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歌收拾完碗筷，賀唯非看了看時間，「你確定不去上課了？」

「不想聽，沒有意思。」

「你不是喜歡攝影？喜歡卻不願意學？」

「你不懂，老頭兒們說話慢悠悠的，聽得又煩又想睡覺。」

賀唯非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季雪歌以為賀唯非這種學霸會刺他兩句，沒想到他什麼都沒說。

季雪歌又嘴欠了，「你就沒什麼可說的？」

「沒有。我覺得你這樣也挺好的。」

「牲口，你這麼說不覺得很假嗎？」

賀唯非不解，「你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你個學霸跟我說逃學挺好的，你讓我怎麼想？」

「我上個學期也逃學了大半個學期。」

季雪歌：「我怎麼聽李大頭說你上學期還是年級第一。」

「成績跟逃不逃學沒有太大的關係。」

「卧糟，牲口，你可以哪裡涼快哪裡待著了。我恨你！」季雪歌真心覺得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賀唯非活動了一下腳，「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打擾什麼，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干。」季雪歌奸笑地看著賀唯非，「要不要跟我去飈車？」

「大馬路上飈？」

「當然不是。」

賀唯非掃了一眼院子里的機車，「飈它？」

「不敢？」

「我怕死。」

季雪歌：「……怕死？」

「我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格是真實存在的，他半年多前死了，然後出現在我的身體里。」

「這麼恐怖？」

「李元沒告訴你嗎？」

「他說你身體里還有個人格，會不時突然出來，讓我在那個時候多看著你點，沒想到居然是個死人。」

「你怕了？」

「怕什麼，小爺亂葬崗都睡過，一個死人有什麼可怕的。」季雪歌哼哼地說道。

賀唯非聞言笑了起來。

他那笑容讓季雪歌呆了呆，「你以後別跟小姑娘這麼笑，知道嗎？我都怕那些小姑娘直接撲上來。」

「沒有那麼誇張。」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既然不去飈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這種好學生以前肯定沒去過。」

「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季雪歌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

**

半個小時后，賀唯非和季雪歌出現在一個酒吧前面。

季雪歌得意地朝賀唯非揚了揚下巴，「怎麼樣，沒來過吧？」

「大白天來酒吧，確實沒來過。」

季雪歌的積極性被打了個大折扣，但他已經習慣了賀唯非這種隨時隨地碾壓他的感覺。

「只是這樣的話，我也不用專程帶你過來了。」季雪歌說完拉著賀唯非的手進入酒吧。

兩人穿越大廳，從後院進去了來到一間小平房前。

季雪歌推門進去，按開了門邊的燈。

滿屋的照片頓時出現在眼前。

季雪歌得意地看著賀唯非，「怎麼樣？不錯吧。」

「都是你拍的？」

「嗯，洗照片差點沒洗窮我。」

賀唯非仔細看那些照片，看完后才說道：「你是個很有天分的女孩兒。」

季雪歌愣愣地看著賀唯非，「我擦，學霸，你這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小爺哪裡像女人了？」

「你不用像，你本來就是。」

「你怎麼看出來的？」

「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了。」賀唯非笑道。

「你居然裝了這麼久！」季雪歌摸了摸自己近乎沒有的胸，「賀唯非，我個缺德的玩意兒，你知道我是女的今天還倒在我身上，還讓我背你五條街，有你這麼辦事的嗎？」

賀唯非眼裡的笑意越發明顯，「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沒打算跟你有太密切的聯繫，現在說穿是為了以後你能自在一些。」

季雪歌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紅暈，「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女扮男妝這麼久，你是第一個發現的。」

「你下意識的行為跟女生很像。」

季雪歌默默翻了個白眼，「你會在外面揭穿我嗎？」

「不會。」

「謝謝。」

「你爸媽不管你？」

「他們死了。」

賀唯非皺了皺眉，「親戚呢？」

「這年頭誰有時間搭理別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忙不過來呢。」季雪歌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是。

「你家之前不是容城的吧？」

「你又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如果你是本地人，你那個院子已經被你爸媽的親戚佔了。」

季雪歌：「你說的沒錯。牲口，你這麼聰明真的不怕天妒英才，老天爺把你給收了？」

「比我聰明的人多得是，他們都不怕，我更不怕。」賀唯非看了一眼最大尺寸的照片，「你這些照片不能讓其他人看見，懂行的人或心理醫生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真的假的？」

「不信的話我拿幾張給我的心理醫生看看，你看看他能不能看出來你是女的。」

「沒那個必要。」

賀唯非：「你現在靠什麼生活？」

「肇事司機的事故賠償夠我過還不錯的生活，但我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我就一個人，怎麼過也還是一個人。」

「你是從你爸媽過世后開始扮男裝的？」

「我怕以女孩子的樣子一個人過容易被人欺負。」季雪歌擺了擺手，「你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過得挺好的。」

賀唯非看了看時間，「走吧，你請我吃飯，我送你一樣東西。」

「不用這麼客氣，我就請你吃六塊錢的盒飯而已。」

「走吧。」賀唯非也不跟她多廢話，直接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季雪歌微微掙扎了一下，之前抓賀唯非的手她真的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現在被賀唯非知道了她的真實性別。

那張害羞的面具被拿了下來了，她那知有的女性自覺就冒了出來了。

賀唯非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拉著她就往外走。

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家通訊城，賀唯非給季雪歌買了個手機直接塞進她的懷裡，「你有身份證了沒有？」

「我爸不在後，街道辦的人給我做了證明提前辦了。」

「那好。你用身份證去辦張卡，晚上或平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或打微信電話。」

「為什麼？」

「陪你解悶，也給我自己解悶。」

季雪歌把手機還給他，「我自己也能買，不用花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