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平級調動啊，芷雲難免有些失望，「那我的工作誰來干呢？」

「重新招人就好了，」慕容瑾說道，她一個鳳眼斜向芷雲，「怎麼？你不樂意？」

芷雲低下頭，有些悻悻地：「好不容易才熟悉了一點工作就要變動……」

慕容瑾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好一會兒。

言芷雲的小心思，她怎麼可能不了解？

不過——「你現在還不能完全勝任一個秘書的工作，你的工作經歷和心性都還不適合獨當一面。」慕容瑾解釋道，「再說了，助理的工作都是相似的，我這邊，會比你現在的工作還有挑戰性一些。如果你能幹好的話，再考慮升職的事情吧。」

「人家的寶寶以後可是繼承人呢，開一點掛也不行啊。」芷雲自顧自地吐了個槽。

這話當然沒能逃過慕容瑾的耳朵，她眉挑了挑，嘴角竟然有了一個戲謔的淺笑：「上帝已經給你開了大掛，是你自己非要死作來工作，怪的了誰？覺得不滿就去求楚天恆，你還可以來當我的領導。」

「我要是當你的領導，」芷雲忿忿地握拳，「我、我就要……我要……」

「你要如何啊？」慕容瑾拖長了調子，斜睨著芷雲，「或者說，你要如何報復我？」

芷雲繼續忿忿而堅決地：「我要讓你哈哈大笑給我看！」

慕容瑾踩著油門的腳差點完全壓了下去，沖向前面的汽車尾。

「哈哈大笑有什麼難的？」生平第一次，她差點被人哽住了。

「因為你總是面癱加冰山，笑一笑都很困難，所以，讓你哈哈大笑，應該比讓你哭更令你痛苦吧。」芷雲哼哼著。

慕容瑾淡淡卻有些掩飾地看了窗外一眼：「誰會覺得大笑是件痛苦的事，只是我找不到笑的理由而已。或者，你有本事，讓我笑起來，我還會感激你。」

「啊，慕容小姐真是比楚翰墨還要難對付一點呢。」芷雲躊躇地按著自己的膝蓋，「你們雖然都很冷，但卻不同款呢。」

「這話怎麼說？」慕容瑾又看了芷雲一眼。

芷雲點點頭：「嗯，比如說，楚翰墨雖然也很嚴肅也很冷，但他好歹還像一個人，可是慕容小姐卻總讓人覺得，缺少人的氣息呢。」

「是么，」慕容瑾繼續淡淡地，「大概是沒什麼可以成為人的理由吧。」

「啊，我不是詆毀你的意思了，」芷雲醒悟過來自己的言辭有點歧義，「我的意思是，慕容小姐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楚翰墨好歹還心繫家人，或者是家國大事，或者是正義和平什麼的……可是慕容小姐好像是一個沒有慾望的人呢。」

「我懂，」慕容瑾地語氣一直是固有的冰冷和隨意，「所以，大概是這世上沒什麼值得我有慾望的人或事吧。」

不知為何，聽慕容瑾這樣毫無聲調地說這種話，芷雲心裡，卻莫名覺得惆悵和不甘起來。

「總會有的吧？」她問慕容瑾，「比如什麼人，家人啊……」

「我沒有家人。」慕容瑾生硬地打斷了芷雲。

芷雲一愣：「那愛人……」

慕容瑾的眼神動了動，聲音不如剛才那般生硬了，可卻依然冰冷：「我也沒有愛人，並且，不打算有。」

芷雲從這話里聽到了一點傷痛和隱瞞。

她只能閉嘴，卻還是不甘心地說了一句：「那慕容小姐為什麼還要在集團工作呢……」

「因為楚修璃救過我。」出人意料地，慕容瑾竟然回答她道。

她轉過頭，握著方向盤，看著芷云：「在我瀕死的時候，是楚修璃救了我。所以我發誓要對他忠心。」

「可是楚修璃現在已經不在集團里了啊……」芷雲有些抬扛似的說道。

慕容瑾似乎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可是人總要活下去，不是嗎？行屍走肉，也是活。」

芷雲聽她這般悲涼的話語，心裡不禁打了個顫。

她有些膽戰心驚地看著慕容瑾……慕容小姐，不會是喜歡楚修璃吧？

「想什麼呢？」慕容瑾天生擁有讀心術般的能力，她有些嫌棄地瞥了芷雲一眼，「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對男人不感興趣！

那……不會是對女人感興趣吧？

芷雲正雞賊地想著，慕容瑾突然猛的一踩剎車，差點把她顛了出去。

「怎麼了！」芷雲抓住安全帶，驚魂未定。

慕容瑾只靜靜看著突然衝上來，橫在自己車前的另一輛車。

「有人半路來攔截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她冷冷地說。

芷雲這才看清了攔在他們面前的車。

是楚翰墨的座駕。

今天，慕容瑾沒有像往常那樣守著楚翰墨才離開集團，而是在芷雲下班的時候就隨她一起走了。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楚翰墨竟會追上來，並且採取如此危險武斷的方式，徑直將車擺在了她的面前。

楚二少嗎……

看著言芷雲戰戰兢兢地朝楚翰墨的車門走去。

慕容瑾撐住了頭，冷眼看著這一幕，她因為一個女人和楚家大少爺鬧翻過，倒也不想再因為另一個女人和楚家二少爺鬧翻。

芷雲上了楚翰墨的車。

汽車漂移般的轉個圈，朝慕容瑾的另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車上的氣氛，也隨著車速的加快，而愈發冷凝了起來。

「慕容小姐想讓我做她的助理，所以才送我的，她想徵求我的意見。」芷雲小心地解釋著。

楚翰墨沒有回答她。

只是寒氣凜然地看著前方。

「我想……我剛來集團工作，經驗很少，去做首席秘書的助理，也是一個不錯的累積呢。」見楚翰墨沒有回答她的意願，她又小心地繼續說道。

然而楚翰墨依然沒有理會她。

車內的氣氛，寂靜得有些尷尬。

「我知道在家裡，可以很安逸的生活。」芷雲看著一旁，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是，我好像有些找不準自己的位置，寶寶們很懂事，學習還有生活似乎都不怎麼需要我操心，我也沒有什麼身份，僅憑著自己的寶寶就在楚家這樣混日子……所以，我很想出來工作，很想有自己的價值。可能在你們看來我都是在沒事找事，但是如果沒事的話，不正應該找一點事來做，讓自己的人生充實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