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思。」葉凡擺擺手，謙虛道：「陳寨主不必如此。說來，我們之間還有一些淵源!」

「哦?」陳默一喜，「葉聖子說的淵源是……」

「我在花苗有個妹妹，她的母親就是地鬼苗族人。」葉凡說着，對隔壁桌招了招手。

「靈兒，過來。」

「嗯!」

靈兒立馬起身，來到葉凡身邊。

「她就是我妹妹，花苗寨的卓靈兒。」葉凡說道。

「原來是卓靈兒小姐，你好。」陳默笑道。

他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作為上四苗的寨主，怎麼可能關注一個下苗的小女娃?

不過，這層關係值得發展!

陳默表現得很客氣，讓靈兒受寵若驚。

「對了，因為一些事情，靈兒從小就跟母親分離，到現在也沒和她見過面。」

葉凡淡淡說道：「不知陳寨主方便不方便，幫我這妹妹打聽一下她母親的下落。」

「小事兒!」陳默二話不說，拍著胸口說道：「不知靈兒小姐能否給一些線索?」

靈兒想了想，低聲說道：「我只知道母親姓依檸。」

「我們地鬼苗的依檸族?」陳默愣了愣，有些為難的苦笑道：「依檸族在十六年前，因為一場大火，近百口人都被燒死了。」

「啊?」靈兒一驚，眼中盈起一層淚水，「陳寨主，那我母親呢?」

「依檸族無一人生還。」陳默神情複雜，低嘆一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葉凡皺眉問道。

陳默搖了搖頭，說道：「當時處理這事兒的還是上一任寨主，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不過，葉聖子，我聽說那場火好像跟白鬼苗有一些關係。」

「白鬼苗?」

「嗯。」陳默點頭道：「依檸族原本並非我們地鬼苗族人，而是在五十年前，從白鬼苗族群中遷徙過來的。」

「白鬼苗?」

葉凡眉毛猛地一挑。

「葉聖子，當年那場混戰之後，白鬼苗分崩離析，寨中十幾支族群都脫離白鬼苗，加入其它上苗了。」

陳默訕訕說道：「當時我們地鬼苗損失慘重，急需人口補充，自然很歡迎他們。

只是，我們地鬼苗接收依檸族之後，他們沒住進我們大寨，而是在寨外五里的山谷中自立門戶。

要不是他們每個月都有固定的上供月錢，我們早就把他們趕走了。

後來，一場大火燒光了他們的族地，那個山谷就徹底廢棄了，變成了一片死地。

據說，每到夜晚就鬼哭狼嚎的，恐怖得很，連我們族群的獵人都不去那兒打獵。」

陳默一口氣說了一大通，神情有些凝重。

一旁的靈兒面若死灰，淚水緩緩滑落。

「靈兒小姐，抱歉。你若是很想見你的母親，可以自行去祭拜，我會安排人引你們過去。」

陳默說道：「所有的依檸族人都埋在那個山谷里，老寨主花了不少錢給他們修繕墓地，很好辨認的!」

「謝謝陳寨主。」靈兒失落的點點頭。

葉凡又和陳默說了幾句話。

陳默很有眼力勁兒，很快便告辭離開。

葉凡坐在靈兒身邊，周圍的黑鬼苗人非常自覺的空出了位置。

「靈兒，別哭了。」葉凡取出一張紙巾，遞給靈兒擦拭淚水。

靈兒掩面哽咽，道：「葉凡阿哥，我從小隻有一個夢想，就是……就是見一見娘親。

我對她沒有感情，也恨她離開我和阿爹，可是……可是……現在，我的心好痛……」

「傻丫頭!」

葉凡輕輕的撫著靈兒的後背，盡量寬慰她的情緒。

「葉凡，這是怎麼了?」

這時候，黑月帶着一身沖鼻的酒味來到飯桌邊。

她見葉凡和靈兒的舉止親密，眼中流露出一抹冷意。

葉凡看向黑月，「你喝了多少酒，怎麼這麼重的酒氣?」

「沒辦法，很多人需要應付。」黑月搖搖頭，指了指靈兒：「她是怎麼回事?」

葉凡起身把黑月拉到一旁，低聲告知她靈兒母親的事情。

「原來如此。」黑月的神情稍緩，聳著肩膀道。

「不過，我也從來沒見過我娘，更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我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只有弱者，才會整天因為這些事情哭哭啼啼!」

葉凡有些不悅，「黑月，你這是什麼話?」

「葉凡，你現在是我黑鬼苗的聖子，一言一行不僅代表你自己，還代表了我!」

黑月鼻端輕輕一哼：「她只是下苗的小女孩，你最好不要跟她走得那麼近，有失.身份!」

「喝多了吧你?」葉凡開始不爽了。

「我說的是實話!」

黑月醉意迷濛，斜斜的瞟向靈兒：「你要是想要女人，儘管來找我，為什麼要找?

一個下苗的小女孩有什麼好的，連毛都沒長齊呢!」

「黑月，你說話注意點!」葉凡的臉色沉了下來，「我當你是酒後失言，不跟你計較。」

說着，葉凡扭頭喝道。

「黑蠶!」

「在!」門口立馬躥進來一個胖子。

「少主，有什麼吩咐?」

「黑月喝醉了，帶她下去休息。」

「……是。」

黑蠶見葉凡神情不愉，心裏暗驚，連連點頭應是。

黑月咬緊牙關，沉聲說道：「黑蠶，我沒醉!你出去，我有話跟葉凡說!」

葉凡擺擺手，冷聲道：「等她清醒之後，再讓她來找我!」

「是。」

黑蠶生拉硬拽的把黑月帶了出去。

黑月的確喝多了，被送回住處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捂著發麻的頭皮起床。

一出門，便看到黑蠶從師傅的吊腳樓里出來，手裏還拿着一疊文件，匆匆的往外面趕。

「黑蠶，你去幹什麼?」

「小聖女，寨主去大苗寨開會，這些資料落家裏了。」黑蠶回道。

「我知道了。」黑月點點頭：「你去吧!」

她師傅什麼都好，就是喜歡丟三落四，這毛病幾十年都拐不回來。

「等等!」黑月叫住黑蠶：「葉凡人呢?」

黑蠶低聲反問：「小聖女，你昨天是不是跟少主吵架了?」

「嗯?」黑月一愣。

「昨個兒你喝多了，不知道跟少主說了什麼，少主的臉色很難看。」黑蠶說道。

「我……」黑月對這件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少主生氣了，今天一大早就出了苗寨。」黑蠶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還是主動去解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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