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季雪歌還沒睡醒，就看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悉悉數數的聲音。

季雪歌還以為她聽錯了，又躺回床上。

不一會兒，她就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季雪歌嚇得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防備地拿了一根棒球棍出去。

走到客廳時，她愣了一下。

黎青艾也一臉蒙逼的看著她，警惕道：「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季雪歌放下手裡的棒球棍，「我是季雪歌。」

黎青艾越發詫異的看著她，「季雪歌不是男的嗎？你現在是男扮女裝？」

「我本來就是女的。」季雪歌看到黎青艾身後的背包，「你怎麼了？大年初一不在家過年，來這裡做什麼？」

黎青艾的神經比較粗，對季雪歌是男是女的身份沒有太多好奇心，問道：「你睡哪間房？」

「最右邊那間。」

「哦哦，那我睡唯非的房間。」黎青艾說著把背包扔進賀唯非的房間。

季雪歌站在原地等她出來，黎青艾放下背包，打開窗后就出來了，「你昨晚也在這兒？」

「是啊。你今天怎麼過來了？不跟家人過年嗎？」

「別提了，過年跟打仗差不多，去哪兒都是溜孩子，懶得跟那群有病的成年人玩。你呢？怎麼不回家？」

「我家人出遠門了。」

「那好，我們正好有個伴兒。」黎青艾一點也不介意多一個人過年，「你之前怎麼打扮成男生的樣子？cosplay嗎？」

「覺得女扮男裝挺好的，就試試。」

「唯非和李大頭知道嗎？」

「唯非知道，李元還不知道。」

黎青艾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你厲害。之前聽唯非說你在學攝影，什麼時候畢業？」

「我已經不念了，現在在工作。」

「為了不念了？你看起來年紀跟我差不多大，你不念書了以後怎麼辦？」

「我在學其他技能，先做做看，有點成績再說。」

「那預先祝你成功。」黎青艾笑道：「有吃的嗎？我有點餓了。」

「有餃子，你吃嗎？」

「沒問題。」

「你等著。」季雪歌起身進廚房給黎青艾煮餃子。

黎青艾這個性格的女孩兒很難讓人討厭，她明亮、爽朗、進退得當，身上帶著十六七歲女孩兒獨有的朝氣與明朗，很難讓人討厭起來。

只不過季雪歌還是不太願意跟黎青艾接觸，她怕她會嫉妒黎青艾。

黎青艾太幸運，她的人生太輕鬆。

季雪歌很難控制自己不去幻想如果她是黎青艾會有多幸福。

季雪歌用一個大海碗盛餃子，黎青艾接了過來，「謝謝。我拿了一些家裡的小吃，你嘗嘗看。那些小東西都是不用熱可以直接吃的。」

「那我不客氣了。」

黎青艾擺了擺手，「你千萬別客氣，我都沒跟你客氣呢。」

季雪歌又去端了她的那碗餃子，就著黎青艾的小吃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黎青艾吃了兩個餃子，評價道：「你這餃子是買的還是自己包的？」

「自己包的。」

「你手藝真好。唯非喜歡吃麵食，下次你可以讓他嘗嘗看。」

季雪歌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一連匪夷所思的看著黎青艾，「你告訴我這個幹嘛？」

「你別跟我說你不喜歡他，你的眼神出賣了你。我也很喜歡唯非，喜歡他的女生有很多。不過在他身邊出現並被他接納成為朋友的人目前就我們兩個。這也證明了，你很優秀，你不需要太自卑。只要做你最真實的樣子就可以。我也不例外。當然，我也很怕唯非選擇你，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才十六七歲，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現在先努力衝上去再說，也許唯非這傢伙最後誰都不選也有可能，所以我們不用太早的撕破臉，把對方當成假想敵。」

季雪歌聽完這一段話，不由得對黎青艾刮目相看，「你的想法很有趣。」

「那是。不就是喜歡上了一個比較少見的男生而已嗎？他長得帥，又優秀，我長得也很漂亮，也很優秀，配他也綽綽有餘好么。」黎青艾說完這句話后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季雪歌也跟著笑了，「好，一起努力，看誰能把那個高嶺之花拿下。」

「你說唯非要是知道我們兩個在背後商量著怎麼把他弄到手，他會不會覺得女人太恐怖了，直接選了個男人？」

季雪歌：「……」

她被黎青艾的腦迴路震懾了片刻，想到他們有個公眾號就專門放賀唯非和李元的局部照片時，她就瞭然了。

這都可能是黎青艾出的點子。

兩人吃完飯，黎青艾消食結束后就跑回賀唯非的房間休息了。

季雪歌則下樓散了一個小時的步，然後回來繼續寫稿子。

有了黎青艾的出現，對季雪歌而言簡直是打幾管雞血，現在不手任何人催她，她分分鐘能主動寫稿或看書，不敢浪費一點時間在其他事上。

季雪歌寫了到下午一點，跟黎青艾打了個招呼之後，打車去了墓園。

容城有個風俗，大年初一掃墓。

司機聽到季雪歌報地名一點驚訝都沒有，踩著油門就往墓園開去。

到墓園后，季雪歌跟看守墓園的老大爺拿了水桶和刷子刷墓碑。

刷乾淨之後，季雪歌才把她剛才買的水果、香燭點上，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爸、媽，新年快樂。你們看到我的樣子了嗎？我又變成女孩兒的樣子了。我長大了幾歲，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以後也不用再扮成男的了。我這一年變化挺大的，也認識了新的朋友，他們都對我挺好的。我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渾身帶刺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只是如果你們還在我身邊就好了。你們還在世的時候，我不懂事，常常讓你們生氣；現在我懂事了，你們……你們卻不在了……」

季雪歌說完捂住臉小聲地哭起來。

她爸媽已經走了五年多了，再深的感情也淡了。

她平時也不見得多想他們，但逢年過節的時候，她就會格外的想他們。

別人團圓的時候，她只能一個人孤伶伶的待在空蕩蕩的房間看著別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