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她。」男子低低的交待,轉身在洞口收拾起了獵物。他寬厚結實的背拱起趟著汗珠,蹲姿看似隨意,可兩隻聳出金褐色短髮的半弧形耳朵,卻神奇的一隻朝前一隻朝後,明顯是在警戒著什麼,不過這一切在那個不著一物的挺翹屁屁的襯托下,變得莫名有些可笑。
錦初辣眼睛的趕緊扭過頭,蹙眉不語,向四周望去。
稍顯年輕些的男子似乎對她更好奇,蹲了下來,抓抓她的手,摸摸她的胳膊,聲音輕快活躍,「你在找什麼?」
躲了又躲,錦初實在比不過他的速度,啞著嗓音說:「我在找你給我擦臉的東西。」
男子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和兩顆亮閃閃的虎牙,「還哪裡疼嗎?我再給你舔一舔。」
錦初……有一種微妙的不祥感,試探的問,「你是用口水幫我療傷嗎?」
「當然了,咱們獸人不都是這麼療傷嗎?還是說你們食草族的部落有巫醫?」
好吧!她知道這次的世界是什麼背景了。
厲回頭看了眼洞里那個醒來后一直奇奇怪怪的雌性,心中有些煩躁,現在的雌性怎麼都這麼無知,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出自食草族,平時捕獵必然族人受傷頗多,別說以食草族的規模族裡會不會有巫醫,恐怕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實力給自己療傷。
弱,便代表著被淘汰。
「你算走運,掛在了樹杈上被我們兄弟兩個發現,及時救了下來。等到天黑,有野獸出沒,你早就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啟呲著牙,笑的一臉小白。
若不是他眼神透露著對她的憐憫,錦初肯定會懷疑他是成心恐嚇她。
大兄弟,不會說話就別說,還有,不要在靠近,她身體哆嗦的快跟觸電相提並論了。
洞口傳來一聲恥笑,兩人下意識望去。
背光處,收拾好獵物的厲,大步走近,一張嘴便是赤果果的不友好,「啟,不是誰都能做咱們的雌性的,看她怕你的樣子,夠資格嗎?每天打獵和安排族裡的事情就很忙了,我可不想有個嬌滴滴的拖累!」
錦初死魚眼,說的好像她會賴上他們似的,兩個這麼大還沒羞沒臊露屁/股的暴露狂!
等等,什麼叫『做咱們的雌性』,聽起來太沒有安全感了,臨夜,這到底是什麼任務,你快出來,我絕不打死你!
她鼓鼓臉,心裡腹誹不斷,卻沒一句敢說出口,連如今顯露出的性格都比她自己本身要羞怯內向。
應該是受委託者性情的影響!
「好可愛!」
俯瞰著眼前白嫩嫩肉乎乎的小兔子,啟忍不住想動爪子捏捏她的小鼓臉。
雖然她臉上橫橫豎豎都是傷,不過那一身白皙的肌膚就和別的雌性不一樣,讓他看的心痒痒。
「啟!」厲警告的低吼。
啟立刻收回了手,歉意的看了看哥哥。
一般部族裡,兄弟都會選同一個雌性,保證孕育同種族血脈,如果大哥不喜歡小兔子,他也不能放任自己太過靠近。
錦初早就看見那個被叫做啟的男子蠢蠢欲動的爪子,她吁口氣,實在不想被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男人碰觸,雖說他們救了自己,可從語氣上來看,並不是相處很好的同一部族。
委託者是食草族人,他們應該是猛獸一類的獸人?
怨不得本能在顫抖,跟肉食動物比,食草動物不就是食物鏈最低端的弱小儲備糧嗎!
「聽說你們總是吃那麼味道澀澀的野草為生,是不是因為你們族裡的雄性無能,無法捕捉獵物?看你小小一隻,真可憐!」
好氣喲!從沒有人說過她可憐,從來都是她讓別人可憐!
錦初眯眼,忍不住向這個看似童言無忌的大男孩散發死亡光波。
猛地渾身一顫,敏銳的察覺靠近洞口的地方有道仿若凶神惡煞般的目光,似乎要將她撕碎,心中在瑟瑟發抖,叫囂的想要逃跑,隨之身體本能的縮成了一團。
「食草獸人膽子太小了。」啟嘀咕咕的抱怨,對眼前團成團明顯在懼怕他們的小雌性失去了興趣,「沒勁!」
「烤肉了!」厲翹翹薄唇,嘲諷的掃了眼抱成團的小動物,好在啟對她只是一時的興趣。
「嗯嗯,好餓!」啟嗖的蹦起,彈跳力驚人的躍到洞口的另一側,吹了吹燃著火星的篝火,等火勢起來,開始用爪子將大片的肉分解成塊狀。
「分小一些。」厲突然開口。
「哦哦!」啟回頭看了眼小雌性,想起他們族中幾個雌性的飯量,馬上又割了很多條放在大蒲葉上。
厲扒了扒土,看溫度差不多,把浦葉放了上去,很快,肉的香氣傳遍了山洞,讓錦初聳了聳鼻子。
胃裡空空的絞著難受,委託者應該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而且手臂細軟腰肢肉乎乎的,看起來身嬌肉貴沒受過什麼苦。
錦初揉著肚子,聽著洞里傳來咕嚕嚕的響聲。
啟哈哈笑起,「快吃,快吃,你也餓了吧!」說著,將帶著血水的肉條遞了過去。
「謝謝!」錦初接過,垂眸盯著含血的肉條,聞起來跟西餐廳五成熟的牛排似的,頓時食慾大增。
啟和厲同時愕然的看了過去,還從沒有雌性跟雄性這麼客氣過,不愧是食草動物,就是膽子小。
很少見這麼軟萌的物種,少年天性讓啟多看了兩眼,見她小鼻頭翹翹,才埋頭啃起手中的肉。
細弱到幾乎一指頭就能掰折的小白牙,發狠一樣撕咬著肉條,從吃東西兇猛的樣子看來,倒不像是吃草的。
可惜,還不等他高興,一聲嘔吐聲傳來,沒啃兩口的小雌性開始吐了起來。
「嗤!不能吃還逞強!不知道食物珍貴嗎?」厲一臉嘲諷。
陽光俊俏的臉,笑容一斂,啟眼眸沉沉的望著地上的狼藉,動作迅速的把她手中的肉搶了過來,低頭不滿的吃了進去。
既然不能接受肉食,為什麼不早拒絕他。
沒想到連這個弱弱小小的雌性也是這種矯情的個性,雄性一時不察沒有關注到,她就會用各種默不作聲的方式來表達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