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個問題你要回答我……」

笑聲稍住，周婕妤很嚴肅的看小雪。

「你問。」小雪乖巧的點頭。

「告訴我，你是怎麼贏這麼多錢的？」

周婕妤明亮有神的眼睛里充滿了驚異：「我雖然沒有在賭場玩過，也不懂賭場的規矩，但我卻知道，既然是像我老爸這樣的老手，也是十賭九輸，很少能贏的，就是贏，也是小贏，你是怎麼一下贏這麼多的呢？」

這個問題，也是鍾小閑想要問的。

小雪只是嬌滴滴的一個小女孩，從來也沒有玩過賭博，怎麼會一下贏這麼多呢？

「我就是玩啊……」

小雪眨著美目，一臉驚喜又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贏這麼多？嗯，可能是我運氣好吧。」

周婕妤有點懷疑。

但又找不出懷疑的理由，因為小雪天真可愛，根本不可能在賭場出老千，如果她出了，賭場里那麼多經驗豐富的賭客一定會發現的，既然賭客們沒有發現，賭場老闆也沒有發現，那麼，小雪的贏錢只能用運氣來解釋。

十分鐘后，遠遠的就看見了BAT公司的總部大樓，雖然是凌晨時分，但公司總部大樓上的招牌燈光依然明亮，遠遠的就能看見BAT三個字。鍾小閑緩緩把車開進公司樓前的停車場，公司樓前的停車場不對外開放，只供本公司人員使用，夜晚也有保安值班。

「婕妤，你先上去，我有話想要問小雪。」

鍾小閑轉頭對周婕妤說。

周婕妤撅了一下紅唇，好像是在抗-議：你想要和小雪說什麼？為什麼要背著我？但還是推門下車，又眨眨眼，像是在說：不要太凶了，對小雪溫柔點，再轉頭看小雪，也朝小雪眨了一下眼睛，像是鼓勵，又像是安慰。

周婕妤進入公司大樓。

車裡只剩下鍾小閑和小雪。

時間已經是凌晨的一點。

小雪坐在後座里，可憐巴巴的看著鍾小閑，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心痛。

鍾小閑的心在痛，但他還是硬起心腸，很嚴肅的看著小雪，然後問：「你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嗎？」

「知道。」小雪撅著小嘴，乖巧的點頭，水汪汪的美目凝望著鍾小閑。

「那你說說？」鍾小閑的臉色依然嚴肅，看著小雪純真可愛的美臉，他無法想象，小雪會是那個下毒的小女孩。

「我不該跟周伯伯去玩牌，你不要生氣了，原諒我好不好呀？我保證以後不犯了還不行嗎？」

小雪委屈撒嬌的說。

「不是這個……」鍾小閑搖頭，小雪偷偷跟著周明松去玩牌的事情雖然讓他氣惱，但比起下毒小女孩子的事情，完全是小菜一碟，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那是什麼啊？」

小雪眨眨美目，不明白。

鍾小閑表情嚴肅的看著她絕美的粉臉，定定的，足足有十秒鐘的時間不說話。

「你怎麼了哥？」

小雪有點被他的表情嚇住了，她睜大了美目，眼神里充滿了不安。

「你到江水市，有半年了吧……」

十秒鐘后，鍾小閑表情嚴肅的問。

「嗯，是啊……」

小雪點頭，水汪汪看著鍾小閑嚴肅的臉，眼神里的不安，越來越多。她隱隱的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這半年來，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沒有問你……」鍾小閑表情嚴肅，

「什麼？」小雪乖巧的問。

「你說……小姨是在醫院病故的，病故前，把一切都告訴你，讓你來找我，是不是？」鍾小閑聲音清楚的問，眼前回想半年前在機場遇見小雪的情景，想起小雪穿著特勤的制服，在航站樓外面的匝道上奔跑，雪白的粉臉像是桃花一樣的嬌、艷。

「嗯，是呀……」

小雪咬著紅唇點頭，水汪汪的美目，忽然急劇的眨動了兩下。

「你沒有騙我吧？小姨真的是在醫院病故的嗎？」鍾小閑的眼睛越來越嚴肅，眼睛盯著小雪的粉臉，想要知道，小雪是不是在撒謊？

「是啊，怎麼了呀？」小雪咬著紅唇，很肯定的點頭。

「但我今天剛剛聽到一個消息，有人告訴我，說小姨不是在醫院病故的……！」

鍾小閑表情嚴肅的盯著小雪，但聲音卻微微有點顫抖，他希望小雪對他說實話，但又害怕小雪對他說實話，因為他不敢也不願意相信，小雪就是六年前下毒的那個小女孩。

「哦……」

小雪的粉臉，刷的一下就變了，變的蒼白無比，長長的睫毛劇跳的眨動，紅唇微張，想要出言反駁，但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忽然的充滿了驚慌。

鍾小閑的心，瞬間就沉到了海底。

小雪蒼白的臉，驚慌不安的表情，已經清楚的把答案告訴了他。

他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小雪真的是在撒謊。

他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被證實了。

雖然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因為韓春生亮給他的證據足夠的充分，在理智上，他早就已經相信了韓春生的話，但在情感上，他卻一直不願意相信，所以，他才想要從小雪親口知道真相，但現在，他最後一點的希望，也完全的破滅。

明白了這一點，鍾小閑的臉色瞬間蒼白，蒼白的像是一張紙，額頭上青筋一根根的凸顯了出來，不知不覺中，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絲絲的細汗，然後他腦子裡面哄哄的，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他咬著牙，竭力平靜心情，眼睛看著小雪的粉臉，心裡的疼痛像是刀割一樣，臉上露出苦笑。

「哥。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鍾小閑蒼白巨變的表情，小雪完全的看在眼裡，然後她驚慌的問，聲音裡帶著哭腔，一邊問，，一邊有意無意的輕輕的抬起了右手的手腕，她手腕上帶著一根銀色的手鏈，手鏈上系著一顆黑色的小石頭，看起來很廉價，像是在河灘上撿來的亂石，一點都不起眼，但小雪卻很喜歡，帶在手腕上，一刻也不肯脫下，甚至洗澡時，她都帶著呢。

此時，在她說話的時候，小石頭微微的閃了一下光。

很弱的光，只是一閃而過。

鍾小閑不說話，只是臉色蒼白，一眼悲傷的看著她。

他無法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什麼事也沒有……」

鍾小閑苦笑的搖頭，聲音里充滿了悲傷，小雪就是他生命中的太陽，因為小雪的出現，他的生活才忽然的變的多姿多彩，他不能想象，如果沒有小雪，他的生活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哥。到底是怎麼了？」

小雪嬌嗲的聲音更加的顫抖，水汪汪的美目緊緊的凝望著鍾小閑，忽然的，她清澈的眼神里閃過驚異的光芒，像是從鍾小閑的臉上看到了什麼讓她驚訝萬分的事情，然後她咬著紅唇，睜大了美目，輕輕的搖頭，嘴裡驚異的呢喃：「不不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呀？」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鍾小閑還是聽到了。

鍾小閑整理心情，聲音焦急的說：「好了，不說了，你不能在BAT公司上班了，你明天就走，不，現在就走，我送你離開江水市！」

夜長夢多，他必須立刻送小雪離開！

小雪是如此的清純可愛，哪怕她有過錯、哪怕她真的是一個下毒嫌疑犯，鍾小閑都不會怪她，都要保護她，儘管他沒有能力幫小雪解決六年前的案子，但他卻可以送小雪離開，只要小雪能安全，就算讓他付出再多的代價他也毫不猶豫。

「不，我不離開！」

小雪驚慌不安的粉臉，忽然變成了堅毅，她伸出雪白的玉手，抓住鍾小閑的胳膊，很嚴肅的說：「哥，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事情是怎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不能再留在BAT公司、留在江水市了。你必須離開！」

鍾小閑發動引擎，事情的真相，他已經不想再問了，因為一切都已經沒有懷疑，比起真相，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小雪離開江水市，送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然韓春生一旦狗急跳牆，一旦報警，小雪就無處可逃了。

「不，我不離開！」剛才是一隻手，現在小雪是兩隻手緊緊的抓住鍾小閑的胳膊，粉臉嚴肅，聲音堅定的說：「因為你根本就誤會了。」

「你不要說了！」

鍾小閑咬著牙，表情痛苦而堅定：「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你離開江水市，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不，不能以後說！你懷疑我是一個殺人通緝犯，但你錯了，那不是我！」

小雪雙手抓著鍾小閑的胳膊，激動的喊，不但聲音激動，表情更是激動，瞪著眼睛，眼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盈滿了晶瑩的淚水。

鍾小閑吃驚的愣住了。

他沒想到小雪會直接的喊出來。

小雪也愣了一下，她也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失口喊出來，不過很快的她就恢復鎮定，咬著紅唇，眼淚蒙蒙的看著鍾小閑：「哥，你冷靜的聽我和你說，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