輕淺溫柔。

夏茉微微揚眉，略有不解，「歐洲那邊很好啊，可你為什麼要選擇去中國？」

「我是在中國長大的。」輕歌看著周圍奢華的裝飾，即便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她還是覺得，那幾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家。

夏茉唇畔有輕笑，話里，卻有著試探的意味，「表姐，你放棄丹萊尊貴的身份，優渥的生活而回那邊去，是不是有人在等你？」

輕歌抿唇，想到顧豐城，心裡暖暖的。

「真有人？」夏茉揚眉。

輕歌微微點頭。

「男朋友嗎？」夏茉又問。

輕歌搖頭，「我丈夫。」她說，「在到丹萊來之前，我就已經結婚了。」

夏茉眼底，掠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失落，「哦。」她看著輕歌臉上那甜蜜的笑容，問，「看得出來，你很愛他。」

輕歌略有些羞澀，微微點頭，坦白承認。

「表姐，」夏茉微微揚眉。看著她，眸底，略有些神彩飛揚，「你之前說過，因為我救了你，所以，我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你。你的話。我能不能理解為，你可以答應我任何事？」

之前她不是拒絕了嗎？怎麼現在又來提及？輕歌略有些驚訝，旋即點點頭。

「那……你的承諾，現在還有效嗎？」

「當然。」輕歌點點頭，「只要我能做到的。」

夏茉看著她，「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

夏茉抿唇，揚眉，頗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我現在還沒想好。」她話里，幾許認真，又幾許玩笑，「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呃，輕歌滿頭黑線，也玩笑著說：「萬一……我做不到呢？」

「你肯定能做到的。」夏茉說。

「對我這麼有信心？」輕歌啞然失笑。

「當然，」夏茉略有些神秘的笑笑，「我會選擇你能做到的事情。」她看著輕歌，「表姐，我們可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哦。」說罷，伸出右掌。

看著她笑意滿滿，青春俏皮，無公害的模樣，輕歌揚揚眉，伸出右掌。

擊掌。

「成交！」夏茉抿唇，笑容燦爛，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

上了台階，就到了夏茉的房間了，她站在門口，雙手負在身後，那樣子，可愛又俏皮，「表姐，等過段時間，我去中國找你。好嗎？」

「好啊。」輕歌說。

夏茉揚揚眉，輕輕揮手，「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祝你一路順風。」

……

回到房間，輕歌與顧豐城視頻聊天。為了給他驚喜，她並沒有將自己要回國的消息告訴他。

他朝她眨眨眼，促狹而曖昧的說。「把睡衣領口拉低點兒。」

輕歌微訕，雙手遮住了睡衣領口，輕嗔：「色狼。」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兒？」顧豐城戲笑道。

輕歌抿唇，卻又忍不住害羞的笑了，這個男人，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了，老在她面前說些少兒不宜的話。聽得她臉紅心跳的。

「想不想我？」他又厚著臉皮問。

「你說呢？」她輕嗔。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顧豐城哼了聲。

輕歌揚眉看他，偏偏不讓他遂願，便說：「不想，一點兒也不想。」

顧豐城哼了哼，「你不想的話，我今晚就約七哥和小十去非靡玩。」他說，「聽說，那裡來了些新人，身材不錯……」

輕歌皺了皺眉，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便不上當，「隨你便，顧總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這麼大方？顧豐城循循善誘的說。「不過，你要是想我了，周五我就把自己打包給你送去……」

「誰稀罕你！」她輕嘲道，「丹萊這邊，滿街都是小鮮肉，我順手就可以捻來幾個。」

呃！顧豐城滿頭黑線，「小鮮肉不好，太嫩了，技術也不行……」

「我倒覺得挺好的。」輕歌哼了哼。

這下換顧豐城黑臉了，「宋輕歌，你皮癢了是不是？」

「是啊，怎麼了？」輕歌笑著，「你能拿我怎麼樣？」

呃！顧豐城敗下陣來，他這個老婆奴，除了在嘴巴上逞逞能之外，的確不能拿她怎麼樣，微嘆一聲，服軟，「老婆……」

「肉麻兮兮的，我渾身都起疙瘩了。」她笑著輕嗔。

顧豐城也笑了。

每天晚上，他們都會視頻聊天，打情罵俏，甜言密語，甚至還插葷打科的，什麼都說，百無禁忌。

末了，她說，「我給你寄了份快遞，明天應該會到。」

「什麼東西？」他問。

「到時你就知道了。」輕歌的語氣里，帶著輕笑，「你肯定會喜歡的。」

她這樣，他倒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

「別問了，我現在不會說的。」輕歌又輕笑著，說，「明天就等著驚喜吧！」

顧豐城微微皺眉，她這不是純粹吊他胃口嗎？他意興闌珊著，好像對他來說，除了她回國，似乎，並沒有什麼能算是驚喜吧。

……

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事情全都塵埃落定了，這一晚，輕歌睡得特別好。

清晨，她去向國王王后道別。

王后嘆息著，看著輕歌，就像看著今笙一樣，心裡，難免不舍：「記得常回來看我們。」

輕歌微微點頭，「嗯。」

「好好照顧你媽媽，」王后思念女兒，「她快生產了，你多陪陪她。」

「外婆，你放心，我會的。」輕歌說。

王后捧著輕歌的臉，低頭，吻上她的額頭。虔誠的輕吻，就像當初她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輕歌，這兒是你的家，歡迎你隨時回來。」

……

「謝謝你。」輕歌對努甲說，從輩份上來說，他是她的繼父。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之間，卻亦師亦友，相處愉快。

努甲的模樣仍舊似往日般風輕雲淡，似乎，輕歌的這次離開，對他來說並未有任何感傷。他淡然的說：「一路順風。」

「嗯。」輕歌點頭。其實，他們之間，有種親情，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彼此都能瞭然對方的心境，看著他，她再一次說道。「歡迎你到中國來。」

努甲似笑非笑，「你是故意讓我難堪是不是？」

呃！輕歌滿頭黑線，「我是真心邀請你。」

「你是真心邀請，我相信，」努甲微微揚眉，「可你確定，你爸他願意看到我？」

輕歌忍俊不禁。「相信我爸也會歡迎你的。」

努甲難得的皺了皺眉，「他歡迎我？他可能會拿著槍指著我，希望我離得越遠越好吧！」他自嘲道，「你告訴你爸，他要是敢對你媽不好，我肯定會去把她搶回來的。」

呃！輕歌笑道：「你放心，絕對不會有這一天的。」

努甲抿抿唇，玩笑道：「唉，別人的孩子，真是養不家。我對你這麼好，可你還是向著你爸。」

輕歌忍不住笑了，卻是由衷的說：「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爸媽的成全。」

努甲微嘆，自嘲的搖搖頭。

「再見。」輕歌上前，擁抱他。這個亦父亦友的男人，胸襟寬廣，是旁人所不能匹及的，她真心希望，他能收穫屬於他的那份愛情。

就在輕歌放開他時，他低聲說：「輕歌，照顧好你媽媽。」

「我會的。」她說。

……

在丹萊國際機場，輕歌在VIP候機室里，遇見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