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孩子娘道：「我這頭有些犯暈……孩子哭得也是可憐見的，讓這位大哥別打了，我這邊有肉包子，讓孩子過來拿一個……」

孩子娘看她好像沒有讓床鋪的意思，眉頭皺了皺，但後面聽到有吃的，趕緊回身扯過丈夫手中的孩子，粗橫地把孩子提溜了過來，往楊培敏跟前扔著，嘴裡教導道：「趕緊叫姨，姨這邊有好吃的。」

孩子哭得眼淚鼻涕橫流，聽到有吃的，也是收住了哭聲，但還打著隔，伸起手背往鼻子下面擦了把，又反過手心來，往楊培敏跟前伸著，「是啥？」

楊培敏有些不忍直視，從牛皮紙裡面拿了個肉包子出來，但沒有給他，而是柔聲誘哄道：「包子裡面是肉陷，可好吃了，不過啊，你可得告訴姨，你叫啥名字，還有剛才咋哭啦？咱男子漢是不興掉眼淚的，我看你一定有事情？是不是？」

小男孩再次擦了擦鼻涕，挺了挺小胸膛，但眼睛瞅著她，沒有尋常孩子那般怕生，「那是，我叫狗蛋，我說了你就給我？」

楊培敏點點頭，朝往旁邊看熱鬧的眾人看了眼，掃過臉色有些不耐煩的孩子娘的時候，就朝她做了個口型：你孩子好可愛！當然這個口型也是讓其他人看到，眾人都帶著善意地笑了，也不覺得她在搞什麼明堂，而是純粹地逗孩子玩。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就道：「因為我在上面拉了尿，我不想睡那裡！」

他娘反應也快，「臭小子，你連床鋪也尿濕了？看我不打你！」話沒說完已經掄起手掌就往孩子後背打下來。

楊培敏也是下意識地伸手攔住她，嘴裡急道：「這位大嫂別打了，孩子知道錯了。」但那女人並沒有及時收住手的樣子，巴掌直接落到楊培敏的手臂上，一陣頓痛，她伸了回來，抱著手臂，臉上皺成了一團。

「這妹子，我沒曉得你伸手出來攔，你看我這也是一時火氣上頭。」那女人忙拉過自家兒子，害怕楊培敏反擊打她兒子似的。

但還孩子不肯走，扭著身子，往楊培敏身上就要挨過去，「我說完了，給我包子！」

楊培敏拿了個包子放他手上，本來之前想著給兩個的，但現在看他們一家人的嘴臉，頓時打消了那個念頭，之前對這孩子的同情心也所剩無幾了。

只是那女人看她竟然這個時候還給她兒子包子，也覺得她這人軟弱可欺，于是之前的那個念頭，又上來了，她先是給楊培敏道了誤打到她的歉，再是道：大妹子你看我孩子也是個皮的，沒一刻消停的主，我也是真怕他摔下來，你行行好，給我換個床鋪吧？」

楊培敏揉著手，這會兒沒那麼疼了，心中煩悶，臉上也現了幾分出來，「我這會兒的頭更暈了，這爬上爬下的……大姐對不住了……你看你讓狗蛋睡裡面，你在外面，也安全點兒，你再哄哄他……」

「狗蛋肉包子好吃不？」狼吞虎咽的狗蛋忙不迭地點頭，楊培敏再跟他道：「那你吃完了，乖乖上去睡行不？我知道狗蛋是個愛乾淨的小孩子，那尿濕的地方，讓你娘放兩件衣服墊著，就感覺不到啦，衣服回去洗乾淨就是了，不會髒的，你說好不好？我這邊沒有肉包了，還有饅頭，也給你一個，只要你答應姨聽娘的話不亂動，等回來的時候，要是姨再遇上你，還請你吃肉包，行不？」

其實孩子都五歲多了，已經有那個意識控制自己的行為了，這床鋪本來很窄，加一個孩子的話，大人也只能半側著身子睡，孩子在裡面是沒有問題的，最多他不睡的時候，讓他下來在地上玩玩，他父親不是也在地上嗎？

還有男孩口中的尿床，她也是醉了，這明顯當別人是傻子啊。

男孩子頭如搗蒜，急忙應了。

楊培敏再拿了個饅頭給他，再向那婦人道：「大嫂你看，狗蛋多乖，一點兒也不皮，他剛才也肯定是因為尿濕了不好意思才哭的，他也是要面子呢。」

那女人臉上有些不好看，本來有些愁苦老實的臉，在生氣的扭曲下顯得很是刻薄。

「不讓就算了，拿孩子作啥伐子？」瞪了楊培敏一眼。

楊培敏看向看熱鬧的眾人露出了個無奈的表情。

有人就幫她說話了，「這位大嫂，人家姑娘已經很仁義了，又是哄住了你孩子，又是給吃的，你那尿濕了床還好意思跟人家換么？況且人家還不舒服。」

「可不就是，孩子爸你也不勸著點你家婆娘，這樣做人不厚道啊。」

「你家孩子皮，幾頓下去就老實了，要是還不行，就扔他到過道睡算了，沒有那麼大的頭就別帶這麼大的帽子，別人又不欠你的。」

被三兩人的這一頓好說，那男子父親張了張嘴，轉身坐了下來，不去理會的樣子，那女人默不出聲地摟過她孩子上了上鋪去，故意在上面弄著大動作。

而她對面的那秀恩愛的女人，露出了些失望的神色，在他男人眼睛瞟過來的時候，那女人一邊掐著她自個男人的腰，一邊瞪了楊培敏一眼。

真是什麼極品啊？

坐趟火車也有這麼多事兒？

楊培敏心裡也是壓制著一股火，面無表情地回視了她一眼。

那女人更是來勁兒了，「看啥呢？這可是我男人，有啥子好看的？」

「別介意，我只想你們咋不買兩張卧鋪票呢，這位大哥看著都要掉地上了。」她指了下半側躺著有些痛苦的男人說道。

那女人一噎，「我們剛結婚，他擔心我會掉床下，所以才買一張卧鋪，咋地？你管得著嗎？」

楊培敏點點頭，簡直有病。

自已也躺了下來，拿大圍巾蓋住了肚子。

只是她剛躺下，喬瑩回來了。

「前面的車廂有孩子吐得厲害，正好我這裡有些藥油，我拿過去看了看，聽說你剛才這兒也很熱鬧？」她站在楊培敏的床前，身板筆直，眼睛卻略帶凌厲地往楊培敏四周的鋪位掃了圈。

楊培敏頓時感覺到，她上鋪那女人沒再發出動靜了，對面那女人也沒再說話。

還是喬瑩威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