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好利百聯超市談的店中店，進行得怎麼樣了？」宋雅茹問，她一直很詫異，因為好利百聯那邊，和上一次談城南那塊地的合作一樣，指明點姓的只跟宋輕歌談。

「形成了大體的合作意向，」輕歌說，「細節方面，可能要在年後的時候見面進行磋商。」

宋雅茹點點頭，「嗯，這事你一定要跟緊一點兒，千萬不能出任何紕漏，」目前好利百聯的超市遍布全國，在同行業中的市場份額長期位於前三名。若真能簽下做店中店，那麼，對宋氏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我會的。」輕歌說。

「下周五，我們公司的年會，準備得怎麼樣了？」宋雅茹問。

「人力資源部那邊已經把具體流程安排做出來了，規模細節預算方面，還是參照往年的標準。」宋輕歌上午的時候剛剛把這個流程審核通過。

「年會的時候，你把許婉也叫上吧！」宋雅茹說。

輕歌微微詫異，不解她的用意，「我打電話問問她，看她能不能騰出時間來。」

宋雅茹點頭，「對了，下午你陪我去一趟羅氏。」

宋輕歌微微吃驚。「去做什麼？」

「現在已經過了合約里安排的匯款期限，羅氏既然毀約了，」宋雅茹微微皺眉，「我們總該去找他們談談，到底是解約，還是繼續合作，他們總要給一個說法吧。」

宋輕歌明了，當初是宋雅茹以她為籌碼跟羅氏談的合約，現在不雅視頻的事已經悄然沉寂，於羅氏來說，她已經再無用處，更何況，現在她與羅世琛不結婚了，羅氏肯定也不會投幾億的資金過來了，解約，是必然的。

宋雅茹看看時間，「我叫了公司的幾個高管中午一起吃飯，你也一起來。」

「好。」宋輕歌說。

宋雅茹看了看她，「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看視頻學習。」

回到辦公室，宋雅茹對助理說。「我要輕歌最近一個月的通話詳單，」她特意囑咐，「這事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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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茹，不是我不履行合約，很多事情都是始料不及的，」羅國民皺了皺眉，目光掃過宋輕歌，「前段時間網路上的事情你也知道，對羅氏影響太大了，到現在為止，我帳面上虧損的金額是以億為單位計算的。」

輕歌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

「國民，我們都是生意人，你應該清楚，既然簽了合約，那就是具有法律效應的，」宋雅茹坦然的說，「除卻合約里所約定的不抵抗因素外，其他的任何事，都不能成為中止合約的理由。」

羅國民抖了抖煙灰，沉默片刻，淡定的說，「若真要追究責任，首先違約的你吧。」

輕歌聽罷，眸底掠過一絲錯鄂。那份合約她也看過的，明明就是羅氏沒在規定的期限里注資，怎麼又成宋氏的責任了？她不明白，側眸，看著宋雅茹。

宋雅茹淡然一笑說，「按照合約約定的內容來說，宋氏目前沒有任何違約的行為發生。」她雙手一攤，「如果你有疑問，我們現在就可以把合約拿來，逐字逐條的看。或者，也可以請律師過來，和我們一起查看。」

羅國民看著她們姑侄倆，哼了聲，「你確定？」

「確定！」宋雅茹肯定的說。

羅國民挑眉，揚揚手機，「在找律師查看之前，先聽聽這個。」然後打開手機，播放一段音頻。

畫面角度有點傾斜，像是偷拍的，不過畫面卻很清晰，畫面里宋雅茹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很鄭重的說，「如果簽了這份合約，我答應你，輕歌無條件配合世琛在媒體面前出現，幫助應付關於世琛的所有問題，並且，在年後，嫁給世琛。」

「如果輕歌不配合呢？」是羅國民的聲音，可他並沒有出現在畫面里。

「輕歌那邊，完全沒有問題。」宋雅茹相當自信，「她和世琛原本就有婚約，更何況我是她姑姑，她的婚事，我完全能做主。」

「我要求把這一條作為合約的附加條件。」羅國民說。

「沒問題。不過，不能寫進合約里，畢竟，合約會有律師和其他人經手，如果傳出去了，對我們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宋雅茹建議說，「這樣吧，這一條作為我們口頭約定。」

「口頭約定？」羅國民笑，「這不妥吧。」

「國民，我和華梅是同學，又是好朋友，我們倆也認識幾十年了，我的人品，你還不相信嗎？」宋雅茹開起玩笑。

「可如果這份口頭約定沒有兌現，該怎麼辦？」羅國民質疑。

宋雅茹揚眉，「就按合同細則里的違約處理，」她笑，很自信，「不過，你相信我。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好，就這樣說定了。」羅國民說。

音頻播放完之後，羅國民的辦公室里，安靜極了。

宋輕歌很震驚，雖然她知道宋雅茹將她作為籌碼和羅氏簽約，她以為只是配合羅世琛秀恩愛，可卻沒想到，竟然還包括和羅世琛結婚！

宋雅茹臉色青白，很顯然，她沒料到羅國民會悄悄錄影。

「雅茹，」羅國民雙手一擺，揚揚眉，將她一軍：「你現在還確定我們要找律師來一起看合約內容嗎？」

宋雅茹臉色很差，一言不發。

「你放心。」羅國民勝券在握，頗有些得意的說，「輕歌和世琛結婚後，我會立刻履行合約，注資進宋氏。」

宋雅茹情緒有點異樣，「要是不結婚呢？」

「那就只有按照違約來處理，」羅國民看著她們。「進行賠償了。」

宋輕歌一驚，那合約里的賠償金額高達上億元。

「國民……」宋雅茹臉色很不好看，「世琛私生活有問題，如果輕歌是你的女兒，你會讓她嫁給世琛這樣的男人嗎？」

羅國民無所謂的揚揚眉，他看看宋輕歌，毫不避諱的說，「沒有哪個男人身邊沒有一兩個女人的，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把女兒嫁過來，畢竟，他們結婚，面子裡子都有了，是雙贏的局面。」

「我不會讓輕歌嫁給世琛的。」宋雅茹肯定的說。

「雅茹，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羅國民呵呵一笑，「正如你所言，我們都是生意人，既然你們不能履行合約，那麼，我們就只有按照合約的內容。走法律程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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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羅氏后，宋雅茹臉色都變了，大步的走上車，一路上，都皺著眉。

「羅國民這個老狐狸。」宋雅茹咬牙說，她竟然被他擺了一道，來之前。她是以贏家的姿態過來的，離開時，像是斗敗的公雞一樣鎩羽而歸。

宋輕歌坐在她身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好。

「輕歌，放心，」宋雅茹長嘆一口氣，拍拍輕歌的手。說，「我不會讓你嫁給世琛的。」

可宋輕歌卻沒能鬆一口氣，那上億的違約金，對現在的宋氏來說，是天價。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啊。

宋雅茹一直嘆著氣，閉著眼揉揉額角，自責道：「我當時怎麼就沒提防著他會錄影呢？怎麼會這麼失誤！」她想了想，「我記得，他當時沒拿手機出來啊，怎麼會……」

宋輕歌皺了皺眉，說實話，這件事情上，原本就是宋雅茹動機不純，只是沒想到，被羅國民擺了一道。姑姑對拿自己的婚姻和羅氏交易已經很自責了，她現在，似乎不能說什麼了。

回到辦公室后，宋雅茹立刻讓人找來了宋氏的法律顧問，將合約的事件事原封不動的告訴了他。

法律顧問聽后，皺眉，「宋董，這事太棘手了。如果羅氏真要以音頻為證的話，即使鬧上了法庭，我們的勝算也不大，可能還是會涉及巨額賠償。」

宋輕歌聽罷，皺眉問，「如果上法庭的話，賠償金額方面，能不能減少？」

法律顧問說，「這是雙方約定的金額，白字黑字簽在合約里，除非羅氏鬆口，法官都會以合同為依據宣判的。」他猶豫之後說，「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建議還是私了。」

「為什麼？」輕歌問，看羅國民的態度，咄咄逼人，那勝者的姿態很明顯，似乎，在這件事情上並不打算放過宋氏。

「如果這段音頻一旦被人知曉，對宋氏和宋董的聲譽……會有極大影響。」法律顧問說得很委婉，「甚至，宋董的人品會被人病詬，以後在商場上……宋氏會走得更艱難。」

宋雅茹閉著眼，靠在椅背上，無聲的嘆息。

輕歌看著她，頓時感覺壓力很大。

怎麼辦呢？

聽羅國民的意思，如果宋輕歌如期嫁給羅世琛。那麼，他就會依照合約注資進宋氏。可宋輕歌，是怎麼也不會嫁給羅世琛的。

可不嫁的話，羅氏就會向宋氏提出違約賠償，宋氏現在已經岌岌可危了，銀行欠著巨額債務，現在又要賠償上億的違約金……

若真鬧上法庭，那麼，不僅要賠償錢，還會毀掉宋氏的聲譽，到那時，宋氏就真的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