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媚握住秦秋揚的手，手有點顫抖，介面說道：「那時候我聯繫過幾個孤兒院、福利院，想找個身體健康、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找了兩年了，都沒有找到。在我們想要退而求其次的時候，經常聯繫的孤兒院跟我們聯繫了，說幾個月後會有個孩子出生，孩子的母親不想要孩子，但又不想做手術，問我們是不是需要？我們兩個商量一個星期之後，決定不管男孩兒女孩兒我們都要。孤兒院那邊讓我們等消息，孩子一生下來，就給我們過來。我們覺得事情蹊蹺，再三跟孤兒院的人確認孩子母親的身份，那邊都說孕婦是個未婚先孕的年輕女子，迫於家人的壓力，沒有辦法才會這麼做。孕婦向孤兒院那邊承諾，絕不會找孤兒院打聽孩子的情況。我們才放心了。為了讓孩子更像是我們的孩子，你岳父申請了外調，參與外地的一個項目。我和他一起過去，裝成懷孕的樣子。」
洛明媚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孩子出生的時候，我也結束了偽裝。孤兒院的人直接把孩子送到了我和你岳父外調的城市，孩子非常乖巧、健康，讓我們很欣慰。但讓我們奇怪的是，在孩子滿月後，一直負責與我們聯繫的孤兒院的負責人車禍身亡，連帶孤兒院也被燒成了一把灰燼。」
「那場火災造成多少傷亡？」賀喬宴問道。
「火災發生晚上，孤兒院的大部分員工都下班回家了，只有幾個值班人員。人手不夠，燒死了不少孩子。」
「他們的目標是悅悅。」賀喬宴說是的陳述句。
洛明媚顫抖地點點頭，看向身旁的秦秋揚。
秦秋揚說道：「剛開始我以為只是巧合，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我們就患了聯繫方式，因為跟孤兒院的工作人員聯繫時是一對一的，那名工作人員死後，幾乎沒有人知道我們曾經跟他有聯繫，還從他手裡領養過一個孩子。」
秦秋揚目光銳利並帶了些質問地看著賀喬宴。
他們保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賀喬宴從什麼地方得知的？
難道他們認為無懈可擊、幾乎隱秘的事情，在某些人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他們只要想知道，沒有什麼消息是翻找不到的。
賀喬宴平靜、沉穩地迎上秦秋揚的目光，「我沒有懷疑您兩位和悅悅的意思，只是近期悅悅出現意外的情況太多，我讓人多關注了她的事情。另外，她的身邊近期多了一個人，那個人的性子跟她十分親近，幾乎是另一個她。兩人的感情還很不錯。」
秦秋揚和洛明媚臉色大變。
洛明媚緊張地問道：「這、這什麼意思？悅悅其實還有姐妹？」
秦秋揚拍了拍洛明媚，示意她不要激動，「你的意思是悅悅並不是未婚先孕的女人生的？」
賀喬宴點點頭，「悅悅來到你們身邊很可能是一場陰謀造就的。」
秦秋揚聞言神色變得無比嚴肅，「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悅悅親生父母的情況了。」
「對。」
洛明媚眼裡帶淚地說道：「你不能告訴悅悅！」
賀喬宴笑了笑，「岳母，我今天單獨過來，不是為了讓您兩位傷心或難過的。我現在是想與你們先商量出一個對外、對悅悅的態度。這件事雖然過了二十幾年，從表面上看幾乎做得天衣無縫，也沒有再被翻出來的價值。但很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洛明媚已經沒有了主意。
她是一個長期被丈夫和女兒寵著的人，他們很有主見，生活中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們兩人做決定。
時間一長，她就習慣了在大事上聽他們的。
秦秋揚想了想，說道：「跟悅悅很像的人是什麼人？」
「她叫程江雪，是一名女法醫。」
「姓程？」秦秋揚訝異道。
「對，就是岳父您認為的那個程。」
秦秋揚不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和程江雪的丈夫都知道這件事了，我們的態度一致，讓事情保持原樣。」賀喬宴說著看向秦秋揚和洛明媚，「但，藏在暗地裡的人一定不甘心事情就停留在這一步。所以我必須果然跟你們說一聲。」
「悅悅是程家的孩子……」秦秋揚喃喃自語道。
「對。悅悅和程家那個腿腳不好的孩子應該是雙胞胎，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秦城的人只知道程家有程江雪，並不知道除了程江雪之外還有其他人。」
秦秋揚說道：「我不管程家怎麼樣，我只希望悅悅能夠在這件事被爆光出來的時候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賀喬宴鄭重地點點頭，「我會這麼做的。關於當年領養悅悅，是不是還有其他情況？」
洛明媚回道：「當時我們不想讓別人在以後反悔，從而引來一系列的麻煩，事情處理的時候都很小心，並沒有讓那位工作人員知道我們的地址，工作也是一筆代過。」
「當年你們都沒有懷疑過這名工作人員的身份嗎？就算在二十幾年前，領養條例不像今天這麼完善，他們也會對領養家庭做大致的了解，免得孩子會遇到人販子。」
「我們也懷疑過這一點，但之前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正常的流程該怎麼走。以前也不像現在有微信群、QQ群諮詢和交流。」
賀喬宴點點頭，「關於悅悅是領養的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比如家人、朋友、同事。」
「我們從那名工作人中那裡得知有個孕婦懷孕不想要孩子的時候，就決定要把悅悅當成親生孩子來對待，根本沒對其他人說過。就連我患了宮寒，無法生育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別人，只有我和你岳父知道。」
「我明白了。謝謝岳父、岳母今天能夠沒有遮掩地把你們想藏著一輩子的秘密告訴我。接下來，為了保險起見，我會讓一名暗衛跟在你們身邊，以備不時之需。你們看如何？」
「你覺得有必要就這麼做吧。我們兩個活到這把年紀了，已經足夠了，把悅悅保護好比什麼都重要。」
賀喬宴點點頭，「那我先走了，我十點半還有個跨國會議要開。這幾天，我會帶悅悅回來小住，你們不用過於擔心。」
「好。」秦秋揚應道。
