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場上正在舉行青少年棒球聯賽的開幕式,容納五千人的場地,座無虛席。
而輕歌,作為特邀嘉賓,要為聯賽開球。當她握緊球棒,用力一揮,那球飛出去,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
就在這時,歡樂的運動曲奏響,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開完球,在掌聲里,輕歌在禮儀小姐的帶引下,離開場中央,剛要走進通道時。在叫著「小公主」的浪潮聲里,不知誰叫了聲「輕歌」,她腳步微滯,回過頭看向身側的觀眾席。
就在這時,她被人推搡了一下,有個女孩擋在她的身前,而下一瞬間,那女孩倒在她身上,女孩胸口,有血不斷的冒出來,瞬間,浸紅了輕歌的衣服,她怔住,周圍已經有人尖叫出聲來,當她還未從這場震驚里回過神來時,只聽咻的一聲,她只感覺身體某處鑽心的疼,而後,她失去知覺。
尖叫聲,喧鬧聲混成一塊兒,整個運動場。亂成一團糟了。
……
准王儲受了槍傷,生死未卜,生命垂危。
這一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王室,也傳遍了丹萊。
隨即。丹萊王室出來闢謠,聲稱小公主在這場事件中只是受了驚嚇,身體並未受傷,希望大家能夠保持冷靜,不要誤傳謠言。
然而,輕歌卻沒有出現在之後的任何公開場合,已經有人開始私下猜測。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親眼見到小公主中槍傷倒地,滿身都是血。
更有網名為「白衣小天使」的人爆料,說小公主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已經停止呼吸。
而八卦網站有人發貼子,說王室故意闢謠,隱瞞密而不宣,是因為公主母女連續離世,使得王儲之位空懸,擔心由此會發生動亂。
繼而有人將丹萊王室往上追溯到前兩代,將與現任國王有血緣關係的所有王室旁枝成員全都給羅列出來了,他們在紛紛猜測,誰會成為王儲,甚至,民間地下賭庄為這事已經做起了賭局,聽說,賠率是1比10。
就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時,身在權利中心的內閣大臣們表面十分平靜。他們這樣精明,自然不會相信王室的闢謠。因為國王勒令封鎖關於輕歌的所有消息,所以,一時間,他們通過各種方式都沒能打聽到關於此事的任何確鑿消息。
不過,漸漸的,他們也發現端倪了,因為輕歌已經一個星期沒參與內政會議了,甚至,他們私下聽宮裡的僕人說,王后每日以淚以洗,傷心欲絕,那悲痛的樣子。就像當初公主去世一樣。
能讓王后這麼傷心難過,那麼,他們猜測,輕歌的傷勢肯定很重,或許正如外面傳言,已經去世了。
讓他們更確定輕歌凶多吉少的消息,是國王授權讓努甲代替輕歌暫時主持內政會議。這種非常時候。內閣大臣們自然沒有異議,內政會議時,氣氛十分融洽。因為他們知道,努甲只是暫代,而他,因為不是王室血脈,自然沒有資格成為王儲。
可到底還是有人沉不住氣,問努甲,「小公主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努甲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而後,不斷有人去王宮,去皇家醫院打聽情況,可消息封鎖得太嚴,能得到的結論都是,「不知道。」
內閣大臣們自然猜測更多,可一時間,倒拿捏不準真實的情況。
而後,他們發現,國王安排人將王室順位繼承人的名單全部羅列出來了,並開始陸續召見單子上的王室成員進王宮了。一時間,有心的人緊盯著這件事,國王先召見誰?召見誰的時間最長,召見誰的次數最多?
漸漸的,數據清理出來,貝特納親王脫穎而出,成為佼佼者。原本在順位繼承上,他就排在輕歌之後,現在又得到國王的親睞和首肯,一時間風頭正勁,而他自己,自然也是沾沾自喜。
之前,一些內閣大臣只敢暗地裡與他來往,而現在,事情漸漸明朗起來。那些大臣似乎也不避諱了,成了他的座上賓。
當然,這件事最高興的自然就是麗塔了,若貝特納親王做了王儲,那麼,她就成了公主,也就是准王儲。等以後,終會成為丹萊的女王,一時間,她沾沾自喜,傲然驕縱,似乎,她生日那晚農場的大火,並未成為她心裡的陰影,也更未影響她的心情。
麗塔現在愈發的傲然了,她現在每天都會進宮來探望王后,因心裡有了底氣,她的態度更囂張了,對僕人們頤指氣使的,那驕傲的模樣,不可一世。
午後,她又到王後宮里來了。
僕人看到她時,暗暗皺了皺眉,說,「麗塔小姐,王后還有客人,您稍等。」
麗塔囂張,沒理她,徑直走進宮殿里。
「麗塔小姐!」僕人跟過來,伸手攔了攔,「你現在不能進去。」
麗塔不悅,「滾!」
僕人並未讓開。
「滾開!」麗塔哼了聲,極不高興。
在她怒目下,僕人只得畏畏縮縮的退到一旁。
麗塔趾高氣揚的走進王後宮里。正好遇見努甲出來,按理說,努甲是今笙的丈夫,也是她的長輩,更甚是有親王爵位的,她理應問候,可此刻,她卻高高的揚著頭,下頜抬起,那神情,傲視一切,自然是並未將努甲放在眼裡。
努甲看她一眼,淡然的離開。
看著他的背景,麗塔輕蔑的哼了聲。然後走進了王後房間,她微微曲膝問安,抬頭時,發現平時王后臉上愁容滿面,可現在,似乎有喜色。
「麗塔,你來得正好,」王後站起來,扶著她的手說,「陪我去趟醫院。」
麗塔微怔,「去醫院?」
「輕歌醒了。」王后說,她那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喜色,「你陪我去看看她。」
麗塔驚訝不已,一時間,還不能消化這個消息。
……
隔著玻璃牆,麗塔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輕歌,只見她臉色蒼白,不過,除了氧氣罩外,其他的醫療儀器都已經撤走了。
「不是說她已經清醒了嗎?」王后皺著眉頭,問醫生,「怎麼還是昏迷的?」
「小公主早上已經醒過來了,意識很清楚,」醫生說,「不過,之前傷勢太重,她的身體很虛弱,所以才會處在睡眠狀態。」
「睡眠狀態?」王后不解。
「是的,」醫生說,「人體處於睡眠狀態的時候,正是身體系統自我恢復的最佳時機。所以,您不必擔心。」
「那她……還有生命危險嗎?」王后緊張的問。
醫生說道:「您放心,經過我們檢查,小公主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生命危險,明天就可以送到普通病房去。」
「那就好,那就好。」王后微微鬆了一口氣。
「小公主年輕,身體狀態良好,相信不出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醫生又說。
王后聽罷,心情極好。
而麗塔卻是震驚不已,而後。惱怒極了。那原本已經唾手可得的位置,隨著輕歌的清醒,如同泡沫一樣,再美好,都統統消失了。一時間,盯著病床上的宋輕歌,她咬牙切齒,恨意陡生。
……
最近風頭正勁的貝特納親王正跟夫人大談闊論,大言不慚的說著,等他做了國王,要將王宮重新裝潢一遍。
面對高談闊論的他,貝特納夫人坐在一旁,臉色很淡,似乎對他的話題並無興趣,只是偶爾附和一聲罷了。
貝特納親王越說越有勁,迫不及待,甚至有了立刻請人來設計裝修圖紙的想法了。
「爸!不好了!爸!」麗塔的聲音有些尖銳,她幾乎是小跑著進來的。
「怎麼了?」貝特納親王正在興頭上,被女兒突然打斷,頗有些意興闌珊。
麗塔氣喘吁吁的,「她……她……她……」她太心急,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一句連續的話來。
貝特納親王不悅的說,「什麼她她她的?」
「她……醒了。」麗塔穩了穩氣息,「小公主她醒了。」
貝特納親王震驚得從沙發上站起來,「你說什麼?」
「小公主醒了。」麗塔又說,「醫生說,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怎麼可能!」貝特納親王置疑,輕嗤道:「那子彈明明穿透了她的胸口,流了那麼多血,她怎麼可能活著。」
「是真的,我今天聽醫生親口跟王后說的,」麗塔又說,「王后還給國王打了電話,我聽王后的意思,是立刻要宣布立她為王儲。」她說的前半句是真的,可後半句,是她存了小心思,故意加上去的。
貝特納親王臉色一暗。
「爸,現在咱們怎麼辦?」麗塔急切的問,「她醒了,做了王儲,那我們怎麼辦?」
「慌什麼!」貝特納親王臉色極不好,冷哼了聲,「醫生說她清醒就清醒了嗎?她受了那麼重的槍傷,哪是說好就能好的?」
「可醫生說她……」麗塔說。
「醫生說的話能管什麼用?」貝特納親王哼了哼,語氣囂張:「她能不能活下來,不是醫生說了算,還得先問問我。」
「爸……」麗塔擔心王儲之位易人,一張俏臉皺成一團了。
「這事我知道了。」貝特納親王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麗塔又問,「難道眼睜睜的看她當上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