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岩去了樓上之後,勝爵的代練們互相看了看,也都嘆口氣,跟上了二樓。
他們上樓之後,看見周岩坐在電腦前。
有個細節誰都能注意到,周岩的手,在輕輕的抖。
小伍說了句「岩哥,我知道你不好受,咱們別比賽了,走吧。」
小伍說話一如既往的不過大腦,但是這時候他這句話也正是大家都想說的,比下去,沒有意義,他們現在所有人都進入了人生的低谷,根本沒人還有心思在比下去了,他們現在想的不是比賽,是離開工作室,他們還能幹什麼,他們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他們怎麼和家裡人說。
小伍說完,周岩出奇的沒有發脾氣,聲音很虛弱,很小聲「好好比一場吧,工作室的最後一次活動,圓滿點吧,以後想起來能好受點。」
周岩剛說完這話。
胖子夏天第一個坐了下來,靠在周岩的身旁,青龍和小北也坐了上去,最後小伍搖了搖頭,坐上去。
周岩苦笑著,本以為工作室有了崛起的機會了,才剛剛振作起來不到一個月,誰能想到是這樣?
早知道命運這麼玩人,周岩怎麼也不可能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兄弟們背叛的事情就已經讓周岩深受打擊。
重新充滿鬥志,迎接來的,就是命運再他媽的玩自己一次!
再一次,周岩很想哭,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抽幾口煙。
這時,身後一摞子錢,突然出現在周岩的桌子上,周岩詫異的回頭,原來是王老闆的兒子。
王老闆兒子說「這是這個月工資,你分一下吧。」
周岩一直都是分配工資的那一個,所以對於錢數很敏感,只是,今天發的錢怎麼這麼厚?
「給多了吧?」周岩問。
王老闆兒子說「我爹說,好聚好散,以前的事,希望你別記仇,這次的工資一人多發兩千,明天你們就好好找工作,這些錢夠大家把接下來一個月沒工作的時候度過去,我爹馬上要走了,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了,你再有事別找我爹了,就直接找我吧。」
王老闆兒子這番話大家都聽見了,巨大的失落感擊打在每個人心中。
王老闆要走了,兄弟工作室要完了!
突然,所有兄弟們都有一點捨不得。
工作室那個只能裝下五個人的熱炕頭,兄弟們每天晚上擠在一起,兩點準時鑽炕頭。
炕頭西側的拉繩燈,小伍永遠是那個是掌燈使者。
靠著炕沿的牆上那個老式掛鐘,幾點就敲幾下子。
髒了吧唧的工作室,桌子上全是一次性盒飯和筷子,連個垃圾筐都沒有,這樣簡陋的環境,兄弟們卻沒人抱怨,大家每天晚上鬧得都和菜市場似的,這幾個月來,大家很快樂。
想到比賽之後工作室就要解散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想法就像過電影似的,每個人都有些傷感。
「你那狗咋辦啊。」小北問了一句。
小伍說「不行就託人賣了算了。」
誒!當所有人沒注意的時候。
大家抬頭看周岩,這個平時脾氣不好,經常罵罵咧咧,不那麼惹人喜歡的漢子,此時完全的蔫了下來,眼睛中一點色彩都沒有,真讓人心疼。
周岩查了查錢,最後從一沓子錢里分出兩千,還給王老闆兒子「替我謝謝王老闆,我以前罵過他,我知道王老闆不是記仇的人,別和我這年輕人一般見識,好意心領了,兄各們的獎金我真的報大不了,我的這份就不用了,我知道,你爹做生意也不容易,以前的事我就當忘了,反正我這工作室也做不成,我沒那本事。」
周岩強把兩千塊錢塞了回去,然後坐回去說「開始吧,最後一局,打完之後,兄弟工作室解散!」
王老闆兒子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嘆氣,有很多時候,是沒辦法的,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殘酷。
王老闆兒子站在身後,打算他們打完這最後一把,給他們聊一聊,想想辦法幫他們安排一下新工作,就算是補償自己心中的虧錢了。
……
網咖一樓,選英雄的時候。
張威把大周叫了出去,單獨聊了一下。
張威很得意的說「最後一局,有沒有什麼侮辱的方法,讓他們輸!」
大周疑惑道「什麼意思?」
張威眼神斜視,眼神中有些不屑「王老闆兒子剛才去樓上了,最後一場比賽,他可看著呢,我要給他個記性!以後我和王老闆還會碰面的,我要讓這次比賽成為他永遠忘不了的一場比賽,我要讓他以後看見我就害怕!」
大周明白了張威的意思,張威是想在最後一場比賽,打一次很有侮辱性質的比賽,讓勝爵網咖以非常醜陋的形象輸掉比賽,這樣王老闆以後會牢牢記住和張老闆作對的下場。
大周解釋說「大家都是職業選手,有職業素養的,電競精神不允許侮辱對手啊!」
張威拍了拍大周肩膀「大周,是不是兄弟,我不是讓你侮辱對手,我是想給王老闆一個深刻的教訓,我要讓他輸的醜陋,這樣以後我們再碰面,那氣勢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了!你得替我想想啊。」
大周沉默了,他知道張威是出於商業的考慮,他的目的不在於侮辱。
大周說「張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能太過份,我們頂多稍微象徵性的侮辱一下,我們是職業選手,我理解你,你也得理解我們。」
張威想了想,笑著說「我教你個辦法吧,你們選個五肉陣容,然後把比賽拖到後期,五個人強行拆塔,讓他們打不動你們,這樣別人也說不出來什麼吧?」
張威若有深意的笑著,看著大周。
大周也沒想到,張威會這麼說,首先選五肉陣容,就已經是很大的侮辱了,自從s2以來,上單突進半肉,節奏打野,中單法師,下路遠程adc加功能性輔助,就已經成為了一套成熟的體系,一直被沿用至今,五肉陣容,或許在s1還沒摸索出價值最高的陣容配置之前的時候還有人會用用,現在,拿出來不就是在埋汰人么?
張威拍了拍大周胳膊說「你們是職業選手,不按常理出牌,沒人會說什麼,只要你們不出言嘲諷,表情嚴肅點,認真打,大家就算心知肚明,也不能說你們在侮辱人。」
大周還記得張威說的打法是,五個肉托後期,然後組團強拆塔,讓對面打不動,以這種流氓方式贏得比賽。
如果從技術上來考慮,前期的時候打出比較碾壓的效果,這種效果是有可能實現的,但是這樣做無疑是不地道的。
大周想起了自己的老對頭周岩,然後對張威說「對不起,張哥,我做不出來。」
張威深深嘆了口氣,最後說「你和周岩那傢伙還是有點感情的,我理解,這局不用你上,我找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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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張威把以前那個很會玩螳螂的高手哥代練電話叫了過來,這局,他讓這個螳螂選手替大周打,大周下不去手,其他職業選手肯定下的去手。
大周在旁邊看著,他受不了了!
大周覺得這場比賽,他要做一些什麼!最少,他不能讓兄弟工作室的人受侮辱!
大周說「咱們本來就是五職業選手,已經夠讓人難堪的了,張哥,我這局要幫兄弟工作室,我和周岩當了一年的對手,我想和他做一次隊友!」
大周說完,不顧張老闆反應過來,就走去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