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雲看著慕容瑾。

聽她這樣說話，好像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另外一個女孩，和她是那麼的相似。

相似的容貌，神情，還有血脈。

她看著慕容瑾，她也看著她。

芷雲分明看到她的眼中有什麼在流動著。

她看到她搖頭：「可是我沒有選擇，」她細細地撫摸著芷雲的臉頰，「對不起，我沒有選擇。因為我不能沒有她。」

芷雲想要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樓下似乎傳來什麼聲音。

慕容瑾朝後面看了一眼。

「他們來了。我們下去。」她說完這話，抓住了芷雲，拖著她朝樓下走去。

樓下所有的窗帘已經被拉開了。

室內的裝潢布局也一目了然。

客廳的一面牆裡，各樣色彩鮮艷的熱帶魚在悠然游來游去。

而對面的牆上，有著花紋繁複的牆紙和油畫，吊頂和轉角柱上都有精美的雕紋。

芷雲並不知道，如果見了陽光，慕容瑾私人住宅的裝修風格會這麼華麗絢爛。

而在沙發之上，坐著一個男人，正翹著二郎腿，昂頭看著他們。

在他的身後，站了不少黑衣黑超的保鏢，全都如同雕塑一般立得筆直。

「人給你帶來了。」慕容瑾把芷雲鬆開，將她推了一下。

芷雲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你。」她說，其實早就想得到，是這個人。

黎方卓。

黎恬倩的大哥，黎家生物公司的少東家。

之前謝華的事情之後，他們就已經懷疑他了。

「是你偷了畫，也是你殺了項目經理，對不對？」芷雲幾乎要激動地上前質問，「當初是你給了謝華葯，讓他害的羅楓。」

其實，芷雲並沒有見過黎方卓，可是她去搜過他的照片。

她還沒走上前去，一旁的保鏢立刻擋在了她和黎方卓之間。

而慕容瑾也抓住了芷雲的手臂，禁止她再度向前。

黎方卓撥開兩邊的保鏢，示意他們後退。

「你好，言芷雲小姐，我們總算是見面了。」他對芷雲的指控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芷雲甩開了慕容瑾的手。

「黎大少爺，你費了這麼多的心思，不會就是為了把我騙到這裡來，和你見一面吧？」芷雲的語氣里滿是譏諷。

「見你一面？」黎方卓笑了一下，「言小姐，你真是說得太輕巧了。沒錯，我就是為了見你一面，可以避開楚翰墨，避開任何人的懷疑，來見你這一面，然後……再讓你給我的妹妹陪葬！」

芷雲咬牙：「你們黎家都是瘋子！」

黎方卓沒有理會芷雲的話，卻彷彿是陷入了回憶。

他搖著頭：「我們黎家，一直以來都想要和楚家好好相處。我媽媽和楚夫人是朋友，我父親和楚天恆也是生意夥伴，所以我妹妹嫁入你們楚家，似乎也是天經地義。本來我們兩家人都為這件事感到高興，可是……就是因為你，楚修璃移情別戀，我妹妹最後屍骨無存。而楚家，竟然給我們一個概不負責的態度。這所有的賬，都是需要一個人來還的。」

芷雲聽黎方卓這般說，就知道那個還債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她了。

她不由得冷笑：「聽黎大少爺這麼說，你們黎家和黎恬倩也真夠冤枉了。但是請黎大少爺不要忘記了，你妹妹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小鎮的火災，牛奶投毒，以及記者會上邱婉貞的死亡，全都是她一手策劃的。這還是說得出來歷的，說不出來的骯髒行徑，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那又怎麼樣？」黎方卓狠狠地說，「她是我妹妹，是我們黎家的千金，她的命比其他人的賤命寶貴多了。就算殺人放火又怎麼樣，法律都沒有管到她的頭上來，你們楚家的人有什麼資格來管？」

「是么？」芷雲聽黎方卓口氣這麼狂妄，不由得奚落道，「那就是我們楚家比法律還要大吧。不好意思令妹來惹楚家的事，被順帶收拾了，她命再金貴，對於我們楚家人來說也就是那麼回事了。」

黎方卓聽到芷雲的話，不怒反笑。

「說得好，你們楚家的人命比我妹妹的命金貴，那我就要把你這個楚家最寶貝的人抓到手，拿你的命來給我妹妹當祭品。也算是值得了。」

芷雲見他無恥到這個地步，禁不住低聲罵了一句：「無恥！」

黎方卓這次倒是變了臉色。

「言芷雲，你要搞清楚，現在你可是落入了我的手心裡。說話最好收斂一點。」他警告道。

「收斂不收斂又有什麼關係？」芷雲反問，「反正都在你手裡了，我低聲下氣一點，你就會放我走嗎？」

「放你走不會。」黎方卓又笑了一下，「不過，讓你死的乾脆點，沒那麼痛苦，還是可以的。」

「哦？那你準備讓我怎麼死，願聞其詳。」芷雲還真是有點好奇了。

「怎麼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後會成為什麼。」黎方卓捏了一下手指骨，「相信言小姐也聽說了，我們黎家是做生物科技的。所以如何讓你死的比較新奇，也絕對是有一整套的方案。」

他的話讓人感到噁心，「是拿來做毒氣試驗呢，還是用來做生化注射試驗呢，還是拿來做手術試驗呢，還是用來做活體解剖呢？言小姐，你想不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內臟長什麼樣？我們黎家的技術可以讓你一邊開膛破肚，一邊全程保持清醒，一定很刺激。」

「這麼刺激，我想我是沒機會體驗了。」芷雲冷笑，「因為恐怕你還沒有下手，楚翰墨已經把手銬拷在了你的手上。」

「楚翰墨？哈哈，你說的是那個退役了的國際刑警隊隊長？」黎方卓無不囂張地大笑，「實話告訴你，他還沒有退役之前，我還是有點怕他的。但是現在國際刑警隊已經換上了新的隊長，正好和我的關係還不錯。所以，言小姐，你期待的英雄救美，恐怕要落空了。」

「新的隊長……難怪啊，」芷雲笑了一下，「難怪偵查工作會那麼難進行下去，原來果然是有內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