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研輝冷冷掃了葉凡一眼,對身邊的跟班吩咐道:「把板子拿來。多說無益,只有實踐才能證明跆拳道的天下無敵,我讓大家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功夫。」
新生們的熱情馬上被點燃了,紛紛交頭接耳,還有人拿出手機準備拍照。
一塊巴掌厚的木板左右拿在手上,馮研輝脫掉鞋子,活動身子。
那跟班趁機大喊道:「快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我們學校最出名的跆拳道社長為大家表演真功夫了啊!機會難得了啊!大家看看,真正的木板,絕無假貨,獨此一家!」
馮研輝做了個跆拳道起手敬禮的姿勢,說道:「同學們,大家看香港功夫片經常會為電影里眼花繚亂的功夫所迷醉。
其實,那都是假的!在國際上,夏國功夫遠遠不能匹敵跆拳道。」
新生們紛紛伸長脖子,問道:「真要踢?腳會不會痛?」
葉凡在旁邊應道:「放心吧,其實那塊板子中間是空的,一磕就破,一用力就碎。」
馮研輝瞪了他一眼,大聲道:「木板是實心的!不信你們上來驗驗。」
葉凡上去東敲西翹,下來回到新生人堆里又說道:「實心的,不過我猜是中間鋸一道縫,用膠水粘起來,沒多大強度,在膝蓋上用點力就能磕斷。」
馮研輝怒道:「膠水粘的?你上來掰開試試?」
葉凡擺擺手:「不用了。」
隨後,又對新生們道:「他這麼信誓旦旦,我猜是用木渣壓制而成的吧?
裝潢那種壓合板見過了沒?裡面全是木渣和膠水,他這塊板子,用水泡了幾天幾夜,泡得發了,外面再塗上木紋哄騙大家。」
「哦,那也不算什麼真功夫啊。」
眾人說道:「同學,你的打假水平很深呀。」
葉凡哈哈一笑,拱拱手:「小伎倆罷了。」
很顯然,大家更中意自己國家的武術,就算現在假大師那麼多,但是大家依舊對真正的國術抱有敬畏之心。
當聽到馮研輝這麼崇洋媚外的時候,他們第一反應是排斥。
馮研輝臉青如潑油漆,一言不發,活動一下膝蓋關節,不用特別助跑,對著那跆拳道社員所平持的木板一個高抬腿,口中「咿呀!」一聲,木板應聲而碎。
碎片隨腳部動作灑了出來。
不少女生驚呼不已,跆拳道協會的成員更是拍手歡呼。
「馮會長,好棒。」
周圍的新生也紛紛驚訝,從碎片看來,那可是真的木頭。
馮研輝斜著眼望向葉凡:「這回你沒話說了吧?」
葉凡又道:「大家別緊張,是木質問題,天下最輕的木頭是什麼?
軟木,我們平時用來做瓶塞的那種。不然你叫他換楠木、薔薇木、花梨木來試試?不把腳趾磕斷就見鬼了。」
所踢的木板確實是換用材質比較輕脆的木材,不過卻沒葉凡說的那麼不堪,常人沒經過訓練也踢不斷。
馮研輝屢次被拆台,只氣得要死。
「葉凡,你整天說個不停,要不上來試試?」
一揮手,那社員又拿了一塊木板。
在眾人起鬨的叫聲中,葉凡笑道:「專業的打假人士不懼怕任何挑戰,不就踢腿遊戲嘛。」
跆拳道中有多種道具,社員這回拿在手上的是一塊極為堅硬的木板,朝馮研輝使了個眼色,看著葉凡冷冷發笑。
「啪!」葉凡腿一上踢,巨大的衝擊力隨之而來,社員的左右手虎口硬生生被崩裂,木板分成兩半。
馮研輝只道那社員拿的是最差勁的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社員卻有苦說不出,整條手臂被震得發麻,尤其是肩膀關節差點脫臼,這傢伙還是人嗎?
眾人嘩然,葉凡一臉無辜的說道:「大家別看我個子高,其實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電線杆。
肩不能擔十斤,手不能提二兩,斯斯文文,人畜無害,竟也能踢斷木板,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當然是木板的問題了。大家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下次我請幾個表演家過來給大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馮研輝幾乎吐血,急怒交加,指著葉凡道:「你看不起跆拳道,敢不敢跟我打一場?」
一旁的紫靈兒頓時著急了,拉住葉凡,對馮研輝道:「馮學長,葉凡亂說的,你別跟他生氣。他這人就這樣,沒事愛忽悠……」
她早就打聽了馮研輝的事情。
馮研輝讀的雖然是機械工程專業,但自幼隨同名師崔根碩先生學習跆拳道,資質驚人,訓練刻苦,掌握極高的跆拳道技巧。
曾經獲得全市跆拳道大賽十七歲少年組冠軍,成年以後,又獲得過兩次二十二歲以下青年組亞軍。
在一次一對三的訓練,曾把對手肋骨踢斷,人送外號小旋風,早已在復旦建立起了無盡的名聲。
如今葉凡竟向他挑釁,這還得了?
要是今天不給葉凡一個教訓,恐怕跆拳道社以後就要成為復旦的笑柄。
當下,份研究一把推開紫靈兒:「別管我,這是男人之間的事!」
馮研輝針對的並不只是跆拳道問題,更因為紫靈兒一直在幫葉凡說話,兩人曖昧不清,他怎麼看得下去?
「打架不好吧,虧你還是復旦的學生,不知道同學之間要友愛互助的道理嗎?」葉凡抱起胳膊,不屑的笑道:「再說了,我已經畢業了啊!」
馮研輝只道葉凡怕了自己,沖對方伸出拇指向下晃了晃:「不敢打可以,就按照賭約,給我磕頭!
讓大家都看看,侮辱跆拳道社是什麼下場,我告訴你了,在復旦大學,乃至整個濱海,沒人敢惹我們跆拳道社,否則就是一個死字!
哼,葉凡,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的話……」
「會長!」
一旁的協會成員上前勸阻。
再這麼說下去,他們跆拳道社就成了黑澀會了啊!
馮研輝說得興緻高漲,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臉色,兀自冷哼。
「你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腳色不懂什麼厲害,地下賭場那種不死不休的拳手搏擊,無論泰拳、空手道、拳擊、夏國功夫,沒人能在跆拳道高手手下撐過三分鐘,我一個人能打三個所謂的武當高手。」
眾新生一聽他說得如此厲害,問道:「真的假的?」
「哼,不信你們上網查查,多少人不長眼的人去踢館,全被各大跆拳道的高手打得鬼哭狼嚎,拜服於地。
那些街頭阿混見了『跆拳道』三個字,繞道走還來不及,誰敢來招惹我們?!」
馮研輝一邊說,一邊趁機給眾人分發傳單。
「今天我們復旦跆拳道社招人,絕好的機會別錯過了。加入我們,包你在復旦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橫著走也沒關係。」
「說得這麼牛批,怎麼沒看到跆拳道社在濱海武館街開分店啊?」葉凡慢悠悠的點起一根香煙,咧嘴笑道。
濱海武館街,是濱海習武愛好者的天堂,整條武館街有四十多家武館,二十多個門派,雲集了全濱海的習武愛好者。
夏國的許多職業的散打選手,也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當年跆拳道曾經也想進武館街,可是開業還沒三天,就被挑戰得關門了,從此再也不敢進去。
只要是常年在濱海生活的,肯定都聽說過這個事兒。
在場許多學生都是外地人,一開始還聽不懂,一旁的本地人解釋完,他們頓時瞭然。
馮研輝也是濱海本地人,標榜的跆拳道世界第一,卻連高端一點的武館街都進不去,至於剛才說的話,瞬間成了被打臉的說辭。
「你!」馮研輝怒不可解,指著葉凡喝道:「你一再抹黑我們跆拳道,有種我們打一場!」
葉凡打了個哈哈兒:「要大可以,不過醫藥費要自己付。另外……你買保險了嗎?」
馮研輝怒發如狂,從來沒有人敢在跆拳道高手這麼廢話,大聲叫道:「不光是我的,連你的醫藥費我也一起負責!
跆拳道比試切磋,直接上報體委,不用學校負責!」
「喂,你們別爭了,再吵我去叫老師了。」紫靈兒苦著小臉發愁,要是不硬拉葉凡過來就好了,誰想到兩個男人火氣這麼大?
「靈兒,事關男人的尊嚴,我不會放過這個小丑的!」馮研輝喝道。
葉凡搓搓下巴:「靈兒,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們夏國的武術不行嗎?我給你表演一下,讓你開開眼界!」
馮研輝當機立斷,扭頭對身後的一眾社員大喝:「上報,清場,請人!把院宣傳部和系宣傳部的部長都請過來!」
「會長……」
跆拳道社的社員也沒想到馮研輝要把事情鬧得這麼大,萬一輸了,那他們跆拳道社的名聲就徹底臭了啊!
剛才那小子把真材實料的木板打斷,說明他的水平也不弱啊!
「葉凡,我給你一個小時考慮清楚,一個小時后我們正式開始!」馮研輝冷哼,轉身離開跆拳道社。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打敗葉凡,一來能平息那些新生的質疑,二來繼續給他的跆拳道社增加威望,三來嘛……讓紫靈兒親眼看看,什麼才叫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