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結束了嗎？」

遙遙望著不依不饒，依舊沖向天際，只剩下半幅骸骨，完全看不出人形的黎晨，所有人都覺得，或許這就是結局了。

成了這副樣子，他們不知道，黎晨還有什麼能力翻盤。

之前在七星截天陣中，黎晨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重新奪回被剝奪的力量重生，那是基本可行，並未違背定理。

可這種情形下，若還能重新復活，他們不知道，還有什麼法子能殺死黎晨。

嗡！

第九次陰陽交替終於來臨，雖然之前黎晨向前沖，看似無法接近那詭異無比，在太陽和月亮之間轉換的『星辰』，但此時，任誰都看的出來，，他已然極為接近。

只不過，似乎一切都晚了，因為他的身軀完全開始消散！

僅剩的半幅骨架，也在陰陽交替中飄散，先是腰，接著是胸，轉瞬間，肩胛骨也沒了，脖子和頭顱也只剩下了半邊。

可也在這一刻，最後剩下，散發著淡淡金色光華的半邊手掌，探進了『星辰』的光芒之中。

似乎，一切就這麼終結了！

嗡！

但當所有人認為，黎晨不可能再復甦之時，詭譎的流光瀰漫開來，自黎晨的手掌中散出，化作一道道的血金色光線流淌。

起初，看著像是一件器物的器脈，像極了吞天鎧的器絡，可隨著這些血金色絲線越來越多，最終勾勒出一幅人形，連接著黎晨僅剩的頭蓋骨和右手殘骸時，所有人心下一突。

「活了！」

雖然黎晨仍舊沒有恢復人形，但種種跡象表明，他真的活過來了。

面色最難看的莫屬墨鴉和申公無忌了，簡直比生吞了一萬隻剛剛還在茅坑嗡嗡的綠頭蒼蠅還要難看。

在眾人震撼的注視下，血金色絲線越來越多的情形下，周遭的黑暗越來越稀薄。

就好似一匹厚重的黑色布料，被一層層的抽走，先是淡化，接著透亮成了灰黑色，最終出現了原本的星空。

而在看到滿天星光之時，黎晨的身影也完整的出現，在他右掌探去的方向，有一隻巨大無蓬，宛若星辰般的亮白色眼睛。

下方，赫然是一條蜿蜒若星河般，雄壯若亘古便存在的巨大凶獸。

不用問，這頭部僅有一隻眼睛的凶獸，必然就是燭龍的本體無疑。

嗡嗡！

巨大身軀微微一震，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轉瞬間便化作最初的中年男子，恭敬肅然的半跪於黎晨面前，毫不避忌那離額頭僅有半寸，吞吐恐怖氣息的手掌。

「燭九陰，拜見刑天使，願為帳前鋒，馬前卒，刑天使拳峰所指，殺無赦！」

莊嚴無比的宣誓中，燭龍恭敬的垂下了高傲我比的頭顱，渾身散出一股滔天戰意。

只不過，這一次並非是針對黎晨，而是在宣誓效忠！

「你都知道了？」

黎晨並沒有收回手掌，也沒有在第一時間驚喜的接受，而是沉聲問道。

「刑天使若覺燭九陰做錯，願斷一臂，以消大人心頭不快！」

燭龍探出雙臂，一手在下，一手做刀狀，作勢欲斬。

看那砰然迸發的恐怖氣息，絕不似作假！

「夠了！」

黎晨收回手掌，目光中透出一抹瞭然。

雖然他不再追問，但心中卻清楚，燭龍效忠的對象並非是他，而是蠻神。

因為黎晨很清楚，吞天鼎中生死劫，他的身體從無到有，同樣經歷了無法想象的變化。

那神秘人助他煉化了魔神之心中的一絲蠻神之力，如今他的身體中可以說是流淌著蠻神的神力。

沒有蠻神的意志准允，即便是三皇五帝也做不到，換言之，在某種意義上，如今的黎晨就代表著蠻神。

對於燭龍這等自太古便追隨蠻神征戰寰宇的大能者而言，沒什麼比這更具信服力，哪怕是刑天使之名在他們面前也不好使。

這也是為何，哪怕被打壓到慘不忍睹的地步，黎晨都沒有動用魔神一擊的緣故！

「多謝刑天使體諒！」

燭龍恭敬起身，老奸巨猾如他，當然清楚黎晨是如何想的。

但他不在乎，作為蠻神的死忠，道場被毀，傳承斷絕他都不在乎，只在乎，能否迎回蠻神，再創輝煌。

而同樣，自始至終，燭龍用出全力，也是在考驗黎晨，是否有資格傳承蠻神意志，至於更深的目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依你的意思，我是否要繼續前行？」

黎晨冷漠的擺了擺手，並未因燭龍是蠻神舊部，而且表現出忠誠就另眼相待。

「不可！」

燭龍目中精芒一閃，聰明如他，自然知道這是黎晨考驗他的第一關。

如果答的不對，或令黎晨不滿意，那他將失去跟隨的資格，同樣將與他的目標越去越遠！

「理由！」

黎晨冷然道。

「刑天使此去，必將踏上三屍殿，那是絕無神的道場，雖然遠不如當年全盛之時，卻也是他的傳承所在。

若打壓的輕了，起不了作用，反而弱了刑天使名頭，若打壓的重了，勢必會引出.......」

燭龍斟酌著辭彙道。

「若只有這些場面話，就不必再說了！」

黎晨毫不客氣的打斷，神色漸漸轉冷。

他需要的是一個極有力的幫手，而不是一個圓滑的謀士。

「以刑天使的實力，連絕無神的面都見不到，就會被鎮壓，白白枉送了性命！」

燭龍也沒有生氣，言簡意賅道。

「以你的認知，他.......強到了什麼地步！」

黎晨沉吟少頃，終究是沒忍住心頭盤桓多年的死結。

自五千多年前，第一次踏入墮落星海，黎晨識海神魂便被烙下三屍烙印，哪怕已經完全煉化，但仍舊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強，很強，極強！」

燭龍一連用了三個『強』來形容，慎重無比道，「自太古以來，實力達到三皇五帝者有之，多半隕落在了伐天之戰中，後世才有了三皇五帝之說。

但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神尊大人是古今第一強者。

當年決戰，十六名三皇五帝一級的強者圍攻神尊大人，隕落九名，剩餘七人便是如今的三皇五帝。

但這七人，除了絕無神外，其餘六人各個身受重傷，最後更是不得不聯手封印荒域碎片，造就如今的神域以養傷。

單此一點，便可見絕無神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