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區二區？去那兒幹嘛？」

「學校給我外公分的公寓在那裡，以後可能經常在那邊吃住，宿舍回來得比較少。」

「啊，你不來宿舍太可惜了。」

「不是多了個同學？跟以前一樣的。」

「萬一新同學不好相處呢？」

「你這種性格跟誰都能處得來，不用擔心。」

「不是這個問題好么？算了，你趕緊去買東西吧。我忙完了就把東西帶過去。」

「嗯。走了。」

童之樂揮了揮手，又爬上床繼續擦床鋪。

賀唯非下到宿舍樓，正好遇到褚原。

褚原微眯著眼睛，挑釁般地看著賀唯非。

賀唯非也懶得搭理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褚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如果你知道季雪歌出什麼事之後，還能這麼冷靜，我就佩服你。」

賀唯非的腳步一頓，轉身直視褚原，「你又做了什麼？」

「看來她在你心裡還挺重要的。她有什麼好？剋死她爸媽，親戚也不搭理她這種女孩兒進不了你賀家的門！」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賀唯非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沒有聽到暗衛說季雪歌的消息，季雪歌不會出什麼事，但褚原不會這麼無聊，不會突然跟他說這句話。

賀唯非給暗衛打了個電話，卻發現根本打不通。

賀唯非撥了季雪歌的手機號，發現是無人接聽。

賀唯非臉色微變，再次撥了另一個暗衛的電話。

這次，電話通了。

賀唯非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四圍不接電話？」

「昨天季小姐遇到幾個人追擊，四圍正陪季小姐。」

「人沒事吧？」

「沒事，只是季小姐知道是少爺你在暗中保護她了。」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知道也沒事。她現在在哪裡？」

「季小姐在科大的公寓里。」

「查出來是誰了嗎？」

「是季小姐剛來秦城晨遇到的小流氓，季小姐去24小姐書店遇到的，已經擺平了。季小姐不讓我們告訴你。」

賀唯非慍怒道：「她不讓你們說你說就不說，你們到底聽誰的話？」

「對不起少爺，是我和四圍失職了。」

「這種事別再犯第二次！」

「是！」

賀唯非放下手機，眉目微眯。

褚原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他讓那些人去找季雪歌的麻煩？

思擴此，賀唯非的臉色冷了冷。

**

賀唯非回到小公寓時，秦秋揚和賀唯郁已經在那裡了。

賀唯郁：「哥哥，你怎麼這麼慢？」

「哥哥順便去宿舍逛了一圈。寶貝，等下之樂哥哥也過來，還帶了很多他們家的特產。」

「那我空著肚子等他。」賀唯郁興奮道。

「行。外公呢？」

「外公在書房。」

賀唯非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去廚房熱杯牛奶給你。」

「嗯嗯。哥哥，明天我也開學了哦，你要陪我去報名、認識新同學和老師。」

「嗯，哥哥陪你去。」

賀唯非把熱好的牛奶遞給賀唯郁，然後進入書房。

秦秋揚正在看設計圖，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地問道：「報名回來了？」

「嗯。」

「今天學生多嗎？」

「不多，明后兩天多。」賀唯非走到書桌邊看到秦秋揚桌上的設計稿，「外公，孵化園的設計圖怎麼會在您手裡？」

「你們魏總讓我幫忙看看。」秦秋揚推了推老花鏡，「李總監的底子很好，設計思路也非常漂亮。在這個年輕能做到這一步，以後的發展很難估量。」

「您真這麼認為？」

「你有其他的看法？」

「沒有。我以為這是行業前輩對後輩的表面上誇獎。」

秦秋揚搖了搖頭，「要是十年前我確實會是那種心態。到了現在的年紀就不一樣了，李總監的設計圖雖然也有些問題，但不是大問題。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歷練，他自己初衷不改，幾十年後成為這個行業的翹楚並不難。」

賀唯非點點頭，站在秦秋揚身後跟他一起看設計圖。

秦秋揚見他在看，便講解起來，「這組設計圖沒有什麼大問題，外觀的問題只是個人審美的差異，這不構成問題。而施工圖有兩個明顯的問題，一是它的排水系統，二是小型建築群的堆砌過多。排水系統是一個工程最重要的一環，這個排水系統不夠紮實，姜城雨水多，目前的排水系統容易讓孵化園發生內澇、路面積水。另外小型建築群過多容易有造成採光問題。它們又不是六層以內的建築，而是高達十二層的中高屋，影響彼此的採光。」

「這兩個問題您跟魏總他們說過嗎？」

「他們在細畫施工圖的時候會發現的。」

賀唯非點點頭。

秦秋揚又指出設計圖上幾個地方，把原因一一講給賀唯非聽。

同時，他也把設計圖優秀的地方說出來。

賀唯非一一記下來。

秦秋揚合上設計圖說道：「其實我並不贊同你學建築，我更希望你去更自我的美術與自主設計相關的專業，讓你在工作的時候能不受太多束縛，完全展現你自己的想法就好。但你的性子很穩，很適合這一行，所以我沒反對你的選擇。這次我和你老爹商討過才讓你在專業課都沒開始上就去實習，就是想讓你提早看到這個行業的運作和設計師的現狀、承受的壓力。你從現在開始到大學畢業就有了三年半的從業經驗，那時候你可以做決定了。你選擇這一行，我們不反對；不選擇，我們也支持你。唯非，我們兩家從來不缺錢，我們長輩這麼努力的生活最重要的一點是讓你和鬱郁可以自由地選擇你們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因為我們父母、長輩需要我去實現他們的某個期望，所以我要從事這個行業或賺多少錢。我們這些長輩對未來或對我們的人生有什麼期望，我們會自己去實現，不會轉嫁到你們身上，你們的人生就是你們自己的，不用管我們。」

「老爹不是這麼說的。」

「你老爹就是在逗你，就他那樣的人公司破產了他都不見得會皺眉頭。你想想你這些年做什麼事他不支持你？」

賀唯非笑道：「外公，你和老爹別在我剛開始的時候就給我準備好後路和說辭，很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