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的人，也沒有誰也活到第二天早上呢。」杜佛一瞬間也是兇惡無比地說道，「楚翰墨，如果我今晚上真的必死無疑，那麼有一個言芷雲陪葬，我也是值一回票價了。你就跟我比一比，看看誰能更快的把這個女人打死！」

芷雲聽到杜佛的話，看著眼前的楚翰墨。

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一開始杜佛把她拉過去，用槍指著她的頭的時候，她還以為他只是要她陪他演點戲，逼著楚翰墨讓步放他們離開而已。

沒有想到，楚翰墨居然並沒有因為她有了生命危險而讓步。

而杜佛也開始認真了起來。

一步步，兩個人就走到了這個局面。

現在，「談判」失敗，而她是必然會成為他們爭鬥的犧牲品……

「爸比，你怎麼這麼自私？」多多憤怒地罵道，「你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就那麼重要嗎？就因為杜佛挑釁了你，你連媽咪的性命都不顧嗎？」

「爸比，你能不能放下你們的個人恩怨。杜佛說得對，多拖延一分，媽咪和我們都更危險一分。」喵喵也出聲勸楚翰墨道。

只要楚翰墨願意讓步，杜佛應當是不會再堅持下去的。

然而楚翰墨只是冷冷的啟唇：「有區別嗎？現在杜佛在這裡，和其它危害你們的人在這裡，有任何區別嗎？他們的目的，都是利用言芷雲來威脅我，我殺他也是殺，殺別人也是殺，而威脅的根源，永遠都會存在。」

芷雲和寶寶們聽他這般說，心裡止不住的發涼……

是嗎？

言芷雲是威脅的根源，是他永恆的弱點。

所以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將她消失了嗎？

不僅僅是驅逐或者讓她離開，而是讓她徹底不再存於這個世界……

只要沒有言芷雲，只要沒有這個女人，那麼就再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也沒有人再可以利用這個女人成為攻擊他的突破口……

他可以繼續當自己的王者，可以繼續天下無敵。

一滴眼淚，從芷雲的眼角流了下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開槍吧。」她輕聲對楚翰墨說道，「如果我的死亡，可以帶給你好處，那麼你就開槍吧。讓我死在你的手裡，總比死在別的人手裡，讓我安心。」

「不！」多多尖叫起來，不顧芷雲還在杜佛手裡，就想要衝上前去，「媽咪不可以死！不可以！」

喵喵還存有一分冷靜，他急忙抱住了多多：「不要動多姐，不要動，不要激化局面。」

多多現在衝上去，無疑有可能觸發楚翰墨或者杜佛任何人手中的槍。

在這種時刻，再恐懼再擔心都不能輕舉妄動。

「爸比，求求你……」喵喵也哽咽了。

他也實在想不通，以他對楚翰墨的了解，他怎麼可能芷雲下得了手。

芷雲的生命有威脅，他應該會無條件的放下槍，而不是這般和杜佛死磕。

難道說，爸比和杜佛的仇恨，真的已經大於他對於媽咪的愛了？

楚翰墨和芷雲對視著，過了片刻，他終於開口。

「言芷雲，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真的愛過你……從最初到現在，甚至在未來，我也是愛你的……愛你……此生、來世……永恆……」

「是……」芷雲閉上了眼，「我都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有你的愛，足夠了。」

多多和喵喵聽到這樣的對話，都不由得淚流滿面。

相愛卻要葬送在愛人之手，這樣的情感，他們不懂，永遠也不能懂。

「爸比，你是個自私的人。」多多泣不成聲，「我恨你，我永遠恨你……」

喵喵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也把臉埋在多多的肩上，無聲的哭泣著。

「這麼說，你們都決定了。」杜佛沉著臉，問楚翰墨和言芷雲，「你們都願意讓她給我陪葬，是嗎？」

「對不起杜佛，」芷雲看著地面，任憑淚流下來，「我欠你很多很多，臨到頭還要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失去生命。」

如果杜佛不是過來接她離開，就不會在這裡遇到楚翰墨。

楚翰墨要取他的命，情理之中。

可是要付出的代價……或許還包括她的性命。

「言芷雲，你知道嗎？」杜佛恨恨地咬著牙，「你當初的性命是我救的，飛機失事，我為了救你還失去了一同做事的兄弟。所以今天，你要陪著我去死。你的命，要還給我，要由我來取。」

他說完這句話，手指已經在了槍舌之上用力。

然而就在這時候，楚翰墨突然比他更早扣動了機扳……

「不要！」多多發瘋般的推開了喵喵，沖向了楚翰墨。

她動不了杜佛，只能去動楚翰墨。

她一把推住了楚翰墨的身子，然後抓住了他的手臂，同時一腳踢向了楚翰墨手裡的槍。

可是……

說什麼也遲了。

槍聲有多巨大，震得前廳上方的燈如此顫動，驚動了多少公寓里的人，又到底響了幾聲……多多和喵喵已經不知道了。

他們只知道，在那一時刻，不超過零點一秒的時間裡……楚翰墨和杜佛同時開槍了。

一槍對準的，是芷雲的頭，而另一槍，對準的是芷雲的心臟……

與此同時，杜佛把芷雲的身體推向了楚翰墨。

喵喵已經顧不上去管杜佛了，只想要去接住芷雲。

芷雲已經失去了任何支撐，被杜佛那麼一推，整個人如同一顆隕落的流星，朝著前方栽了過來。

「媽咪……」多多的聲音已經嘶啞了，她也放開了楚翰墨的手臂，撲向了芷雲。

然而比他們更快的，是楚翰墨。

早在多多和喵喵碰到芷雲之前，他已經伸出手臂，接住了她倒過來的身子。

電光火石之間，杜佛閃出了前廳，退到了樓梯間里。

楚翰墨把芷雲的身子往多多和喵喵手裡一送，就要去追擊杜佛。

可是多多突然抱住了他的腿。

「不，楚翰墨，」她搖著頭，哭得聲音都亂了，「不要追了，不要追了……你有一輩子可以去追殺他，可以去完成你的豐功偉績，但是媽咪已經……媽咪已經沒有了……」

楚翰墨回過頭來，就在這麼一瞬間，已經錯過了追殺杜佛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