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對她的質問，大BOSS一時語塞。

「你怎麼可以那樣傷害他，」宋輕歌很激動：「你難道不知道這種傷害比殺了他還難受嗎？」

「輕歌……」大BOSS皺眉。

「如果我沒有和你在一起，你就不會出手整他，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宋輕歌情緒漸漸失控，痛哭，語無倫次，「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他！」

「我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並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堪，」大BOSS對她的情緒失控有點費解，「輕歌，你不用把這些事攬在自己身上……」

宋輕歌心裡壓抑得難受極了，羅世琛已經成了那樣，他竟然還風清雲淡的像沒事一樣振振有詞，突然，她感覺他很陌生：「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大BOSS黯然神傷，「輕歌！」

真相背後是殘忍，宋輕歌此刻，心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樣，無法呼吸，無所適叢。

合約的巨額賠償，姑姑隨時可能會更嚴重的病，已經讓她覺得壓力山大了，而意外得知羅世琛的身體殘疾竟然是因她引起。而且還是大BOSS一手策劃的，她心裡，怎麼會不內疚，怎麼會不難過，怎麼會不覺得負累。

「竟然真的是因為你？」許華梅從陽台內走過來，往日的慈眉善目現在變得凌厲尖銳，她剛剛從羅世琛的病房出來，經過這裡時，聽見她的聲音，便走過來，卻不曾想，聽見了她說的那些話。

宋輕歌沒想到許華梅會出現，一時間，愣住了。

許華梅走過來，眼光咄咄逼人的看著她，猛一揚起手，用足了力氣給了宋輕歌一耳光。

輕歌沒有躲，被打的生生的退後幾步，左臉火辣辣的疼。

「虧我平時把你當成女兒一樣，沒想到你的心腸這麼歹毒，」許華梅眼底全是憤怒，「竟然勾搭上其他男人，把世琛弄成這樣子。」

面對她的指控，宋輕歌無力辯駁，黯然神傷，垂眸低頭，「對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了事了嗎？」許華梅怒道：「我殺了你，再跟你說對不起行嗎？」

宋輕歌潸然，「我沒想到……會成這樣。」說實話，得知羅世琛的傷情后，她真的很內疚，也很害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宋輕歌，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世琛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他？」許華梅逼近她，「虧得他還對你念念不忘，還一個勁兒的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話……」憤怒的她看起來很可怕，她雙手抓著輕歌胸前的衣服，「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被她這樣攥著，心裡和身體的壓力同時襲來，宋輕歌瑟瑟發抖。

「那個男人是誰？」許華梅怒道。

宋輕歌沉默。

「到底是誰？你說啊！」許華梅將宋輕歌狠狠一推。

輕歌沒站穩，背重重的撞向陽台的護欄，由於慣性，上半身往後仰，她無意看到陽台下的高空，這可是二十八樓啊，她原本就恐高，頓時嚇得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因為羅世琛的事，許華梅沒少挨羅國民的罵，現在羅世琛又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更不能傳宗接代了，這讓她更憂心忡忡，因為羅國民在外面有一對私生子女，她好擔心他會因此將那對子女帶回家，讓那個養在外面的情婦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即使羅國民不和她離婚，那麼她在羅家的也沒有絲毫地位可言了，經濟上更會被節制。

所以，當她得知罪魁禍首就宋輕歌時，怎麼能不生氣？怎麼能不憤怒？

「宋輕歌！」許華梅怒著將宋輕歌拎起來，威脅道：「如果你再不說，我就把你推下去。」

宋輕歌渾身顫慄，緊閉著唇，什麼也沒說。

許華梅氣瘋了，再一次將她狠狠的推倒在地，「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她拿出手機，咬牙切齒的說，「總有人能撬開你的口。你去跟警察說吧！」說罷，撥打了110，「我一定會給世琛報仇，告到你們坐牢！」

「伯母！」宋輕歌祈求道，「不要！」不行，整件事情是因她而起，不能讓大BOSS……

許華梅手一揚，將手機舉起來，怒道：「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把世琛害成這樣的！」

「媽！」羅世琛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穿著病員服，站在陽台口，不悅的說：「你在做什麼？」

「你來得正好，」許華梅怒氣沖沖的指著宋輕歌說，「就是她，是她夥同其他男人把你害你成這樣的！」

「媽，你胡說些什麼？」羅世琛皺眉，「輕歌除了我之外，哪有什麼其他男人？」

「世琛，我們都被她騙了，」許華梅怒著，「是她……」

「媽！」羅世琛大吼一聲，「你有完沒完？」

許華梅被兒子的態度給震住了。

「我是自己不小心才弄成這樣子的，」羅世琛皺眉說，「跟輕歌沒有任何關係！」

他這樣說，宋輕歌很驚訝！

「世琛，你怎麼不開竅啊，明明是她害了你……」

「輕歌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羅世琛不悅的說，「希望你能尊重她，別動不動就對她大呼小叫的，否則，別怪我……」

宋輕歌很震驚，她什麼時候答應他結婚了？

「不行，你絕對不能跟她結婚！」許華梅立刻反對。

「除了她以外，我誰也不會娶的！」羅世琛痛苦的說，「媽，除了她，還有女人願意嫁給我嗎？」

許華梅黯然，「可她……」

「沒有什麼可是，」羅世琛說，「我的事，你不用管！」

許華梅不悅的看著宋輕歌，那眼底，隱含著怒火。

「媽。你先走，我和輕歌有話要說。」羅世琛不耐煩的說。

許華梅即使再憤怒，當著兒子的面，也不敢再發作，於是看著兩人，皺眉走了。

「輕歌，我媽那樣對你，對不起，」羅世琛看著她紅腫的左臉，「還疼不疼啊？」

宋輕歌此刻，心裡五味陳雜，面對溫柔的羅世琛，她還是一再的堅持說，「世琛，我們真的不合適，我不會嫁給你的。」她知道，現在說這句話對羅世琛來說很殘忍，可她不願意糊糊哄哄。讓他誤會。

羅世琛臉色很難看，那表情，極為難過，「我知道我現在這種情況，很難讓你接受……可輕歌，我喜歡你，我不能沒有你啊。」

「抱歉！」宋輕歌黯然神傷，往陽台裡面走去。

「輕歌！」羅世琛叫住她，痛苦的說。「我怎麼會成這樣子，我想，你也應該很清楚……」

一句話戳中宋輕歌心底最深處的擔心與害怕。

「只要你嫁給我，我可以不計較你跟他的事，」羅世琛索幸打開天窗說亮話，「也可以不計較他傷我這件事……羅氏對宋氏的注資也會兌現，輕歌，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想到大BOSS，讓宋輕歌陷入兩難的境地。

「我們原本就是未婚夫妻，如果沒有那麼多意外，我們或許早就結婚了，」羅世琛繼續說，「輕歌，你嫁給我，不過是順理成章……」

「世琛……」

「你也知道，我是羅氏的獨子，」羅世琛說，「我媽把所有希望都寄予在我身上，我受了這麼大的傷害，她難免會情緒激動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比如，像剛才所說的報警。」

「對我來說，報警后，可以將傷害我的人繩之以法，可我不願意，因為，怕把你牽涉進來。輕歌，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在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說服下，宋輕歌腦子裡一片混亂，毫無頭緒，渾身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氣，低聲說：「世琛，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沒問題，隨便你考慮多久，」羅世琛彎腰，伸手將她扶起來，半是威脅的說：「只是我媽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她幾乎沒有耐心，有的時候我都說服不了她。」

宋輕歌站穩，臉色蒼白。

羅世琛，伸手抱了抱她，「我希望，我們能在農曆年前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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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歌，你怎麼了？」宋雅茹見她左臉紅腫，嘴角有血，很是震驚。

琴嫂正打開保溫蠱，病房裡，充斥著魚湯的香味。

宋輕歌突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般，喉嚨一酸，她衝進衛生間，扶著馬桶，吐得稀哩嘩啦的，等再也吐不出東西來時，她才撐起身子。打開水龍頭，捧著水漱口，順道洗了把臉。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左臉不僅腫了，還有清晰的手指印，右臉蒼白得嚇人，昨晚一夜沒睡，眼下一片烏色，額前的頭髮濕答答的。剛剛又吐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虛脫一樣。

「大小姐，你還好吧！」琴嫂在衛生間門口敲門。

宋輕歌打開門，「我沒事。」又聞到那魚湯味，她強忍著胸口那股湧上來的乾嘔。

「你怎麼了？」宋雅茹看她的樣子，問。

宋輕歌倒了杯水喝，「這兩天沒休息好，胃病又犯了。」她以前畫畫時，一畫就是一整天，常常會忘了吃飯，由此落下胃病，自從接手宋氏以來，吃飯更是常常沒規律，如果有應酬還要喝很多酒，這樣一來，胃病就更嚴重了。只要一犯病，嘔吐也是常有的事。

「你臉上怎麼了？」宋雅茹不悅的問，「是羅世琛打的？」

宋輕歌搖搖頭。

「不會是華梅吧！」宋雅茹問。

「是我自己不好，惹她生氣了。」除了欲蓋彌章，她總不能老老實實跟姑姑攤牌，說是因為大BOSS吧。

宋雅茹不悅，問道，「她不是一向很疼你嗎？怎麼會打你？」

「姑姑，你就別問了。」宋輕歌說，那股魚味，漸漸讓她難以忍受，又衝進衛生間。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只是一陣乾嘔。

「輕歌，你回去休息吧，老鍾在停車場，」宋雅茹看她的樣子，也心疼，「這裡有琴嫂陪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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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宋輕歌疲憊不堪，倒頭就睡。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整夜都在做夢，夢見大BOSS被抓，夢見宋氏破產，最後，她被羅世琛、羅國民、許華梅給團團圍住，他們笑得很猙獰，離她越來越近。伸出手來要掐她，她瞬間驚醒。

渾身都是冷汗！

窗外，隱隱發白。

她拿過手機，想看時間，才發現手機早就關機了，她記得，她在掛斷大BOSS的通話后關的機。

手機開機后，顯示的時間是凌晨四點二十，她低嘆一聲。將手機擱在一邊，卻不料，響起一連串的提示音。

有十多個未接來電，除了許婉打了兩個，其他都是大BOSS打來的。

還有好幾條簡訊，也全是大BOSS發來的。

【接電話】

【輕歌，接電話】

【這件事，是我處理不當。】

【我不該瞞著你。】

【別生氣了，我明天回來，見面再說，好嗎？】

【早點睡！】

【輕歌，晚安！】

【想你。】

看著接踵而來的簡訊時，宋輕歌原本煩亂的心，有了一絲絲暖意。她低嘆一聲，平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發獃，想著大BOSS，心裡，酸酸的，很難受。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疲憊的睡著，一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她刷牙時，又有點噁心，幸好及時捂住胸口，屏住呼吸，才將那股酸意忍下去。她洗完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左臉的腫還沒消褪，不過，那手指印卻比昨天更清晰了，想到今天要去見烏靖諮詢合同的事，她又刻意用粉底遮蓋了一下。

她正在換衣服的時候，手機響了，她一看，大BOSS的名字顯示在手機屏幕上。她微怔，手落在半空，最終，還是沒有接，她打開衣櫃，找出衣服換上，任憑手機一直在那兒響。

手機鈴聲響結束，很快，就是簡訊提示音。

是大BOSS發來的，【早安，記得吃早餐，想你。】

看到簡訊時，宋輕歌眼底有點澀意，她抿了抿唇，將手機放進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