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莉看著她,低頭問:「要立刻接小公主回來嗎?」
作為丹萊第一女保鏢,竟然毫無防備的被戲耍了,被自己隨身帶的葯給迷到了,還在飛機上睡了四個小時,這要說出去,她以後還怎麼混?
其實總的來說,是她提防著周圍的一切,卻獨獨對宋輕歌放鬆了警惕。
今笙微微揚眉,沉默之後正要開口時,她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薩莉看了,微吃一驚,「是小公主打來的。」
今笙倒也吃驚,接過電話,「喂。」
「媽,抱歉,」宋輕歌汗顏,她的手,被他握住,滿滿的,都是勇氣,她說:「我不想回丹萊,我想為自己而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起初,她從飛機上逃回來,是想讓顧豐城帶她走。可真正清醒之後才明白,她根本不可能逃走的。因為她不管走到哪兒,都會很快被找到。她被找到不要緊,可是,會連累他。與其這樣,不如跟今笙攤牌。
雖然今笙早有預料,可真正聽到她這樣說時,到底還是皺了皺眉:「輕歌,你太任性了。」
宋輕歌看著身邊的男人,「媽……」
今笙的眉更緊了。「你別忘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丹增家族的唯一的繼承人……」
「我對王位沒興趣,」宋輕歌與顧豐城十指緊扣,堅定的說:「我只想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今笙怔住了,沉默著,好一會兒才說,「輕歌,你別忘了。你身上肩負的責任!」
宋輕歌黯然低頭,她不想被道德所縛,可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母親。
驀的,顧豐城拿過她的手機,在她來不及阻止前,對今笙說,「伯母,您是輕歌的母親,你就忍心她為了你口裡所謂的責任,就讓她失去自由,葬送幸福嗎?」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今笙略略吃驚,「你是……」她其實也能猜到,輕歌執意不想回丹萊,應該跟電話里這個男人有關係。
「我是顧豐城,」他說,「輕歌的丈夫。」
今笙皺了皺眉,想到輕歌曾經告訴她的那些事,一語戳破:「前夫吧。」
呃!顧豐城有點訕色,汗顏,他看了看身邊的小女人,他們十指緊緊扣在一起:「我們……很快就會復婚的。」
「你就用這種語氣跟你前妻的母親說話嗎?」今笙語氣淡淡的說,「你就不怕我反對你們在一起嗎?」
顧豐城篤定的說:「不管你是否反對,我們都會在一起。」對這一點,他毫不置疑。這一輩子,他要她,要定了。
他的執著,到底還是讓今笙有點動容,不過,卻皺著眉說:「你的衝動,會害了她的。」
「您放心,我會愛她,守護她,保護她,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顧豐城肯定的說。
今笙略略沉默,「你知道她的身份嗎?」
「她告訴我了。」顧豐城坦白說。
今笙話語里有幾多輕諷,「你是因為她的身份,所以才決定和她復婚呣?」
「我們復婚,是因為我們相愛,這和她的身份沒有任何關係,」顧豐城正聲說,「在我眼裡,她只是我心愛的女人,僅此而已。我顧豐城,還不需要她有任何的背景來對我錦上添花。」
「虛偽!」今笙淡淡的說,「她的身份早已經註定,是改變不了的,不管你再巧言令色,也擺脫不了有攀附她的嫌疑。」
顧豐城皺了皺眉,對她,他絕不會因為幾句話而放棄的,便冷聲說:「我愛上她的時候,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那你知道,她留在那邊。跟你在一起,意味著什麼嗎?」今笙問。
顧豐城看著宋輕歌,肯定的說:「她不需要什麼王位,也不需要什麼財富,我養得起她,能夠給她幸福的生活。我請你,也別用道德束縛她,強迫她去履行什麼該死的責任。」
面對這麼霸道直接的男人,今笙一時語塞,意然無言反駁了,頭疼不已,只好說:「把電話給輕歌。」
宋輕歌接過電話。
今笙穩了穩情緒,說,「輕歌,你一時任性,我會原諒你。但是請你別忘了,你身上所肩負的責任和使命。你更要記得,你的身份和別人不一樣。你是為了丹增家族而活,為了整個丹萊國而活,不能自私到只為自己著想。」
「媽」輕歌皺皺眉,心裡,極難受。
今笙微微一嘆,「我知道你初到丹萊不習慣,那我就再讓你在那邊待一個月,時間到了,你必須回國。」
不容宋輕歌開口,今笙已然掛了電話。
「她怎麼說?」顧豐城問。
「給我一個月時間。」輕歌低頭,微嘆著,心裡像是擱著一塊石頭,沉沉的。
顧豐城摟緊她的腰,吻吻她:「夠了。」
她微怔。
「夠我們走到天涯海角,她找不到的地方。」他開玩笑說。
「真要逃?」輕歌問。
看著她睜著大眼睛看他的萌萌樣子,顧豐城忍不住啄了啄,開起玩笑,「我長這麼帥,你就不想和我私奔?」
「豐城」她靠在他肩上,她願意陪他到任何地方,只是,心底,仍舊挂念著,放不下今笙。也不想因為她,連累上他。
「沒事,」顧豐城心裡雖然也有絲絲擔憂,不過。眼前的情景,與早上相比,已經有了天翻地履的差別了,至少,她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在他身邊,「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們總會有辦法的。」
輕歌微微一嘆。
「別胡思亂想了,」想太多。反而會讓彼此更累,顧豐城拉她起身,「咱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
顧豐城揉揉她的頭,「去補你的證件。」
她抬頭,眼底神彩飛揚,「去看小顧同學。」
他點頭。
她笑了,抱住他,快樂的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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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王寧聲幫忙,補證的過程極為順利。然後就開始申請簽證了。
看著他倆的樣子,王寧聲呵呵開起玩笑,「輕歌,你回來就好啊,咱們小九的相思病總算可以解了,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時候,他……」
咳咳,顧豐城倒沒生氣,而是揚揚眉,頂頂他胳膊肘,「哎,七哥,昨天我遇見五哥那裡的小蜜桃,她還讓我替她問五嫂好呢?你說,我到底要不要轉告五嫂啊。」
「你小子,少造謠!」王寧聲皺了皺眉。
顧豐城把玩著手機,「好吧,下次小蜜桃再這麼說,我乾脆就把七嫂電話直接給她,讓她自己打電話問好。」
「你敢!」王寧聲眉更緊了。
顧豐城呵呵一笑,「七哥,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去看小蜜桃跳鋼管舞的事告訴七嫂的……」
王寧聲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
顧豐城故意捂著胸口,拿出手機,假裝撥了個電話:「七嫂,七哥去看跳Y舞。不給我封口費,還打人了……」
王寧聲搶過他手機,發現他根本沒撥號時,鬆了口氣,半是警告半是玩笑:「臭小子!還裝呢!別給我惹事,知道嗎?我是知道你的軟肋的,小心哪一天你的巴柄在我手裡……」
顧豐城攬了攬輕歌,「輕歌,七哥要是跟你說什麼。純粹是為了打擊抱負,你可千萬別相信。」
宋輕歌抬頭看他,沒說話。
「去去去!」王寧聲皺了皺眉,故意說:「看你倆膩歪的樣子,趕緊滾出我的視線。」
離開王寧聲辦公室,宋輕歌不露痕迹的拿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裝作不經意的問,「你剛剛跟七哥說的話,那個小蜜桃是誰啊?」
「在五哥那兒跳舞的。」他說。
「跳什麼舞來著?」她問。
「什麼舞都跳。」顧豐城說。
「跳得怎麼樣?」輕歌又問。
「還好。」顧豐城說。
「你喜歡?」宋輕歌問。
顧豐城側臉看她,聽她話裡有話,似笑非笑,「什麼意思?」
宋輕歌抿抿唇,哼了聲,沒搭理他,徑直往前走。
他大步追了上去,牽她的手,被她甩開,「別碰我。」
顧豐城臉皮厚,手又摟上她的腰,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偏要碰你。」
「去碰你的小蜜桃去。」她輕嗔著,含酸說:「又嫩又多汁。」
「冤枉!」就知道她小心眼兒,剛剛問那些話,是兜著圈子試探他呢。
宋輕歌哼了聲,就是不看他。
顧豐城皺了皺眉:「我剛剛跟七哥開玩笑的,那個啥,我根本沒見過……」
「你不是說遇見她了嗎?」輕歌不悅的說,「要真沒見過,會認出來?還有,你要沒看過她跳舞,怎麼知道她什麼舞都跳?怎麼知道她跳得好不好?」哼了聲,不悅的說,「還鋼管舞呢,還Y舞……」
「吃醋了?」她吃飛醋彆扭的樣子,噘著嘴,似嬌似嗔,又委屈又可愛的樣子,倒底讓顧豐城越來越喜歡,索幸一個熊抱,讓她掙脫不了。
「放手。」她掙扎。
嗬,顧豐城倒還真的鬆了手。
宋輕歌理都不理他,大步就往前面走。
他一手揣在褲袋裡,略有些痞性,洒脫的玩笑:「走啊。最好走快點兒,千萬別讓我追上。」
輕歌聽著,越不是滋味,回過頭瞪他。
他走上前去,攬著她的腰,低聲哄著:「我是聽五哥瞎說的,我壓根兒沒見過什麼小蜜桃……」看著她,眼底灼灼,「你把我心都偷走了。註定這輩子,被你栓得死死得,看你都看不過來,哪兒還有心思東張西望?」
女人嘛,總是感性的動物,被他這樣一哄,輕歌輕嗔的看著他,有點嬌揉,更有點無理,但卻任性得可愛:「再也不許去看什麼跳舞!」
「我沒看過。」就是看過,這時候肯定也是打死不承認了。
「你五哥那個店,叫什麼來著?」她問。
「非靡。」他說。
宋輕歌曾聽過,那可是首都有名的聲色場所,「你不許去。」
「好,不去!」這個老婆奴利落的答應道。
輕歌唇畔掠過一絲笑,嗔他一眼,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場關於小蜜桃的小風波,終算過去了。
【呵呵,女人吶,就是小心眼兒。
比如,輕歌大抵知道他跟小蜜桃沒事,可從他嘴裡聽出來,就是感覺酸酸的,所以就吃了飛醋。情侶間,大多這樣吧。女人偶爾的無理取鬧,卻又能懂事的找著台階下,這倒不失為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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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心蕾,那不是你的未婚夫?」短髮閨蜜白沙沙捉著谷心蕾的手,搖了搖。
谷心蕾正跟她坐在二樓的一間咖啡廳臨窗的位置,她原本拉聳著腦袋,沉默著,一聽白沙沙的話,立刻回了頭,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街對面,宋輕歌正挽著顧豐城的胳膊。兩人邊走邊說著什麼,極親密。谷心蕾見了,心底陡然生出怒火。
白沙沙盯著他們,「那個女人,不是他前妻嗎?」她不解的問,「心蕾,你不是要跟他結婚了嗎?他怎麼還和前妻攪和在一起?」
看著他們在一起,又想到顧豐城斷然拒絕她,谷心蕾氣憤不已。哼,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於是,嚯的站直來,踩著恨天高,就下了樓。
「心蕾,你去哪兒?」白沙沙叫她。
可谷心蕾氣血沖腦,怒氣沖沖的蹬蹬的下了樓,她衝到街對面,雙手叉在腰上,正準備開口質問時,傻眼兒了,哪兒還有他們的影子?
她揉了揉眼睛,目光在街邊的人流里找尋,最終失望,皺眉,氣得不輕,跺了跺腳。她回過神來時,倒有點疑惑,何舒雲不是說宋輕歌回了丹萊嗎?怎麼還在國內?她氣得給何舒雲打電話,劈頭蓋臉的質問,「媽,你怎麼又騙我!」
何舒雲正準備去谷永淳辦公室,這剛要推門,就聽到這麼一句,原本就壓抑的心情,瞬間冒了火氣,「你又發什麼瘋?」
「我剛剛看到宋輕歌了!」谷心蕾氣忿的說,「她和顧豐城手挽手……」
何舒雲皺了皺眉,手落在門把上,低聲訓斥道:「這事,等我回去再說!」
「媽,你為什麼要騙我,現在就給我說清楚……」谷心蕾氣得不輕,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掛了電話。她很憤怒,生氣的又一次撥打了何舒雲的電話。
此刻,何舒雲已然不顧江辰的阻攔,推門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