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溝通發現是誤會的魏楚表現的非常慚愧，對著始終直不起腰的褚霖抱抱拳，羞愧難當的別頭，「莫老大，小子失禮了，任你責罰！」

為毛受傷的是我，卻由莫老九這匹夫責罰，好像哪裡不太對！

疼得頭昏眼花的褚霖咬緊牙關，想要在莫家兵眼裡表現出一個擁兵自重的大帥很少有的大度和寬容，強壓下滅口的衝動，勉強勾出一抹猙獰的笑，「沒關係，你也是心繫營地。」

莫老九瞪了眼魏楚，嚴厲的斥責，「你的問題一會兒再說！」吼完，他悄悄對魏楚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往後閃，隨即兩個副官往前一站，攔在了魏楚的前面。

魏楚眉頭一動，第一次對這些兵油子有了全新的看法，順著他們的好意，他縮了頭，徹底打消了趁機滅了褚霖的衝動。

莫老九伸出雙手，為難的看著褚霖，流露出想扶不敢扶的姿態，關切的問，「大帥呀！你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安排演練等待大帥檢閱，也比這樣偷偷摸摸的強，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要是大帥你一發怒，你說我是弄不弄死那小子？你還別說，那小子真是把打仗的好苗子，弄死了我還真心疼。哦，對了，大帥你怎麼樣？傷到哪了？」

難道一切怪我嘍！終於忍不住，褚霖吼了一句，「你沒眼看嗎？」

「嘿嘿，這不是垂涎的想看不敢看嗎？」莫老九一出口就是黃腔，惹得褚霖臉都綠了。

「你特么少給老子這裡耍貧嘴！」褚霖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腰一直便開始要人，「我看好這小子，把人送我那兒去吧！」

「那怎麼行大帥！」莫老九急了眼，「孩子還小，可不能由著你糟蹋，你說李小姐還在世，你要有別的想法也得先把她弄死才行。對了，弄死之前還得造個孩子。再說了，那小子皮糙肉厚的，也不新鮮，要不我給大帥尋摸兩個白嫩的，撿個好日子給你送過去。」

想要拔槍的褚霖蛋不疼了，肝疼！

「你閉嘴！」凌厲的眼神染上了寒霜，效果加倍，可惜他碰上的是外表憨厚裡子滑成泥鰍的莫老九。

「哎喲大帥，別害羞，你那點愛好誰不知道，老莫我可不像別的人，假模假樣的，你要是喜歡，老莫我絕對不會持反對意見！你看上哪個良家婦男，老莫我絕對不嫌寒摻，拔槍替你搶過來當姨太太，可是那小子不行，那小子老莫是真不能給你！」

什麼叫有理說不清！

褚霖就像被潑了一大盆冷水，有氣無力的擺手，「你少給我裝蒜，得了，看你那小氣勁，人我不要，你留臭了我都不管。」他哼了一聲，「你這般攔著他晉陞，小心以後他恨上你！」

這話倒是觸及了莫老九的命門，他留下魏楚一是真的看好他又有被他救過的經歷，二自然是貪圖他的一身好武藝，可要是結了仇實在沒必要。

他想了想，朝魏楚招招手。

褚霖垂眸微微一笑。

只要莫老九猶豫，他便有信心能招攬到魏楚，畢竟人往高處走，那小子一看就是有野心的。

「魏楚，你聽到了，你怎麼看？」莫老九語氣凝重，若他真想到直屬部隊，他也沒理由攔著。

魏楚訝異的摸摸腦袋，先是一通憨笑，「大帥就是大帥，果然大度不記仇！」

褚霖抿唇點點頭，冠冕堂皇的說：「我是愛才，你放心，來了我這裡，必不會比老莫對你差，官級和月銀都會翻倍。」

莫老九心中冷嗤一聲，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笑容憨然。

「小子愧不如大帥，小子心眼極小，記仇也記恩情！」前一句話還算拍馬屁，可後面這句則叫褚霖收斂了笑意，「莫老大對小子有知遇之恩，小子這輩子就是他的兵了，現在大口吃肉小子跟著他，以後若落魄了只喝涼水小子也跟上他。莫老大總說小子是好苗子，但小子有自知之明，當初若莫老大不給小子機會，小子哪裡有現今的輝煌！」

又一個莫老頭的死忠！

這是褚霖最嫉恨的地方！

他的笑勉強的很，拍掌道：「好！好樣的！本大帥手底下就是缺你這種忠心耿耿之人！不錯，哈哈，不錯呀！」

「看大帥說的，老莫可比這小子忠心多了！」莫老九裝作吃味的一把頂開魏楚，喜不勝收的拔了槍，「你說，看上哪個小子了，我立刻帶隊過去搶了他，剝光洗乾淨送到你床上。」

褚霖頭疼的抬手，「你閉嘴吧！忠心不忠心我不知道，插科打諢倒是數一數二。你不捨得人才，我也不強人所難。」他看了眼埋頭不語躲到後面的魏楚，眼神陰鬱難解，一看到他，他就有種想要千方百計弄到手裡的慾望，真是中了邪了！

褚霖知道自己那點小嗜好，可這小子黑煤團似的，哪裡招人了！

莫老九自然不知道褚霖的想法，他是故意那麼說擠兌褚霖，免得褚霖得意忘形執意挖走魏楚。而今聽到魏楚自己的抉擇，心中燙慰至極，他為人油滑，卻相當重情義，顯然已經徹底把魏楚當做了自己人。

事情草草結束，褚霖心裡不痛快，連晚飯都沒吃就走了。

錦初飄在魏楚面前，一直在研究他的耳飾，「傳金？什麼意思？」

看到褚霖而引發的跌宕心緒在少女平穩的聲線中漸漸安穩，魏楚摸摸耳朵上綴的金環，倚站在營外的大樹叉前，聲音略有惆悵，「在戰場殺過人，也早晚會被人殺，傳金的意思是希望收屍的人收下這份禮，免得糟蹋屍首，到死還要經受被扒衣的屈辱。」

有很多人會去渾水摸魚偷死去士兵的衣物或者值錢的東西，畢竟戰場這種地方，能安然替戰友收屍的可能性很少，傳金便有收買這些人的意思，若遇到好心的，沒譜還會幫死去的人入土為安。

錦初抿抿唇，她向來不會安慰別人，挑眉問著，「踏上這條路不後悔嗎？」

「當然不！」魏楚長舒一口氣，雙臂抵在腦後，仰望滿天繁星，「我知道你教我武藝的意思，我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你都為我打算好了，也鋪了路，我怎麼會退縮！」

「但是我後悔了！」她眉目素冷，語氣凝重。

「為什麼？」魏楚好奇的垂下頭看著她，「我做得不好嗎？」

「不！」錦初托腮，「我覺得太好了！」

「啊？」

「好到褚霖居然對你又起了興緻。」

「什……什麼意思？」他磕磕巴巴不敢置信的反問。

「也就是乖孫，以後要小心你的後庭菊了！」

「我去！」魏楚嚇得頭髮都立了起來，摸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能不能有一天你不來噁心我！」

「乖孫，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