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膽顫心驚地注視中，楚翰墨已經快速搜出了帖子。

「你說的標題有誤，」他看似漫不經心地點開了視頻，「前面明明有『噁心！』兩個字的前綴。」

「噁心是我的主觀態度，」劉小檸倒是毫不避諱地承認，「後面是事實發生的經過。」

「二少爺，」首席秘書也看著視頻，她靠近了楚翰墨，低聲問，「需不需要馬上聯繫論壇刪帖？」

「等我看完。」楚翰墨的面色和語氣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整個會場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變。

方才如果說這裡只是有如同南極一般的冰封感，那現在這裡就已經有了一種暴風雪醞釀前的重重危機感。

並且，這種可怕的感覺，在隨著楚翰墨看視頻的時間，而一步步加重。

「你們、你們不能刪帖，不能銷毀證據。」劉小檸捏緊了手機。

「必須刪。」楚翰墨已經關掉了帖子，他的眼底，是黑色的風暴在盤旋。那可怕的神色，讓劉小檸也不由得噤聲。

他的語氣是平淡的，但每個人都從如此平靜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楚翰墨是如此的冷靜、平淡如水，但這毫無聲息的平淡，卻讓每個人的腦海里，不自覺出現了狂怒的野獸，撕碎獵物的場景。

面試官已經嚇得要尿褲子了。

雖然總裁看起來什麼表情也沒有，但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即將被撕碎的對象？

這在場的人裡面，只有首席秘書是鎮定的。

她已經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是的，謝總，我這裡有一個帶視頻的帖子，正在網路上流傳，要煩請您派人去徹底消除……是的……帖子題目是……請務必在一個小時之內全部清除掉，這是二少的命令。」

她雷厲風行得讓人咋舌。

楚翰墨已經對劉小檸伸出了手：「把證據給我。」

「不……」劉小檸嚇得把手縮到了身後。

整個面試官騷擾芷雲的視頻，是從最早面試室里發生異常情況開始，她就拿手機在外面拍攝下來的。

劉小檸剛剛一直沒有出聲支援芷雲，就是因為看到所有人都在針對她，害怕及早拿出證據，反而使得證據丟失。

為了保留證據，她甚至把證據都上傳到了社交論壇上。

可是，她滿以為自己萬無一失了。

天恆集團的總裁一聲令下，卻可以在一個小時內就消除所有證據。

並且，他還要讓她把證據交給他。

「楚翰墨，你什麼意思！」芷雲見狀，實在是忍無可忍，擋在了劉小檸的面前。

在場的集團員工一聽，幾乎無一例外地倒吸一口冷氣。

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了，不僅敢直呼總裁的名字，還敢這樣質問他。

楚翰墨利刃般的眼神，重新落在言芷雲露出的雙肩上，這一次，他眼底的怒焰清晰可見：「我要把證據交給警方。」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芷雲繼續攔在劉小檸的面前，「你到底認為是你的員工騷擾我，還是認為我勾引了你的員工？」

「我認為，」楚翰墨咬牙，「你是個蠢貨！」

「啊哈？」芷雲眨了眨眼，這台詞和想象中有點出入啊。

「不是嗎？」楚翰墨眼眸重新結冰，將怒火封鎖，「讓你脫衣服你就脫，讓你轉圈你就轉圈，你這種蠢貨，也難怪別人要心懷不軌了。」

「喂，什麼叫我蠢所以別人才心懷不軌？」說她蠢已經很讓芷雲惱火了，楚翰墨的邏輯更是讓她火冒三丈，「我長得漂亮所以就要給別人揩油嗎？我要找工作所以要忍受屈辱嗎？正常的認知難道不是那個以權謀私道德敗壞的人有錯嗎？就算我是個白痴，難道就要給別人猥褻了？楚翰墨，真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嚴重的性別歧視者！」

芷雲怒斥一番，根本沒發覺大部分的集團員工已經嚇了半死。

這女人真是前無故人後無來者，雖然楚二少才來集團不久，但他們已經察覺到他比楚家大少爺還要更惹不得。

可這女人真如同楚二少所說，是個徹頭徹尾地蠢貨。

然而，楚翰墨還沒有反駁言芷雲。

一旁的首席秘書倒是冷不丁地插言道：「二少應該不是一個性別歧視者。不過，一個女人的穿著和行為如果沒有公然挑戰一個社會群體的道德底線，哪怕是穿的再美麗，長得再漂亮，智商再低，也不足以成為任何人猥褻和覬覦的理由。」

芷云：「……」

這首席秘書的一番話，到底是站在她的一邊，還是在罵她智商低啊？

「慕容認為你說的有道理，但認同我對你愚蠢的評價。」楚翰墨竟然看出了芷雲心裡所想。

「我……我不愚蠢！」芷雲氣鼓鼓地說道，她突然指向了一旁的面試官，「剛剛的視頻，大家都看到了吧，到底是誰的錯，相信大家都一目了然了。不管是刪除視頻也好，毀滅證據也好，我的清白大家是心知肚明了。如果有的人依然要忽視鐵證包庇護短，那我言芷雲絕對咽不下這口氣，死也要和他對抗到底。」

楚翰墨的臉色再度一沉。

她居然認為他會包庇面試官？

這女人，說她蠢果然不是蓋的。

從頭到尾，他一直在暗地裡幫著她，難道她都察覺不出來嗎？

他剛剛和那三個女孩的對話，不過是要她們自己推翻自己的證詞，暴露她們的人品。而後要求有人再拿出鐵證，不過是要幫助言芷雲把所有偽證的可能性全都消除。

然後，再一併將這群作偽證的人都處罰掉。

他從頭至尾，都沒懷疑過是面試官對言芷雲動了手腳。

就言芷雲那個小腦筋，恐怕你強迫她以色交易換取什麼，她也轉不過來的。

當然，所有社交網站的視頻都是必須要立即刪除的！

難道他楚翰墨孩子的媽咪，要被各大論壇視頻站掛出來展示和評頭論足嗎？

就是劉小檸手機里那份原始視頻，也是必須在他的監督下，讓警察取證，絕對不能再流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