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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士 - 1495.第1495章 午時字體大小: A+
     

    也不知道廝殺了多長時間,濟爾哈朗只感自己的雙臂已經酸軟得沒有知覺。

    敵人的進攻就沒有停止過,他們的人潮一浪高過一浪,好幾次似乎都要漫過雉堞,將整個北京城都淹沒了。好在每到關鍵時刻,濟爾哈朗就會帶著手下的精銳撲過去,將即將潰決支出死死維持住。

    如此,才勉強守住城牆。

    不過,他手下的精銳也是越來越少。

    再這麼耗下去,終有耗光的一刻。

    眼見著就快要頂不住,突然,炮聲停歇,下面的秦軍呼嘯一聲,退了回去。

    秦軍一退,那邊的山東軍也撤了。只留下一地的屍體和正在燃燒的大地。

    乾涸的護城河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水,定睛看去,卻是流淌的人血,紅艷艷觸目驚心。

    敵人一退,城牆上為之一靜。緊接著就是清軍的歡呼。這歡呼聲中除了有守住城牆的喜悅,也有劫后逢生的歡喜。這歡呼聲中,還帶著一絲哭腔。

    明軍固然傷亡慘中,建州軍也好過不到那裡。

    城頭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折斷的兵器,破爛的旗幟灑得遍地都是。有將死未死的人在地上時不時抽搐一下,人血和著倒翻在地的人畜糞便,流下城去,滴答答落著。有民夫踩著台階上著惡臭衝天的液體上來,默默地將死傷者抬下去。可下了城也沒處放,就直接堆在城牆根兒處,一層一層摞起來,就好象是柴禾一般。

    濟爾哈朗心中一陣慶幸,方才他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若是敵人再加一把子勁的話,這城說不定就破了。

    想來敵人也累了,要撤下去換生力軍重新進攻。敵人人多,他們可以讓手中的部隊給自己來個車輪戰。一來可以讓軍隊保持高昂的士氣,二來,若緊顧這一支部隊在前面打。一旦傷亡太大,部隊也會被打殘,再也恢復不過來了。

    敵人可以從容地進攻,但自己手頭人馬實在太少,根本就沒有輪換的餘地。再這麼來上兩波,我濟爾哈朗就頂不住了。

    站在城頭,濟爾哈朗用凄迷的目光看著遠處的敵人,心中一陣悲涼。

    日已中天,午時了。對面的敵人的鎧甲閃閃發亮,已經連成一片鋼鐵的海洋。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啊,器械甲胄直他娘精良啊!

    明軍,或者說吃人魔王孫元系的軍隊正如日方中。可我建州的太陽,卻要落了。

    ……

    山東軍中軍陣中,一筐筐白銀堆在劉春的腳邊。

    郝肖仁帶著一隊士兵笑眯眯地抓起銀子不住地朝撤下來的士兵手中塞:「打得好,打得好啊!」

    「兄弟,下去吃口熱飯,好好泄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劉春控制著淮安府鹽場之後,已經不鳥南京的弘光政府了。得了錢,自己截流了其中三成,將七成解送去徐州孫元那裡。

    他替孫元幹了這臟活,揚州鎮對他這種藐視朝廷的行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不管不問。如今,山東軍富得很。不但將欠孫元的款子都還清了,還積下了不小的家當。

    渾身浴血的士兵們順手將銀子揣進懷中,大聲叫道:「直他娘,痛快,真痛快啊!」

    「銀子且不說了,來口酒吃吃。」

    「上酒!」劉春一擺手,大吼:「諸君,此戰某很滿意,你們算是殺出我山東豪傑的威風了!」

    「山東豪傑,山東豪傑!」所有人都在吶喊。

    酒送上來了,熱騰騰的午餐肉灌頭擺在將士們面前。

    士兵們顧不得擦去手上的人血,一口喝乾碗中酒,用手抓著罐頭裡的肉死勁朝嘴裡塞,直吃得口中全是白沫。

    「給我也來一罐。」接過衛兵送來的罐頭,劉春用勺子一邊挖,一邊對郝肖仁道:「郝大人,建奴已經沒有力氣了,午後,我將親自披掛上陣。你怎麼看?」

    郝肖仁點點頭:「看情形建奴也撐不了多久,天黑之前我軍絕對能將北京拿下來。不過,建奴的臨死掙扎必定非常瘋狂。東平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能親臨一線,不如……」

    「不如怎麼,留在後面看熱鬧嗎?」劉春哼了一聲,將勺子狠狠地扔在地上:「正因為敵人臨死的反撲異常瘋狂,某擔心將士頂不住。還有,老子可不想讓高英吾先我登城,讓他搶了風頭。尊貴,嘿嘿,我尊貴個屁,天下人都說我是一頭畜生,老子就算死在這戰場上,估計有的是人拍手稱快吧?」

    父親的死是劉春心中永遠的痛,強烈的負罪感已經在他心頭積壓了兩年,讓他幾乎要瘋狂了。

    郝肖仁那張胖臉突然變得嚴肅了,他長長一揖,道:「君侯有一句說得好:『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總兵官這兩年奮勇殺敵,為國家民族流了不知道多少血,你就是真正的大俠。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總兵官就是英雄。至於別人說什麼,能代表天下黎民蒼生嗎?公道自在人心。」

    劉春一把將他扶起,什麼話也沒說,只狠狠地點了點頭。

    郝肖仁:「來人,為總兵官著甲,上酒。」

    劉春這才道:「老郝,我這就去了,中軍的指揮權就交給你了。把我兵器來!」

    一柄大斧遞到他的手中。

    劉春揮了揮,空中出現一道如同明月的斧影:「已經一年多沒有粘過人血了,我已饑渴難耐,濟爾哈朗是我的!老郝,酒就不吃了,留到晚間慶功吧!」

    ……

    同山東不同,秦軍可沒有那麼多銀子犒賞士卒。

    高傑和邢氏走在撤下來的渾身傷痕的士卒中間,只不住伸手拍在他們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被拍中肩膀的士卒渾身亂顫,眼含熱淚地站起來:「願為侯爺和夫人效死。」

    高傑:「我不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我的兄弟好好吃喝,然後睜眼看著。看你們的總兵官,看你們的興平侯把北京奪下來!咱們老秦人,才是真正的豪傑!」

    邢夫人聽說丈夫要親臨一線,一驚:「高郎……」

    高傑:「夫人你什麼也別說,這仗打得實在太苦,敵人等下會更加兇殘,有我在,弟兄們就有主心骨。夫人,中軍就交給你指揮了。不要再勸,這是我以一個丈夫和一軍統帥的名義命令你。」

    邢氏:「是,總兵官。我會在後面擂鼓,親眼看著你踏上北京城牆。」

    高傑捏緊拳頭:「我要親手摘下濟爾哈朗的腦袋,我要讓劉春那小子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的翻山鷂子。」他大聲道:「很多年沒有親自上陣了,以前那個在闖營中身先士卒先登陷陣的高傑還沒有死!」

    看到丈夫咬牙切齒的模樣,邢氏知道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這幾年來,他的經歷可謂坎坷。先是在用福擁潞的之爭中被孫元打得丟鎧棄甲,幾乎是精銳盡喪,不得以只得依附孫元。

    但他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如何甘心居於人后。日思也想,無不是如何將這個場子給找回來。結果,他再次敗在孫元手上。沒辦法,如果想要活命,只能再次投靠。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降而復叛,叛而復降,幾近三姓家奴,已成為世人的笑柄。

    可孫太處還是很大方地收留了他們夫妻和秦軍,但提出的條件是讓他死守瓜洲。

    孫元此人雖然狼視鷹顧,可卻是個極重信用之人,且心胸開闊得令人吃驚。

    這個時候的高傑和秦軍已經沒有選擇了,只能咬著牙死守瓜洲,大不了將部隊打光拉倒。

    事實證明,孫元確實一諾千金。在秦軍快要全軍覆沒的時候,海軍來了,幫高傑守住了瓜洲大營。

    也就是通過那一戰,高傑終於見識到寧鄉軍炮火的威力。在這種毀天滅地的長程艦炮下,任何敵人都只有絕望吧!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高傑終於絕了與孫元爭雄的心思,又為孫元所感動,一心一意跟著他孫某一條道走到黑。甚至和孫元定了兒女親家,將獨子高元爵送到孫元身邊做質子。

    雖說如此,可高傑還是覺得自己在世人面前有點抬不起頭來。

    今日若是率先打進北京城,立此不世奇功,正好洗刷自己身上的屈辱。

    北京,高某人要第一個踏上你的天街!

    ……

    邢氏摸著丈夫的手,道:「高郎,我明白,我明白的……妾身就在這裡預祝你馬到成功。」

    「好,夫人你且看著。」高傑點點頭,回頭對親衛喝道:「把我的鐵杖來!」

    接過鐵杖,高傑雙手一抖,沉重的鐵杖發出「呼」一聲,然後恨恨地將尾端刺入泥中。空氣彷彿也被這巨力攪碎了:「傳令下去,所有的親衛家丁都隨某來,著甲!」

    「著甲!」一連串的叫喊,親衛門紛紛涌過來,飛快地將鐵甲朝自己身上套去。

    邢夫朝一個家丁揮了揮手:「讓我來替侯爺著甲。」

    高傑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如同一隻正欲從懸崖躍下,展翅長空的雄鷹。

    一件索子軟甲套了上去,在背心用帶子繫上。

    接著,又在外面罩上一件寬大的棉甲。

    *************************************************

    「青主先生,小公爺,不好了!」周仲英騎著馬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在遠處,北路軍中軍大旗之下。一大早,當總攻發動之後,孫天經就同傅山和外公朱玄水一道立在大旗下。

    天還是很冷,在這裡立了一上午,小傢伙的臉蛋已經被風吹得紅撲撲的。

    一個侍衛將銅手爐遞過來,卻被他拒絕了,虎著臉說身為一軍統帥,將士們在前面流血犧牲,我在後面享樂,叫大家怎麼看?都拿下去,若再羅嗦,軍法從事。

    眾人心中都是一凜,心中也是佩服。想不到曹國公世子小小年紀,竟然知道與士卒同甘共苦,將來必是一個人物。

    今日這一戰說穿了都是秦軍和山東軍在打,其他人也都是個看客。孫天經也不過掛了一個統帥的名義,根本就沒有指揮權。對於他來說,也就看個熱鬧,知道真正的戰爭,尤其是這種大規模的城市攻防戰究竟是怎麼回事,積累經驗。

    換成其他小孩子,剛開始的時候或許還有幾分好奇。只需在野地上呆上片刻就不耐煩了,自鑽回帳篷去享受爐火熱事。又或者被眼前橫飛的血肉嚇得面無人色。

    可孫天經就那麼靜靜地立在那裡,小小的身軀挺得如同一桿標槍。

    大家想起他在攻打鎮邊城的時候身先士卒,還親自手刃一個敵人,心中又是一震:當年武宗皇帝大戰小王子的時候不也親手斬殺一名韃靼騎兵,小公爺小小年紀就如此勇武,日後必是一代英主。

    朝鮮親王李舉也是微微頷首:這個孫太初,倒也會教育兒子啊!某卻是不如他。

    李親王卻不知道,孫元對於孫天經都是不管不問,任由其天生天養。

    主要是,對於朱汀的難產之死,孫元和孫天經父子之間的那個疙瘩始終消解不了。

    至於其他孩子,孫元倒是一個慈父。不過,孫元實在太忙,也不懂得該如何做一個父親,對於他們也諸多寵溺。如此一來,孫天養和孫天成的性子頗為和善,甚至顯得懦弱。至於女兒蘭蘭,則是男孩子性格,搞得她母親非常頭疼。從這一點來看,孫家的兒女教育其實還是很失敗的。

    見負責聯絡各軍的周仲英騎著馬急沖沖回來,傅山正要問,孫天經喝道:「慌什麼,亂不了。周大人,出了什麼事?」

    傅山心中暗自點頭,適時閉上了嘴巴。

    周仲英跳下馬,道:「世子,青主先生,朱指揮,方才下官在高傑那裡聽興平侯說,午飯之後他要親率精銳先登上城。」

    「什麼?」朱玄水等人吃了一驚:「高傑要親自披掛上陣,他若有個好歹,這仗還打不打了,胡鬧!」

    周仲英接著道:「還有,東平侯劉春也要親自上陣了。」

    「啊!」眾人同時叫出聲來,都在搖頭:「真是亂來。」

    周仲英急道:「世子,青主先生,朱指揮,你們不能不管,得將他們都勸住啊!就眼前的形勢來看,建奴撐不了多久了,最多再也一兩個時辰北京城就要被我軍拿下。只需按部就班地攻打,北京飛不了。這個時候,不能再出波折。」

    朱玄水轉頭對傅山道:「青主,周大人乃是執重之言,你看……」

    傅山也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中間的孫天經卻開口了:「青主先生,朱指揮,依我看,興平侯和東平侯要先登陷陣,且由著他們,咱們也不必多管。」

    朱玄水:「世子這話老夫不明。」

    孫天經:「對於一個武人來說,榮譽高於一切。興平侯和東平侯乃是視榮譽高於一切的人,他們都想搶這個功勞,咱們去阻攔,反而不美。放心好了,以兩位總兵官的武藝,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傅山立即明白學生話中之意,是啊,這二人當初為了爭功可是差一點翻了臉的。也如此,甚至不顧自己的整個戰略部屬,大伙兒擠在阜成門這個彈丸之地。高傑和劉春二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氣,想先搶先北京。如果真依了周仲英前去阻止,孫天經必然會以統帥的名義下令。

    問題是,那兩個武夫可都是驕傲不馴的性子,如何肯定。正同統帥部頂了牛,反墮了孫天經的威嚴。

    傅山之所以在拿下長城隘口之後,沒有如孫元當初所計劃的那樣按兵不動,反繞道昌平攻打北京,為的就是樹立孫天經的威望。大軍所以的部署,都要圍繞這一主題。

    孫天經能夠想到這一點讓傅山非常欣慰,心中也暗自吃驚:這孩子成熟得不象話,將來說不好就是個如武宗皇帝那樣喜歡折騰的主,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想到這裡,傅山故意笑道:「興平侯和東平侯勇氣可嘉,咱們也不要阻攔了,周大人。」

    周仲英:「屬下在。」

    傅山:「你去給兩位總兵官帶話,就說世子同意他們出戰,所有的人都在後面看著他們,祝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等到周仲英離去,孫天經才對傅山道:「傅師傅,今天咱們能夠拿下北京城嗎?」神情中竟帶著一絲焦急。

    傅山:「可以,我也確信這一點。」

    朱玄水也道:「可以的,世子現在關心的應該進城之後應該做些什麼。」

    「外公說得是,都已經準備好了。進城之後,我回發安民告示,並拿出一部分軍糧賑濟安撫百姓……外公,傅山師傅……」孫天經猶豫了一下:「是不是讓我的衛隊也上去幫打一下?」

    畢竟是個孩子,老這麼在後面當看客,他也有些不甘心。

    聽到孫天經這麼說,他身後的俞亮、甘鳳瑤、高元爵等人都是一臉的躍躍欲試。是啊,當初能夠做孫天經的侍衛,從內心中來說他們還是非常激動的,以為終於可以上戰場衝鋒陷陣了。

    卻不想,自從出征以後就一直呆在中軍行轅,仗一場沒打不說,人還長胖了一圈。

    高元爵和甘鳳瑤還好,俞亮簡直就是鬱悶到了極點。以他的武藝,如果呆在寧鄉軍中,說不定現在已經立下功勞了,現在可好,純粹就是小公爺的大保姆,看樣子這次北京之行也就這樣了。

    傅山搖頭:「不行。」也不解釋。

    這些,不但孫天經,侍衛也都鬱悶地嘆了一聲。

    不片刻,激烈的炮聲又響起來。在山呼海嘯的吶喊聲中,士卒們推著無數的攻城器械朝北京衝去。

    攻城戰再次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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