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臉色有點不自然，但也沒否認，訕高的說，「你之前那件，我不小心弄壞了。」

烏靖聽罷，心情不錯，抿抿唇，看她的眼底也多了几絲笑意。

兩個營業員目光對視，從面前這對男女身上大約猜到了什麼，短髮的營業員討巧的說，「小姐，這件烏律已經穿過了，又是去年的款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如另外給烏律買一件新款吧。」

「是啊，這調貨手續也不大方便，調來調去的也浪費時間，再說了，買同樣的襯衣，穿著也沒新鮮感啊。」之前的營業員也附和著說，「烏律，你說是不是？」

烏靖看她，微揚眉，「換件新款也不錯。」

呃！許婉微瞪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哼，算了，誰讓她欠他的？只好說，「隨便吧！」

兩個營業員聽罷，拿了幾件暢銷款，喜滋滋的給他們介紹著新款襯衣，「黑色的成熟魅力，灰色的穩重儒雅，白色的……」許婉聽她們講得津津有味，她偏偏站得老遠，烏靖看了看卻回頭。徵詢她的意見：「小婉，你說哪件好？」

她看也沒看，隨口就說：「隨便！」只盼著他快點選定，她好買單走人。

「黑色還是灰色？」烏靖偏偏追問。

「黑色。」她想也沒想便說。

沒過幾分鐘，烏靖從試衣間走出來，許婉看著兩個營業員熟練的幫他扣袖口，捋衣領時，她皺了皺眉，轉身不去看他。

「烏律，黑色很適合你。」短髮營業員說，「小姐，你說呢？」

許婉回身，看到他時，眼底微怔，上帝真的偏愛這個男人，那黑色襯衣穿在他身上，線條流暢，就像是量身訂做的般合適，他整個人看起來成熟又穩定，魅力十足。

「怎麼樣？」烏靖問她。

臭美！許婉暗罵，卻沒回答，反而問他：「你就要這件嗎？」

「你說呢？」烏靖將問題又拋給她。

許婉沒搭理他，對營業員說，「幫我開單，就要這件。」

營業員呵呵笑著，利索的開了單。

看著那單子上咂舌的數字時，許婉皺了皺眉，她知道這個品牌的襯衣肯定不便宜，卻沒想到會這樣貴，足足是她和輕歌一個月的生活費啊，她自己從來都捨不得買這麼貴的衣服……唉，活該她倒霉！

她拿著單子正要去付款時，一張卡塞到她手裡，她側頭看他，後者說，「密碼……」然後湊近她耳畔，低聲，「三個6，三個2。」

他的呼吸，淺淺的撲在她的耳畔，讓許婉感覺痒痒的，她將卡復遞給他。「說好了，我買來賠你的。」

「你買我付錢，不一樣嗎？」他說。

許婉聽在耳里，感覺怪怪的，跟他越攪越攪不清，索幸將塞到他手裡，拿著單去了收銀台。付款時，雖然肉疼，可這畢竟是她欠他的，這下，該兩清了吧。

她拿著收銀小票回來遞給營業員，營業員接過笑咪咪的說，「小姐，我還是第一次看烏律師帶女朋友來買衣服哎。」

呃！許婉滿頭黑線，頗有些訕色：「你誤會了，我不是她女朋友。」

營業員看看她，有點訕色，把襯衣裝好之後遞給她，「不好意思……我還以為……」

烏靖走過來，接過許婉手裡的紙袋，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就走。許婉臉色微恙，掙扎開來。可他卻大大方方的攬過她的腰，「走吧！」營業員皺了皺眉，「還否認呢，明明就是男女朋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短髮營業員走過來，笑道，「你難道沒看出來，那女的有點彆扭，八成是吵了架，或者是，烏律還沒追到手。」

「不會吧，像烏律師這麼優秀的男人……」那個營業員說，「他要追我。我肯定答應。」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短髮營業員嘻笑道,「烏律來咱們專櫃買襯衣好幾年了，要看上你，哪會等到現在？」

當烏靖摟著她的腰時，許婉吃驚，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翻臉，只得低聲斥道，「烏靖，把手拿開。」

他看她臉色不對，乖乖的鬆了手。

見他一直跟在她身邊，許婉終於忍不住問，「你跟著我幹嘛？」

「一起吃晚飯？」他說。

說起吃飯，許婉倒還真餓得發慌了，她一早出門，只啃了個饅頭。在酒店等面試的時候，連口水都沒喝，想想他手裡的襯衣，又肉疼得慌，這個男人，沒事怎麼穿這麼貴的襯衣啊，害她今天出了血。「好啊。」

她回答得這麼爽快，倒讓烏靖很意外，指了指不遠處：「我車在那邊。」

車子開了一陣后，她才問，「去哪兒吃？」

「到了就知道了。」烏靖側眼看她，然後專註的開車。

約摸半小時后，當車子經過小區匝道，開進地下停車場時，許婉才問，「到底去哪兒吃？」

烏靖沒回答，一個漂亮的迴旋，將車子穩穩的停在車位上，然後下車幫她打開車門，「下車。」

「這是哪兒？」她問。

「停車場。」他說。

許婉皺了皺眉，「廢話！」

「這裡是安全通道，往那邊走，就是22棟的電梯了，」烏靖指著路標說。

許婉跟在他身邊，不滿的嘀咕著：「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反正只是來吃飯的，跟著他就好了。

烏靖親呢的拍一下她的頭，「知道你是路痴。告訴你，是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不要迷路！」

許婉哼了聲，「開在小區里的餐廳，我下次也不一定會來。」她現在哪兒還敢在外面吃飯？今天給他買襯衣，割了這麼一大塊肉，而且她還得幫輕歌買件禮服去參加演奏會呢，唉，最近得勒緊褲腰過日子了。

烏靖沒理她，半是威脅半是玩笑，說，「把路記熟了！這個地下停車場有兩層，你下次要是迷了路，我不會來接你的。」

許婉沒搭理他。

進了電梯，他按了樓層，「記住，三十三樓。」

呃！婆婆媽媽的，她又不是三歲小孩？不過是吃頓飯，用得著把路記這麼熟嗎？

電梯到了一樓，有個老婆婆帶著五六歲的小女孩進來，「烏叔叔！」那小女孩扎著兩隻羊角辮，手裡拿著一支棒棒糖。臉像蘋果，圓圓的，可愛極了。

烏靖摸摸她的頭，「小琪，放學了？」

「嗯。」小女孩仰頭看著許婉，然後天真的問，「烏叔叔。你女朋友好漂亮？」

呃！許婉皺眉，現在的小丫頭怎麼這麼早熟？男女走在一起就是戀人嗎？她正要說時，烏靖接話了，「你別挑食，多吃蔬菜少吃零食，長大了也會像阿姨這麼漂亮的。」

「真的嗎？」小女孩樂呵呵的笑著，「那我再也不挑食了。」。

旁邊的老婆婆聽罷。笑咪咪的說，「烏律師啊，你說的話，小琪最愛聽了。」

烏靖笑笑。

許婉看著他笑得生畜無害的樣子，有點跌破眼鏡，這傢伙，人緣不錯嘛，還老少皆宜啊！

老婆婆又看看許婉，「姑娘，烏律師人不錯哦，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呃！許婉滿頭黑線，正欲辯白，又被烏靖搶了先，「謝謝。」

她白了他一眼。烏靖揚揚眉沒說話。

很快，到了三十三樓，他們跟在兩婆孫身後出了電梯。

「烏叔叔，阿姨，再見！」小女孩樂呵呵的揮揮手。

看著烏靖拿出鑰匙開門時，許婉才想起，她準是餓暈了，竟然被他帶回家了還一直白痴的問他去哪兒吃飯。

「進來吧！」烏靖看著在門口發愣的她。

許婉不是太矯情的人，既然都到家門口了，自然沒有斷然甩手就走的道理，好吧好吧，既來之則安之，他又不可能把她吃了。

看著許婉打量的眼神，烏靖問，「怎麼了？」

許婉揚揚眉，「看樣子，還不算太亂。」這簡直就是太太太整潔了，不像傳說中單身男人公寓的髒亂差！這房子，客廳好大，一整面牆全是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整個外灘的夜景，真的是太漂亮了。當然，這種海景房的價格應該也相當的貴。

「如果太髒亂差，怎麼敢把你帶回來？」烏靖開起玩笑，他把公事包放下。

許婉眼底微微閃爍，隨口就問：「你……經常帶女孩子回來嗎？所以，隨時都保持家裡的整潔？」

「我不喜歡看到家裡亂糟糟的，」烏靖回頭看她，倒是很認真的說：「我這個年紀的男人，很少有沒談過戀愛的……但我一般不帶女孩回家，除非……」他揚揚眉，「但這套房子，我年初才搬進來，除了搬家時請過一群同事過來熱鬧了一下，平時沒帶過女孩回來。」

許婉訕訕的笑笑，她又不是他的誰，他幹嘛要解釋得這麼清楚？反倒讓她有點手足無措了，便換了個話題：「我餓了，有吃的嗎？」

「有，」烏靖已然脫了外套，解開袖扣，將襯衣袖口挽到胳膊，走進開放式廚房，打開冰箱，回頭，「想吃什麼？」

「有什麼？」她跟過去。

呃，許婉看到諾大的冰箱里，全塞滿了食物，估計，夠他吃大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