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和洪瀨進入包間。

此時已經有三名藝伎跪坐在墊子上等待了。

包間里是典雅的櫻花國裝修，葉凡和洪瀨在一張矮方桌前席地而坐，上面擺著精緻的酒菜。

在得到許可之後，一名藝伎拿起了三味線彈了起來，另外一名翩翩起舞。

剩下的那個則跪在葉凡和洪瀨身邊，給他們倒酒，聊天伺候。

葉凡呵呵笑道：「小姐姐，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他這句是用標準的櫻花國語問的，藝伎明顯一愣，隨即用櫻花國語問道：「你也是我們的同胞？」

「不，我是夏國人，只是在櫻花國留了幾年學。」葉凡搖搖頭，淡笑說道。

「原來如此。」藝伎抿嘴一笑，塗抹得雪白的臉蛋，露出一抹異樣的色彩：「回先生的話，我從小生活在唐人街，在這裡工作還不到半年。」

「這樣啊……」葉凡又問：「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芳齡呢？」

「先生，不能輕易打聽女孩的年齡哦！」藝伎捂嘴一笑，柔聲說道。

葉凡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線索，當即笑道：「敢不敢跟我打一個賭？」

「嗯？」

「賭你大概多少歲。」葉凡摸了摸下巴。

藝伎的臉塗得又厚又白，很難從表面看出她的具體歲數，不過她自稱女孩，應該年紀不大。

「如果我贏了，今晚你就陪我回家聊聊人生，怎麼樣？」葉凡挑了挑眉毛，「當然，要是我輸了，我就帶你去商場，隨你挑一件名牌包包或者服飾！」

藝伎愣了愣，輕輕搖頭：「先生，不好意思，恐怕我無法答應你。」

「為什麼？」葉凡有些詫異。

「這是我的工作，不是我的生活。」藝伎聳了聳肩膀。

葉凡見說，也沒有強迫對方，只是點頭：「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那接下去，就當我們是普通朋友，隨便聊一聊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應該做的。」藝伎展顏一笑，「先生，請喝酒。」

說著，她給葉凡倒上一杯清酒。

葉凡一飲而盡，和藝伎說笑幾聲，便扭頭看向洪瀨。

洪瀨的表情十分愕然。

「怎麼，我臉上有花？」葉凡笑道。

「沒……沒。」洪瀨嘖嘖稱奇：「沒想到，葉先生居然對櫻花國語也有如此深的造詣！」

「小意思，我會幾個國家的通用語言，櫻花國語剛好是其中一種。」葉凡沒有謙虛，呵呵笑道：「來來來，喝酒！」

「好。」

兩人夠籌交錯，又喝了一陣。

洪瀨見葉凡酒量如此之好，再不把話說出來，恐怕就沒機會了。

「葉先生，你好像跟我堂哥很投緣啊！」洪瀨不敢一下子把自己的目的吐露出來，所以才去了迂迴策略。

葉凡點頭一笑：「是啊，洪大哥的確挺不錯的，值得深交。」

「是啊，我大哥就是一個老好人！」洪瀨呵呵笑道，「不知道葉先生對他……有沒有什麼評價？」

「怎麼？」葉凡同樣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的評價很重要嗎？」

「不瞞葉先生，我雖然跟堂哥有親緣關係，但不是特別親近。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不是很喜歡說話，也不善交流。」

「看出來了。」葉凡點點頭，神情故作擔憂：「就是不知道他工作起來是什麼樣子。」

「其實也不能怪堂哥，主要是堂哥的身體太過羸弱了。」

洪瀨的話說得十分巧妙，直接迴避了葉凡對洪展工作能力的懷疑，只把話題轉到他的身體上。

「是啊，的確有點弱了。」葉凡笑了笑，上下打量洪瀨一眼：「洪先生也是諾梵和華邦菜的合作負責人之一，以後可要多多照顧我們諾梵了！」

「哪裡哪裡，都是我應該做的。」

洪瀨抬起頭，和葉凡對視起來。

幾秒鐘後果，兩人會心一笑。

「來來來，葉先生請喝酒！」洪瀨給葉凡倒滿，「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正所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要在唐人街，葉先生有什麼要求，在下必定滿足！」

「哈哈，那就麻煩洪先生了！」葉凡和洪瀨碰了碰杯子，隨即一飲而下。

喝完一杯酒，葉凡忽然皺眉道：「對了，那個洪纖纖是什麼情況？」

「哦？葉先生這話什麼意思？」洪瀨明知故問。

他早就知道了洪纖纖在濱海的事情了，據說還鬧得蠻不愉快的。

甚至，洪纖纖在回來的時候，還提議過跟諾梵取消合作的意見。

「洪纖纖之前來過濱海，我接觸了一下，覺得她不太適合負責兩家的合作。

我就不明白了，洪老爺子為什麼要派一下黃毛丫頭來處理數百億的大項目，風險也太大了！」

葉凡笑道。

洪瀨低嘆一聲，「誰讓纖纖是老爺子的親孫女呢？再說了，纖纖可是高文憑，據說馬上就要讀到博士了！」

「呵呵，女博士！」葉凡冷笑一聲，「文憑再高有個屁用，我連大學都沒畢業，不照樣創辦了諾梵么？洪先生，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葉先生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自然不需要那一張廢紙。」洪瀨點頭附和：「只是我們老爺子的眼裡，文憑高於一切啊！

像我這種普通社區大學畢業的，也就是做一做小管理，哪裡有資格坐上項目主負責人的位置啊！」

葉凡咧嘴一笑，「這可說不定哦！」

「是嗎？」洪瀨暗喜，和葉凡握著手，「那我以後就跟葉先生混了，請多關照啊！」

「互相關照，互相關照。」

葉凡哈哈大笑。

這時候，洪瀨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一看，卻是他老爹打來的。

「葉先生，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洪先生自便。」

洪瀨告罪一聲，走出包間接通電話。

葉凡看著他離開，低頭怪笑起來。

「洪展是傀儡，洪纖纖是槍，都是洪老爺子控制華邦菜的工具。而你洪瀨……算是一隻禿鷹，飽則颺去飢則噬主！

洪纖纖太稚嫩，短時間內沒辦法主持大局，洪展又過於柔弱，不堪重用。

洪老爺子把我們諾梵拉進來，估計是想跟你這隻禿鷹掰掰手腕，順便歷練洪纖纖！

嘖嘖，老爺子好計較啊！

不過，我葉凡也不是什麼好鳥，他是禿鷹，我便是猛禽。

老爺子，我倒要看看，是你在利用我，還是我在利用你！」

繞過洪老爺子直接請自己幫忙的話，說不定葉凡還就答應了。

畢竟，華邦菜安穩，唐人街就安定，這麼一來，諾梵在這裡的市場就會越做越好。

可是華邦菜若是內鬥的話，肯定也會波及諾梵在這裡的事業。

葉凡好不容易才決定接下這個合作，要麼不做，要麼就得做好。

葉凡不想看著自己的諾梵，因為華邦菜的內亂，而在海外市場吃一場敗仗。

「先生……」

一旁的藝伎給葉凡倒上清酒，柔聲問道：「酒已經喝完了，還要再續嗎？」

「不用。」葉凡擺擺手，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先生可以叫我菜菜子。」藝伎回到。

「嗯，我問你一些事情呀。」

「只要是菜菜子知道的，都會如實告之。」藝伎點點頭。

葉凡抱起胳膊，好奇道：「衫本歌舞伎町為什麼會開在唐人街啊？這裡應該是咱們夏國人主要生活的街區，你們老闆就不怕這裡的夏國人找麻煩嗎？」

「先生，您說的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一開始，我們老闆開設歌舞伎町的時候，的確有不少麻煩，那時候生意很慘淡，險些就關門了。」藝伎笑著回道。

「咦，你這都知道？」葉凡一愣。

他原本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還真能問出點什麼。

「因為我母親曾經在這裡工作過，都是他告訴我的。」藝伎繼續說道。

「後來，老闆似乎得到了他一位朋友的支持，對方不僅提供了大量的資金，還派了幾十名很厲害的武士過來。

我們老闆正是靠這些人，才在唐人街打開市場。

再加上來小白國工作的同胞越來越多，老闆的生意也越來越好，漸漸就有今天的規模了。」

「原來如此！」葉凡頓時瞭然，「你們老闆還真是命好！」

「先生，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我就是好奇。」葉凡伸了個懶腰，「時間不早了，我差不多也得回去了。」

說著，葉凡從口袋裡取出錢包，擱了幾張米元在桌子上，算作這些藝伎的小費了。

「先生走好。」菜菜子忽然有些後悔沒答應這個青年的要求。

現在能遇到性格這麼好的客人已經不多了，若是兩人相處一下，說不定他真能把自己帶出這個火坑之中。

只可惜，這個客人從自己拒絕之後，就再沒提起過。

葉凡離開了包間，正好洪瀨從走廊另外一側揍回來。

「葉先生，你這是去哪裡?」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葉凡笑道：「今天得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帶我家人出去玩。」

「也是，葉老先生和葉老太太難得來一次小白國，應該好好逛一逛。」洪瀨連連點頭。

「那明天我就不打擾葉先生了，後天老爺子會見葉先生，相談合作的事情，等會議結束后，我們再約。」

「沒問題！」

葉凡和洪瀨握了握手，一起走到前台，準備結賬。

就在這時候，走廊那一頭忽然傳來一陣怒喝。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在頂樓給我訂一個頂級包間！要是你辦不到，就讓你們老闆杉本樹，親自來跟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