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低血糖。」

「服務員，麻煩來幾顆奶糖。」秦以悅對著服務員吼了一聲，很自來熟地坐到剛才汪風坐過的位置。

服務員很快就拿了奶糖過來又端了一杯牛奶。

程江雪把奶糖含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怎麼來了？還知道我在這裡。」

「今天去大悲寺，正好看到程江明和你媽媽，就想過來見見你。」

「看到他們兩個，所以就想過來見我？秦醫生，這兩件事有必然的邏輯關係嗎？」

秦以悅摸了摸鼻子，「是不太有啦。不過我發現你媽媽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就想過來安慰安慰你。」

「謝謝啊！」

「不客氣，你剛才就是跟她打電話吧？」

「你偷聽了多久？」

「也沒多久，十幾分鐘而已。」

程江雪翻了個白眼，「在血緣關係上他也是你媽。」

「我沒否認哪。你也可以把我老媽當成你媽。我老媽可萌了，又會做好吃的。」

「哪天我帶小明子，臭不要臉的去你家蹭個飯。」

「去吧去吧。你上次去醫院看我的時候。我老媽就知道了，她也把事情告訴我了。我們已經把這件事給說開了，要是不嫌棄你和小明子想過去的時候隨時過去。」

「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誰讓我長得這麼萌呢。」秦以悅翻了翻菜單，「我請你吃飯，但你四處逛逛，走一圈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你對秦城的熟悉程度還能比我這個干法醫的高。」

「不比你熟悉也能帶你四處逛啊。」秦以悅笑嘻嘻的回道。

手腳特別麻利的在菜單上一通亂勾，把一張菜單都勾滿了，然後在服務員驚悚的表情中，笑眯眯的看著程江雪。

突然，她像想起什麼似的，從包里掏出了一個香囊。

「這個香囊送給你，是大悲寺的一個老和尚給我的。他說我身體里有某種東西，有這個香囊可以緩解。我想你身體應該也有，送你吧。」

「人家不是專門給你的嗎？」

「這有什麼，我明天再去拿一個。」

程江雪翻了個白眼，情緒穩定了不少，笑罵道：「你以為人家老師父是干批發的？」

「我剛才打開過那個香囊，裡面含有幾十種中藥，還有不少中藥是很名貴的。他肯定不止做了一個，只要臉皮厚一點還是可以摳回來的。」

程江雪把玩著那個小香囊，沒有拒絕收件了包里。

「謝謝。」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程江雪挑了挑眉，當做是對這句話的回應。

菜很快就上齊了。

程江雪本來以為自己什麼胃口都沒有，結果看到秦以悅沒心沒肺的吃東西，也有了些胃口。

秦以悅給她夾了不少菜，那表情、那動作別提多自然了，好像她已經演練了千百遍一樣。

程江雪看著碗里的菜，問道：「你平時也是這麼照顧賀喬宴和賀唯非的？」

「這倒沒有，平時都是他們照顧我。」秦以悅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們兩個表面看起來拽上天，但是底下都可軟萌了，在生活中都很貼心。」

「這段時間他們因為你是程家人，對你的態度有變化嗎？」

「沒有，還跟平常一樣。奶奶前幾天去過我家，見過我老爸老媽。從表面看是挺好的，比之前融洽。至於背後他們怎麼想，我看不太出來。」

程江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看來大家都是明白人，這件事跟你確實沒有關係。他們也不至於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到你身上，從而責怪你。」

「也許這跟我當年救過小寶也有一定的關係。他們沒有怪我，應該是他們真的沒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吧。」

「嗯，賀家人能夠把事業和影響力鋪的這麼大，是有別人比不上的地方的。你嫁的很好。」

秦以悅笑了笑，「剛才我斷斷續續的聽了你的電話內容，但不是很明白。你能跟我說說嗎？以前不知道你是我姐姐，你的事我關注的不太多。現在不但知道了，而且還跟我有一定的關係，我想知道。」

程江雪掃了幾口菜，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這件事得從我出生之前說起，當時咱們老爸和賀家沁秦城最有名的一對情侶，無論是家世、才氣、樣貌都罕見的匹配，他們自己也十分相愛。但是，男人太帥太有錢又有品有貌吸引大批大批暗戀或明戀的女人，她們都做著一個共同的叫灰姑娘的夢。難得他們忘了一點，灰姑娘也是個貴族，她嫁給王子，其實是門當戶對的。可是這些沉浸在幻想和單戀里的姑娘們沒有理智去思考這麼深刻的問題。其中暗戀的和明戀癥狀最嚴重的人就是咱們老媽，她劍走偏鋒的去苗疆找了一個草鬼婆，她不跟別的女人一樣選擇了情人蠱給老爸種蠱，他一輩子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她選擇了一種不太常用的子母蠱，她把母蠱種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把子蠱種到了賀家沁身上。賀家沁察覺后，跟咱們老爸分手了。於是咱們老媽就各種臭不要臉的在老爸面前刷存在感。」

秦以悅被這簡單粗暴的描述給震驚了，「咱們老爸知道嗎？」

「以前不知道，但我相信他把家裡的企業交出去后，他是知道的。那時候他有一段時間特別的沉默，像患了抑鬱症一樣。」

「這就是你加大力度找我的原因嗎？」

「可以這麼說。那時候從老爸的嘴裡隱約聽到你還活著的消息，我就想既然你還活著，那我一定要找到你。」

「現在你知道是咱們老媽做的這些事，你打算怎麼做？真的把她弄進監獄去嗎？」

「理智上，我非常想這麼做，但我也有私心，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媽媽。你可能對他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時間讓你們培養。所以你對這件事可能會比較平靜，我不行。」

「我明白。咱們老媽除了這件事還干過別的事情嗎？」

「我現在不確定草鬼婆的死跟她有沒有關係。從特殊部門的同事那裡看到了草鬼婆的死狀跟寧唯的死狀很似，這個煩人的案子繞了更多人進去。我現在有一個很可怕的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